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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半路相认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在东宫门前无言对视。
最终还是姜映月率先行礼道:“皇兄万安。”
贺恂微微颔首,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姜映月了,后者和他印象中那个骄纵刁蛮的公主差了很多。
姜映月怀着激动的心情推开了姜冕的房门,房间的熏香依旧是姜冕原先喜欢的味道。
她望着东宫与两年前无异的陈设竟然也觉得恍惚,她抬步进去,就见姜冕靠在床边的软榻上读书。
姜冕听到开门声的那一刻眼眶就湿润了,他抬起头,看向阔别已久的妹妹。
他站起身来,走到姜映月面前,略显无措地捉住对方的手。
姜映月脸色憔悴,就算是涂了胭脂也掩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她也瘦了些,除了身怀六甲的肚腹彭隆之外,别的地方都没什么肉。
姜冕心疼至极,他说:“月儿,对不起,都怪哥哥无能,你受苦了。”
姜映月见到最宠爱自己的哥哥,一腔委屈再也忍不住了。
她扑进姜冕怀中,哽咽道:“哥哥,他们都说你死了。”
姜冕心疼的抱住妹妹,他轻抚着姜映月的发顶:“月儿,哥哥回来了。”
兄妹俩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就对坐着说话。
姜冕瞥了一眼姜映月的肚子:“月儿,你这是几个月了。”
姜映月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却并不见要为人母的喜悦。
“六个月了,大概年底就要生了。”
姜冕看出了妹妹的惆怅:“你……过得好吗”
姜映月愣了一下,她望着姜冕,缓缓道:“不好。”
“沈遇欺负你?”姜冕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姜映月摇头:“他对我很好,可是我……过得不好。”
“哥哥,你知道吗,咱们都被贺恂骗了,”姜映月激动起来,她握住姜冕的手,“他早就和沈遇串通好了,无论是咱们计划夺沈遇的兵权还是老五起兵造反,他都知道的!”
姜冕哪能不知道,就算贺恂从未和他明说过这些事,他也早就猜到了。
姜映月垂眸,继续道:“我还记得,逼宫的那一日老五把公主府团团围住,我带了几个亲兵报了必死的决心,可沈遇却找不到了。”
在姜映月的讲述中,姜冕终于凑齐了逼宫那一晚整件事情的最后一片拼图。
沈遇在老五一进城的时候就策马去了城外清湖北边的树林里,那里有他养的私兵,这些兵多都是沈遇在西北带来的,原来在上交兵权那一日沈遇就把他们藏匿了起来。
就在姜冕洋洋得意以为得到了沈遇所有兵权的时候,沈遇整借着钓鱼的借口在清湖练兵。
在姜冕假死后,沈遇临危受命护送姜冕去苏州,在此之前他却偷偷回了公主府。
那时候天已经有些亮光了,姜映月一夜未眠,除了叛军她只等来了两个人。
她等来的第一个人是家住在离公主府两条街远的李桁,李桁不顾自身安危,带了李家仅有的几个家丁前来护驾。
他说,公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朝叛军进城,愿誓死护公主安全。
第二个人就是沈遇。
沈遇一身甲胄,浑身浴血,他踏着曦光而来,宛若天神降世。
姜映月却以为是叛军临门,在被迫打开门后才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自己失踪一天的丈夫。
公主聪颖,见沈遇如此境况也猜出了几分。
她问:“你投了老五?”
沈遇摇头,他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姜映月。
姜映月踉跄几步,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你筹谋好的?”
沈遇没说话,算是默认。
姜映月笑了一下,她站起身来,尽量维持出公主荣光,她说:“不愧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果真好谋略,本宫甘拜下风。”
沈遇身形一震,他颤抖着问:“公主,这些年来,你对微臣......可有半点真心?”
姜映月微微颔首,一如往常矜贵,她缓缓开口:“从未。”
沈遇呼吸一滞,他艰难开口:“当年公主请求先皇赐婚时那样情深炙热,难道也是假的么?公主难道这么多年来同臣同床共枕也没有一次心动过么?”
“本宫身为公主,必然是身不由己的,沈将军,”姜映月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沈遇落在灰蒙蒙的天边,“本宫算错一步,已是全盘皆输,可见这情字是最害人的。”
说罢,她转身欲走,不料却被沈遇抓住了手腕。
“所以公主还是动了心了!”
姜映月甩开沈遇的手,她眸中氤氲了湖光,但很快又趋于平静:“真心这东西是最不重要的,将军请回吧。”
这一次她不再给沈遇反应的机会,立即快步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沈遇心如刀绞,他上前一步,似是呢喃:“我要去苏州了。”
姜映月闻言,脚步一顿,可终究是没有回头。
……
“所以,你同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姜冕心疼地握住了妹妹的手。
姜映月眼神放空了些,她抿唇:“就像普通夫妻那样,相敬如宾,但我们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姜冕垂眼,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窝处打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月儿,是为兄对不起你,假若当初就知道今日情景,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嫁给沈遇的。”
姜映月淡然一笑,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假如。
她说:“哥哥,你呢,你过得怎么样?”
姜冕抿唇:“还不错,除了不太自由以外他倒没有苛待我。”
姜映月的目光落在姜冕脖颈上的吻痕上,“哥哥,你若是有委屈就向我说吧。”
姜冕摇头,他却有很多委屈,可现在却说不出来了。
他与贺恂之间爱也好恨也罢,其中丝丝缕缕难以说明,倒不如一直糊涂下去,两人还都能喘息的余地。
姜映月却以为是他有苦难言。
她上前些,轻抚着姜冕的脖颈:“兄长,你受苦了。”
姜冕心中一惊,他知道姜映月误会了贺恂。
他捉住妹妹的手,认真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月儿,他确实负我许多,但我确实也还……爱他。”
姜映月闻言一愣,心中更加酸涩。
到底是怎样深沉一份爱,能让她这位向来高傲金贵的兄长低头。
她知道,纵使姜冕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其骨子里仍留着皇家血脉的傲气。
贺恂给了他这么多委屈,可他却依旧愿意留在这里做贺恂的笼中鸟。
“月儿,”姜冕轻叹一声,他似笑非笑,“爱这个东西说不清楚,一旦爱上就非他不可,一旦爱上就算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他轻抚着妹妹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泪光:“月儿啊,你可明白?”
姜映月似是懵懂的点头,两行清泪送她脸颊留下,她心中无比酸涩,情绪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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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坏了,我成红颜祸水了
姜映月在东宫用了晚饭才出来,沈遇早就在东宫门口候着了。
或许是孕期体弱的缘故,姜映月总是怕冷,她紧了紧毛领,湿润的眼睛看向沈遇。
沈遇这些年在公主面前一直小心翼翼,他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哪件事办得不好让他们夫妻间的关系更加紧张。
两两对望,除了瑟瑟的秋风再无别的声响。
姜映月走到沈遇面前问他:“当年本宫求父皇赐婚,你可记得?”
沈遇点头,他当然记得。
那年姜映月说喜欢他要嫁给他,红色的裙摆拂过他的手背,在他心底掀起一片涟漪。
“本宫拆散了与你青梅竹马的李三姑娘,你恨透了本宫吧?”
沈遇摇头,他从未恨过姜映月。
倒是李清柔在知道自己恨错了人之后懊悔至极,她曾在贺恂登基后亲自上门跟姜映月请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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