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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方先生禁止他在里世界对楚彻下手。

康一迈想不明白方尧打的什么算盘,他只知道金主惹不起,楚彻惹麻烦事尚且有周旋余地,方尧要是一个不开心,直接影响到整个实验田计划,万一打乱了于天竹的发布会,他十个命也不够赔。

在他没看到的角落,金主方尧正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条混黑的小巷里,冷眼看着站在他几步开外的楚彻。

楚彻的脚下是一大片血迹,顺着青石板缝隙蜿蜒流淌,浸入泥土里。

他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抵在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那是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穿着警署的制服,被楚彻钳制在方寸之中。

倒霉的方尧咳出一口血,血水混着唾液滴落在衣领上。

他的手腕被割出极深的一道疤,横切过动脉,他被楚彻控制住无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哗啦啦流了大半盆血出去,直到伤口自行凝结止血。

他的身体急速降温,冰冷得像一具尸体,视线都变得模糊。

他想不到为什么白天衣冠楚楚冷淡疏离的男人会突然打劫他,确切来说是直接一闷棍把他打晕,接着开始向他施加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段。

惨无人道就算了,楚彻居然在给他割腕前,对着他的心口扎了一针止疼药。

他现在只能狼狈又僵硬地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心底阵阵发寒,却感受不到什么痛苦,滑稽又离奇。

楚彻对那位站在不远处的人叫“方先生”,然后开始威胁他。

方尧听了半天才听懂,楚彻要求那个男人帮他应付康一迈,包括约束康一迈在外世界的行动。

方尧又吐了口血,他想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把他打成半残的必要,楚彻需要里世界继续运转,他同样需要,他们本身就是同一阵营,有什么必要这样打打杀杀。

不过对面的方先生脸色非常差,他死死盯着方尧的脸,没有分给楚彻半个眼神。

方尧想不明白的事,外世界的方尧能想明白。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实在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期。

安排许知奚去外世界、楚彻留在里世界是整个实验田计划高层的共同决定,他当然也参与其中。

所以他们才会安排许教授进入里世界,留下一具躯壳等待许知奚。

哪怕不考虑所谓人质,这也是最合理的办法,因为外世界不能留给两个里世界的人来操纵,里世界也不能让两个外世界的人来解决,一边一个是最好的。

但方尧确实没想过切断他们的联系,这是于天竹的私心。

许知奚和楚彻毕竟是复制体,按理来说他们对实验田计划的支线实验应该抱有些恨意的,于天竹不信任他们,担心他们里应外合,再把实验田计划搅个稀碎,便用这样的方式约束他们。

大概没人想到他们连分开几个月都不行——毕竟在于天竹看来,外世界的楚彻和许知奚只是普通同事,没见他们搞办公室恋情,里世界的这一对大部分时候都在用彼此泄欲,也没看出来哪里情比金坚。

男人的指甲把掌心都抠破了,他看着那张与自己一张模子里刻出来的脸上此时满布汗水与鲜血,连呼吸都在发颤:“你他妈真行,楚彻,你才是神经病,狗一样。”

第65章 今天放甜点

楚彻没有真要对方尧做什么,他与另一位达成共识后,非常人性化地把方尧丢到了地上,转身走了。

方尧的手腕被他卸了,反抗都没得反抗,从警五六七八年以来头一次如此狼狈。

他用手背蹭干净嘴角的血,左手托着右手“咔”一下复位,扯动了手腕上刚刚凝结的伤,又渗出血丝来。他心里骂骂咧咧,苍白的嘴却说不出话。

男人走近几步,漆黑的亮皮靴踩在血泊里,他蹲下来,把自己的领带扯下,抓着方尧的胳膊,紧紧缠上他的手腕,把伤口加压包扎。

他动作不甚熟练,想来是没怎么做过这种事。

毕竟一个有钱的资本家在外世界应该也遇不上割腕自杀这样的情况。

方尧垂眼看着他费劲地包扎,想上手抢回来自己做,想了想还是躺平没说话。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看自己伺候自己。

男人像是看出他的所思所想,扯了扯嘴角,脸上冷得吓人的神色融化一些:“疼吗?”

方尧说:“疼。”

男人不留情面地拆穿他:“放屁。”

方尧怒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怒不怒都没什么威慑力,干脆闭上嘴。

他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对方看出来他被打了止疼针,他确实面色苍白,却没什么痛苦的成分,方尧了解自己,他不是很能忍疼的人,出外勤时受了伤会被点燃怒火,脸上的表情应当是非常糟糕的,总能吓到他的副手。

“走了,医院。”男人把他扶起来,看着他被血泡湿的衣服,欲言又止片刻。

方尧用那双带着匪气的眼睛看他:“别想。我脱光了丢的是你自己的人,再说你那车是有多金贵,被自己的血弄脏了也嫌弃?”

对方看他一眼,笑了笑,搀着他向小巷外走。

车子就停在巷口,方尧发现挡风玻璃上挂着一张罚单,男人摘下来边看边发动车子,念着上面的编号:“警号57124开的。”

“楚彻,那狗东西。”方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男人随手把罚单团成团,丢到一旁,单手打着方向盘:“你俩能当这么久同事不打起来是挺不容易的。”

车子驶上大路,开过几个路口才听方尧说:“回家。”

“回哪门子家,不去医院输个血?”

方尧皱眉:“医院血库紧张,这两天到处是献血车,你让外世界的程序员多写点血出来。”

男人不耐烦地也皱眉:“我抽血给你。自己的血也嫌弃?”

方尧失血状态下的脑子转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把刚刚他说的“被自己的血弄湿了也嫌弃”找回来。

睚眦必报,也是个狗东西。

方尧没有一不小心把自己骂了的自觉,他有气无力地说:“没流多少血,用不着输,麻醉清创缝合打破伤风,我家都有。”

男人:“你牛逼,左手给右手缝。”

方尧沉默了,最后踢了一脚车:“去医院。”

金贵的车落了他一个鞋印,男人不甚在意地踩着油门,几分钟后才听方尧问:“这算工伤吧,警署给报销吗?”

这回轮到男人沉默,他认真思考着:“不知道,没报过工伤。”

方尧叹口气,闭目养神,暗骂狗资本家。

路灯明亮,一盏又一盏划过,方尧的脸笼罩在明暗交替的光影里,他歪头靠在车窗上,胸口随呼吸缓慢起伏着,难得收敛了嚣张痞气的气场,安静地闭着眼睛。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会儿,睫毛很轻地颤了颤。

几条大路之外,楚彻也坐在自己的车里,一只手探出车窗,抖了几下烟灰。

烟雾缭绕中,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与许知奚面容一模一样的人,正咬着一块梅干菜馅饼。

“还不走?”许教授看向楚彻,“他们都已经走了。”

楚彻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抽那根几乎燃尽的烟。

“方尧人不错,信得过,他不轻易应下来什么事,答应了就肯定能做到。”许教授低声说,“我说的是外面那位方尧。”

楚彻把这根烟抽得短到手指都拿不住,才摁灭在烟灰缸里,把车发动,倒退着离开巷子。

夏夜的风是热的,闷闷地涌入车内,车速一提起来就像是开进了暖风空调里,刮得许教授吃不下馅饼,头发胡乱飞,他只好把馅饼包好拿在手里,侧头看楚彻。

楚彻最近烟瘾有点重,也习惯了开车时敞着窗户,任大风把整个人都吹透。

许教授知道是因为他每天都要进自己的“镜域”里看看,看许知奚会不会回来,这样他们见面的时候身上不会有烟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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