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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的那一小块面积开始发烫,灼热得皮肤都要融化。

温久没想到他会突然做出这等亲密举动,一时忘了反应,倒是谢怀蔺先回过神来,不自然地松开。

“咳,用手擦会弄得更脏,进去洗洗。”

“……嗯。”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嬷嬷也看得出这两人的气氛不对劲。

她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笑容将脸上的褶子挤得更深:“二位别站在门口吹冷风了,都进去坐,老奴这就去打水来。”

待孙嬷嬷打来了水,替温久重新收拾好仪容后,谢怀钰也带着午膳来了。

几个眼生的宫女鱼贯而入,把菜品摆齐后又安静退了出去,孙嬷嬷瞧着这一大桌子菜,对谢怀蔺赞不绝口:“还是将军细心,知道我家小姐口味清淡又忌辣。”

温久扫了一眼餐桌,确实,有好几道是她喜欢吃的菜。

是无心?还是有意?

她看了一眼谢怀蔺,后者只是淡淡道:“坐下,吃饭。”

“哦。”温久乖乖应是,在位置上坐下。

“对了对了。”孙嬷嬷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

她端出煎好的药:“小姐,用膳前先把药喝了,否则凉了效果就减弱了。”

“这是什么药?”

谢怀蔺皱起眉:“你哪里不舒服?”

“是止咳润肺的。”

孙嬷嬷替温久回答:“小姐的体质您也知道,稍微吹一点风身子骨就受不住,这不,咳嗽又犯了,老奴找御膳房讨银耳雪梨没讨着,只能去药堂抓了药草自己炖。”

孙嬷嬷说着说着就要吐苦水,温久及时制止:“嬷嬷精通药理,您亲手炖的药自是比御膳房有效的。”

她拿起药碗,不带喘气地仰头喝下。

“你不怕苦的吗?”谢怀钰目瞪口呆。

那黑乎乎的汤汁看得人嘴巴发苦,温久一个姑娘家竟然直接一口闷,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不禁生出几分佩服,连带冲淡了对温久的成见——还以为她这种在温室长大的小姐定是娇滴滴的花瓶,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温久浅笑:“习惯了。”

在少女喝药的整个过程中,谢怀蔺眉头紧锁,仿佛遭苦受罪的是他一样。

“待会儿叫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我就是普通的咳嗽,没必要劳烦太医。”

“劳什么烦?”谢怀蔺的语气根本不容拒绝,工重号梦白推文台“看病是他们的职责,不然宫里养他们是让他们吃白饭吗?”

“……”

“小姐,还是看看吧,求个心安也好哇。”

怕温久的倔劲又上来,孙嬷嬷急忙打圆场:“宫里的太医肯定比咱府里好,看看不吃亏。”

知道嬷嬷是为自己好,温久顺从地点头:“便依嬷嬷的。”

她举起筷子,见谢家兄弟还杵着没动,困惑地眨了眨眼:“你们……请便?”

听起来是在赶客。

谢怀蔺薄唇紧抿,半晌,落座于温久旁边的位置,对弟弟说:“你刚才不是嚷嚷着喊饿吗?”

“啊?”谢怀钰莫名其妙,“我没有啊……”

“坐下。”

四哥的命令是绝对的,谢怀钰虽不明白他为何无中生有,但还是纳闷地坐了下来。

“你们要留下来一起用膳吗?”

温久颇感意外——不管是谢怀蔺还是谢怀钰,按理说都应该对她厌恶到避之唯恐不及,怎会愿意与她同桌而食?

谢怀蔺没好气道:“就你那猫一样丁点大的胃口,这么多东西吃得完?”

“……吃不完。”温久如实承认。

光凭她和嬷嬷两个人绝对吃不完这一桌子菜肴,谢怀蔺带兵打仗,粮草紧张是常有的事,所以格外懂得粮食的珍贵。

原来是怕浪费——这么想就合理多了。

想通归想通,这顿饭吃起来还是格外别扭——已经和离了,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坐在一起吃饭,温久浑身都不自在,动筷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了几分,只想早点结束这顿煎熬的午膳。

只有谢怀钰叽叽喳喳的,挑剔个不停。

“皇宫的厨子就这点水平,还不如我们河东的大厨呢。”

“冬天不吃辣怎么行?”

