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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嬷嬷欲言又止,温久疑惑道:“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

孙嬷嬷一脸为难,凑到少女耳边说:“都督来了。”

“谢怀蔺?”

他不好好养伤,来青鸾殿做什么?

温久没想过在自己说完那些不留情面的话后,谢怀蔺还会再次登上青鸾殿的台阶。

“一个时辰前来的,老奴说您在休息,都督便不让老奴叫醒您,自己到书房等着了。”

孙嬷嬷刻意压低嗓音:“这会儿还在呢。小姐,您看是不是……”

总不能一直把人晾着,温久叹了口气:“我去看看。”

书房里燃着淡淡的熏香,谢怀蔺坐在温久平时坐的位置上,正哈欠连天地翻着她看了一半的古籍。

这人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沾书本便犯困。

温久正纠结要不要出声彰显存在,那厢谢怀蔺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睡饱了?”

他合上书,大剌剌地从椅子上跃起,结果还没站直就捂着右胸轻嘶。

温久只当他是牵扯到伤口,急道:“你受伤了就好好坐着吧,我过去。”

闻言,谢怀蔺心里雀跃,表面还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哦。”

他更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温久对他果然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在意的。

“都督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上药。”谢怀蔺说得理所应当。

顺着他的视线,温久看到桌案上摆放了一个木质药箱——他竟然连东西都带来了,根本是有备而来。

她一时半会儿无语凝噎——这个人从以前起就很擅长击溃她的所有从容和淡定。

“你要上药来青鸾殿做什么,不是有太医吗?”

“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这还是你教我的。”谢怀蔺朗声说,“没道理伤口处理一半扔下病人跑了吧?”

他控诉着早晨温久一去不返的事,略带委屈的语气让温久怀疑他是不是还处在不清醒的状态。

“我不是大夫,要上药请找太医,宫里花钱养太医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

表情僵硬地说完后,温久又补了一句:“你说的。”

“……”

谢怀蔺啧了声,终于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不巧,我这人认生,昨天谁说服我重新包扎的就得帮我上药,不接受中途换人。”他勾起一个邪肆的笑。

“温岁岁,你可要负起责任。”

有多长时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除去家人,全天下也只有眼前的男人会这样叫她,语气散漫,还含着笑意,咬字却十分清晰。

温久恍惚忆起在府里的时光,少年逆着光坐在墙头,也是这样喊她——

“岁岁,想不想出去放风筝?”

“岁岁,我带了云记的鲜花饼,你尝尝好不好吃。”

“岁岁,你想要的孤本我找来了,赏个脸把窗打开呗。”

“岁岁……”

她咬住舌尖,强制从回忆的潮水里抽身,冷淡道:“再不济还有宫女,谢都督何必为难我一个人。”

谢都督谢都督,谢怀蔺听得难受至极——他多少还有点昨晚的记忆,印象里温久喊的明明是他的名字。

“我住的地方有没有宫女伺候,你昨晚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吗?”

谢怀蔺赌气地说:“算了,我自己来,就不为难温小姐了。”

他故意在“为难”和“温小姐”两个词上加重语气,然后也不避讳温久,解开外衣笨拙地给自己上药。

温久下意识地想要闭眼,但见绷带上血迹斑斑,不禁蹙眉:“怎么又裂开了?”

“早上追人的动作太大,就裂了。”

谢怀蔺哼哼唧唧:“结果人还是扔下病患跑了。”

那伤从左肩斜纵到右胸,谢怀蔺视线受阻,压根不能好好地给自己上药,一瓶药粉洒得都快见底了也没见落在伤口上,反而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温久忍不住叹息:“我来吧。”

说罢,将松松垮垮的绷带一圈一圈拆除,小心避让着尚未愈合的伤。

目的得逞,谢怀蔺悄悄弯起嘴角。

少女手指纤细冰凉,指尖蘸了药粉在伤口上轻轻涂抹着,神情肃穆。

她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包括给他上药也是。

上一瞬间还拒不妥协,他稍一卖惨就心软,此刻为他处理伤口的动作格外轻柔,谢怀蔺不得不拼命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

他垂下眼眸,能看见少女乌黑的发顶和可爱的发旋,感受到青葱玉指在胸膛上游走,身体某个部位可耻地起了反应,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温久顿时紧张起来:“弄疼你了吗?我轻点。”

“嗯哼。”

男人没回答,又溢出一声压抑着的喘息。

饶是温久再迟钝也悟到了什么,脸颊迅速升温,恼道:“谢怀蔺!”

还是这样叫顺耳。

清冷的美人因他的无耻小脸通红,手上力道也跟着加重,谢怀蔺嘶了声——这下真是疼的。

“你、你还装!”她把药瓶和新的绷带丢进谢怀蔺怀里,“自己处理吧!”

那双永远平静淡然的眼眸难得染了薄怒,谢怀蔺见好就收,三下五除二地把绷带缠好。

看他动作行云流水,温久语气凉凉:“都督挺熟练的啊。”

她怎么忘了这人十二岁随父上战场,大伤小伤没少受过,哪里会被换药这种小事难倒?

谢怀蔺心虚地咳嗽——刚才确实有演的成分在,但伤口的疼痛不是假的,只是这点疼和此刻的温情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

他拉起上衣重新穿好:“明天宫里要举行庆功宴,你去吗?”

话题变得太快,温久愣了一下。

“那群老家伙执意要办,说什么连同之前的除夕宴一起补上,你要是不想去就待在青鸾殿里休息……”

“我要去。”

温久抢先说。

不是作为名存实亡的皇后,而是作为温家的代表。

胜利之后的庆功宴无外乎是为了瓜分利益、论功行赏,她对那些都没兴趣,但也不能让那些老狐狸以为温家无人、可以任人宰割了。

这个回答在谢怀蔺预料之中,他点了点头:“好,那明天这个时候我来接你。”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

她拒绝得果断,谢怀蔺轻轻应了句好,不敢把人逼得太紧。

不能太贪心。

他要一点一点,徐徐图之。

第13章 庆功宴1

虽然温久说了不用谢怀蔺亲自来接,第二天他还是派了陈嵩护送。

宫道上走着身穿官服的大臣,其中资历深的个个眼放精光,心里不知在打什么算盘;年轻的那批三五成群,脸上熠熠生辉——随着谢怀蔺推翻暴君,这些一度被打压的年轻官僚都恢复了士气,踌躇满志地想在即将来临的新时代一展宏图。

“哟,这不是温小姐嘛。”

人群中有个眉眼细长的男子发现温久:“不对,现在应该称呼您皇后娘娘了吧?”

众人一哄而笑,温久认出这些人都是昔日和谢怀蔺玩得不错的伙伴,会故意找她麻烦大概也是为谢怀蔺打抱不平。

方才说话的人是他们当中和谢怀蔺玩得最好的,荣安伯次子王朔,温久和他不算熟,过去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王朔混是混了点,但是真心把谢怀蔺当朋友,他还记得之前谢怀蔺对温久这三年间的生活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关心,多少猜出他还对人念念不忘呢,回到家捶胸顿足,不明白谢怀蔺生了张浪荡子的脸,怎么偏偏是个痴情种。

他不想朋友重蹈覆辙,可又劝不动谢怀蔺,于是今日故意找温久的茬,希望她知难而退——他清楚温久的性子有多清高,姑娘家脸皮薄,被当众说几句肯定受不了。

王朔阴阳怪气道:“娘娘怎么不陪在陛下身边?哦,瞧我这记性——咱们那位陛下现今不知在何处苟延残喘呢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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