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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弃感觉到侧颈先是凉凉的。

随后有一个吸盘似的东西吸附在标记处,吸力不大。

不过白檀香一点一点被抽离时,房间外的程无郁也能感受到。

唯一的羁绊要断掉。

烦躁,心痛,厌世的情绪交杂,影响他的理智。

程无郁只能来回踱步,好打消冲进去的念头。

他身后出现黑豹虚影,Enigma的气势铺天盖地压下来。

项天格忙完赶过来险些跪了。

“草?你有病啊?”

“信息素冲成这样!赶紧收收!医院里还有隔离的Omega!”

程无郁不说话,眼眸幽深,面无表情。

项天格咽了下唾沫,视线上下打量。

黑豹如同锁定猎物直勾勾盯着他,惊出项天格一身冷汗。

屋内,沈弃眼睫颤抖的厉害。

姜慕远发现后,安慰道:

“正常的,标记本身代表屈服和占有,会影响你的判断能力,以及部分思想,洗掉就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说着,姜慕远很快清除掉最后一点,收了仪器。

“好了,已经去掉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弃坐起身,看起来有些无力。

指尖搭在红莲纹身,垂眸怔愣几秒,轻轻开口问:“如果……”

姜慕远扭头:“什么?”

沈弃浅眸透露着茫然:“我是说如果,祛除标记后,会……难过。”

“这是……怎么回事?”

第25章 等着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准确答案。

姜慕远想不通:“不应该,我帮助过许多Omega洗标记,不过给顶级Alpha洗,还是第一次。”

“但是,应该都差不多吧,他们洗掉标记时候,大多数只会感觉解脱。”

问不出来什么,沈弃没再出声,穿上衣服开门出去。

迎面和门口一直守着的程无郁撞上,“很疼吗?”

沈弃抿了抿唇,没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自己疼不疼,“不疼。”

程无郁眼睛发红,也不让路,就这样堵在他面前。

大猫身上的白檀香没有了。

干干净净的,像是从来没有拥有过。

“你接下来去哪里?”程无郁再次出声嗓音沙哑,带着鼻音。

沈弃险些以为他哭了。

抬眼观察,程无郁除了眼睛红,没别的异常。

“不知道,找一家酒店暂时住下吧。”沈弃摸摸衣服内衬的小口袋。

银行卡还在里面。

卡里有他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去我家吧。”

沈弃没急着回答,又听程无郁重复:“去我家,我家有空房间,而且我还会做饭。”

“味道应该还可以?”程无郁明明比他高一些,现在低着头。

黑绿色的眼湿漉漉。

无端多出几分委屈。

沈弃心里发麻,非常轻地嗯了下。

答应了。

所有难过失落在这一瞬间通通消散。

直到程无郁进到手术室趴床上,人还是飘的。

魂也在飘,不过是围着大猫飘。

姜慕远不懂他在高兴什么。

他小舅嘴角上扬,反复收几次,最终收不回来,索性一直笑。

洗标记还在笑。

洗完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像是头顶飘来一朵电闪雷鸣外加下大雨的乌云,他可怜巴巴蜷缩成一团。

姜慕远真诚建议:“小舅,我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如果你觉得不高兴,可以去外面继续抑郁。”

程无郁无理取闹:“你没良心,至少开导开导我。”

姜慕远:“首先,我是一名中医,是被强行带来社区医院帮忙的,其次,心理诊室出了门往左转走到尽头倒数第一间。”

程无郁无话可说,起身穿衣走人。

门外沈弃没有离开,一直等着。

那不值钱的笑,再次出现在某豹脸上。

“这么开心?”沈弃睨他。

“不是。”程无郁和他并肩往外走,“我还怕你说话不算话。”

“不会,后天和吕万比试,还需要你去监督,我以前从没和谁闹到斗兽场过。”沈弃说话语调发懒。

哪怕听起来像是利用,程无郁依然高兴。

“行,到时比试你的身份肯定瞒不住不过,只要在南城,你离我近点,我会……保护你。”

沈弃笑道:“这些也是看霸总小说学的吗?”

程无郁脚步停顿,边走边挤他,小孩子一样,“这件事过不去了,你准备笑话我一辈子?”

“没有,只是看不出来,你还有一颗少女心?”沈弃不肯定自己措辞对不对。

程无郁扶他一把,省得人摔了,“一开始只是打发时间,说起来怕你不信,我父母的感情非常曲折,像小说。”

“后来有段时间,我什么都做不好,唯一的乐趣,是看当年我表姐留下的小说。”

“那是她年轻时候,闲着没事根据我父母曲折的爱情故事改编的,也是唯一留下的东西。”

“其他遗物,被一场大火烧没了。”

沈弃猜到什么,问:“那你的父母?”

程无郁勉强笑了笑,想表示自己已经放下,“去世有十年零七个月,梦魇降临后,出的事。”

言罢,程无郁却发现,自己依然过不去这个坎,也没了说闹的兴趣。

“抱歉。”沈弃轻声说,“向前看。”

一路无话,气氛甚至有些低迷。

程无郁的家距离安全区挺近,在一处高档小区里,顶楼复式公寓。

“唐现现他们四个住在旁边,顶楼只有两户,如果我不在,有任何事找他们。”

程无郁手指按在指纹锁上。

“滴”房内自动打开。

沈弃跟着进去,“咸咸和贺轻川住在一起,感情却没有丝毫进展?”

小软O的表白总是直接又热烈的。

如果早早遇见,沈弃说不定真的会看上唐现现。

“谁知道,不过贺轻川家里世世代代信佛,他的能力和信仰有关,如果破戒,和普通人没区别。”

程无郁带他上二楼,拧动门把手,开门进去。

“次卧,以前是我的房间,书桌上还有些小杂物,等我找个盒子收起来。”

沈弃阻拦:“不用,放着吧,我不会乱碰。”

桌上摆着几个手办,还有一个很有趣的日历,时间太久,有些褪色。

沈弃走近,看到日历上的7号被红色水笔圈起来。

“你的生日是4月7日?”

“嗯。”程无郁合起日历,扣在桌面。

每次看到日历,总是能想起父母去世的日子。

生日成为父母忌日,每一年临近,只会难过。

“我去给你找干净衣服。”程无郁匆匆道,不想让沈弃看到自己萎靡不振的模样。

他正要往外走,沈弃短暂扯了下他的衣摆。

程无郁顺势又问:“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

他想逃避,情绪差到无法掩饰,沈弃缓声道:“这个可以等下在讨论。”

程无郁眼睛变得黯淡无光,低着头,也不说话。

以前没这么脆弱。

奈何今天,去掉标记,心里一直不舒服。

忽地,一双手臂攀上他肩膀。

随后环紧,程无郁怀里贴上一片暖意。

他抬起眼,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抱住了。

暖暖的,缪斯花园的香气令程无郁上瘾,水果,梨花,闻久了也不会腻。

很浅淡。

“程无郁。”沈弃伏在他肩。

程无郁下意识回抱,这猫的腰窄,一条手臂能环住。

如果使劲把他往自己怀里塞塞,衣服一裹,能藏起来。

“过去了。”沈弃安慰他,又在说给自己听,“失去的,别再去想了,我们还要活下去,不能困在原地。”

程无郁怔愣,良久,垂首埋在沈弃肩窝,宽肩垮下来。

耍赖似的,全身重量往他身上压。

沈弃嫌沉,用点力气推开他。

某人得寸进尺,双臂在他腰后环紧,掰不动,扯不开。

“耍流氓?”沈弃抵着他肩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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