“要不是四哥发话,小爷才不愿意迁就你吃这些清汤寡水呢……”

“吃不惯就去营里啃干粮。”谢怀蔺一个眼刀飞过,“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少年哼哼唧唧地塞了一大口米饭,到底没再抱怨。

见他消停,谢怀蔺盛了一碗鱼汤,开始慢条斯理地挑起鱼刺。

平时舞刀弄枪的手,做起这等细活也不会违和。战场上是杀敌无数的阎罗,一坐下来就体现出骨子里的矜贵气质,搭配他那张俊脸令人赏心悦目,胃口都会好上几分。

——秀色可餐大抵如此。

孙嬷嬷心下感叹。

可惜有人完全没给这“秀色”一点眼神。

温久低头默默扒拉着饭粒,一碗鱼汤突然从天而降。

“把汤喝了。”谢怀蔺还是那副不容拒绝的口吻。

他费了老大功夫把刺挑干净,不是自己要吃,而是给她的?

温久讷讷道:“给、给我的?”

“都放到你面前了,不给你给谁?”

“可是我……”

不爱吃鱼。

后半句被温久咽回肚子里——她还没自作多情到认为谢怀蔺会清楚记得她所有的喜恶。

但谢怀蔺的反应显然不像忘记了:“不许挑食。”

方才捏住她手腕时谢怀蔺便注意到了,温久比三年前更瘦了,瘦到令人心疼的地步,那手腕过分纤细,单是轻轻圈住就担心将其折断。

这三年间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把碗又递近几分:“把汤喝了,鱼肉也要吃。”

“……好。”

温久捉摸不透谢怀蔺的真意,兴许他就是因为记得,所以才故意逼自己吃讨厌的食物呢?

这人从以前就很恶劣。

她拿起瓢羹,舀起鱼汤送进嘴里。

少女眉目低敛,小口小口地喝着汤,鼻尖不易察觉地皱起,无声表示对眼前食物的不喜。

这副样子实在过于乖巧可爱,谢怀蔺看在眼里,总感觉胸腔里塞满了蓬松的棉花,柔软得不可思议。

为掩盖情绪,他故意重哼了声,又动手剥了只虾:

“把虾吃了。”

“……好。”

“吃肉。”

“……谢谢。”

“青菜。”

“我、我自己可以夹。”

谢怀蔺是恨她恨得想撑死她吗?

活了十九年,温久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欲哭无泪”。

为避免撑死,她不得不捂住碗:“我吃饱了!”

她难得有如此激动的一面,谢怀蔺垂眸隐去笑意,也没真敢让她吃得太饱。

补身体是长期计划,要循序渐进,总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明天再来一趟吧。

他为自己找到了常来看她的合理理由,心中不免雀跃,还没离开便在期待下一次见面。

第8章 问前尘1

除夕将至,停了几日的雪昨晚又开始下了,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停。

好在屋内炭火旺盛,银炭静静燃烧着,源源不断地提供热量。

那日过后,青鸾殿换了一批新的宫人,殿里还多了许多东西。

除了起居必备的物品外,谢怀蔺还送来不少绫罗绸缎和成衣,以及一堆温久没见过的稀奇玩意。

京城尚未从重创中恢复,温久做不到独自享乐,也委婉地说过自己只需要最基本的生活配置就足够了,但对方表示贵重物品走的都是他的账——据说大多是清剿南部沿海的海寇收缴来的东西,也有岭南地头蛇的财产,除去归还给当地百姓的民脂民膏仍有余裕。

谢家产业颇丰,即便侯府倒台,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本家在河东是雄踞一方的名门望族,百年来积累的财富也不容小觑。

谢怀蔺如此坚持,温久难以推辞,最终还是拗不过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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