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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香连忙点头,临走前,又对沈清竹他们鞠了一躬,这才抱着包袱跟着伙计走了。

如此,他们也算是帮了这可怜的女子,至于往后的路如何,全看她自己如何去走了。

“今日谢过掌柜了。”沈清竹回身,没忘了与人言谢。

“公子客气了。”掌柜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他撇了站在一侧的周松一眼,道:“公子难得来了,可莫忘了挑些纸墨再走。”

沈清竹眉梢微动,也看了眼周松,而后直接向掌柜伸手,“无妨,此处也无外人。”

不甚明白他此言何意的周松略显茫然的看看二人。

掌柜听了他的话倒是微顿了顿,未曾在说什么,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递过去,“三日前来信。”

沈清竹伸手接过,直接收入袖中,对掌柜点了点头,方才拉着周松走开。

一直在看纸墨的吴兰淑见他们过来,也没问什么,“聊完了,我帮清竹看了看,店里又新进了些纸张呢,看着甚好。”

沈清竹笑着点头,拉人站过去。

在他做事时一直没说话的周松,忍不住侧头瞥他,一副想问又不知能不能问的模样。

感觉到他的视线,沈清竹转头,见着他这般纠结神色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此处不方便,回去了与你说。”

闻言,周松的神色便放松下来,不再自己瞎想了。

他们在此间买了些纸墨,出门便去了不远的一家书铺。

沈清竹寻了些有趣的话本故事,又拿了不少的字帖,之后可以送给那些入学的孩童做见面礼,也可以给周松他们几个用。

之后他们又陪吴兰淑去挑了些家里缺的针线调料,家里现下吃食什么的都还不缺,寻了间小店吃了晌午饭便打算回村了。

今日天好,太阳光十分的热烈,村里不少妇人都聚在村中那颗大树旁晒太阳,一边闲聊一边做针线活。

瞅见他们的马车缓缓驶过来,扬了声与人搭话,忍不住打听关于学堂的事。

其实这些时日她们也没少跟里长打听,可每每见着了沈清竹,还是忍不住多问两句心里才踏实。

主要是这事儿吧,她们实在是不敢信,有一天村里能开上学堂,孩子们不用跑到隔壁村去求学,死贵不说,还要看人冷脸。

这要是在他们自个儿村就能读书了,可真是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人沈小郎可是从京里来的,学问指不定比隔壁村那先生还高,届时,引的他们村的孩子都来自家村读书,看他们还能不能趾高气昂的!

当然了,这些还是次要的,她们主要还是关心自己孩子能不能读上书。

懂得她们的迫切心情,每每遇上询问,沈清竹都是耐心答了,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拉着人聊了一会儿,妇人们总算是心满意足的放人离开了。

“往后我家皮猴子若是能跟着人家沈小郎读书,学到人家脾性气度的一星半点儿,我做梦都是要笑的。”

“是啊,瞧瞧人家,真不愧是大地方来了,自到了村里,那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真把孩子交给这样的人,我可是放心的。”

“村里有些个还拿人家是坤泽说事,话里话外都酸的不行,要我说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就那些瞧不上人家的汉子,也不瞅瞅自个儿是什么德行,大字不识一个的,有脸说人家不行!”

“反正等学堂建成了,我是要把孩子送过去读书的。”

……

妇人们议论了些什么,沈清竹他们是不晓得的,两人将吴兰淑送回了家,也没多留,相携回去了。

回到家里,周松帮着把买的东西都放到书房,沈清竹过去整理的时候,他先去将炉子点上了。

沈清竹将那些话本与准备搬到学堂的书放在一处,包好的字帖他拿出一小部分,剩下的又包上,都放在了那些书籍边。

周松生完火过来的时候,他将拿出的字帖给他看,边道:“你自己留一些,再拿些给二柱他们。”

闻言,周松却摇摇头,“都给他们吧。”

沈清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周松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将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撒娇的大狼狗,“我只想练你写的字。”

沈清竹愣了下,随后笑了,反手摸上他的脸颊,轻拍一拍,没有说什么。

乾元自学字以来,总是拿些他写的诗句或文章照着练,看他这般喜欢楷书,沈清竹还特意多选了几副楷书字帖。

只是他喜欢的大概不是楷书,而是自己写的楷书,既如此,他也便随对方去了。

周松抱着人温存了一会儿便放开他,帮着人将那些纸张都整理好,放到专门的匣子里,就在书桌边上,取用的时候很方便。

现下家里两个人写字,偶尔还会送林二柱他们一些,用的也便快了,每次买的就多。

整理好东西,沈清竹才摸摸衣袖,从中取出那封信。

周松看着他拆信,没有说话。

这次的信封很厚,沈清竹掏出了好几页纸,展开微微捋平整,垂眸看其上书写内容。

周松晓得他当着自己的面看信便是坦诚的意思,但他依旧尊重对方,未曾去看纸上的字,目光一直落在坤泽专注的侧脸上。

因为如此,对方神情中一点细微的变化他都能够察觉到。

沈清竹的眼睫微颤,呼吸急促了两分。

周松一愣,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那些信纸,这才发现他紧紧捏着纸页的指尖在抖,他皱起眉,伸手过去将其握住,有点凉,“怎的了?”

似是被他的触碰唤回了神,沈清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色已镇定许多,抬眼看向担心他的汉子,轻摇摇头,“我看完再与你说。”

周松犹豫了下,松开了握着他的手。

沈清竹这才低头继续看信,他看的很仔细,几乎每一句话都要细细琢磨一番。

这期间,周松也没有打扰他。

良久,沈清竹放下信纸,他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周松,你还记得我先前对你提过的,温大人吗?”

周松点头,“你说,是岳父大人的好友?”

“嗯。”沈清竹应了声,垂眸看着桌上的信纸,“我出京之后,他也一直在暗中搜罗关于父亲那件事的证据,想要为父亲平反……”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我一直觉得,那件事除了同袍构陷,亦有上面那位的顺水推舟,没那么容易的。”

为将者,最怕的便是功高震主,惹上位者忌惮,最终往往悲惨收场,他爹亦不例外。

周松不懂朝堂的那些事,亦是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为国杀敌的将军有那般的猜忌,他只是在听对方说的时候,也感到了一些悲哀。

“但温大人此番来信说,事情似是有了转机,”沈清竹抬眼看着他的夫君,“若是一切顺利,或许有望将阿姊从荒芜之地召回,我们也或许……能再见。”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声音微哽,而后抿了抿唇,靠进了汉子的怀里,“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了……”

周松抬手拥住他,轻抚他的发丝。

他能够明白坤泽此时复杂的心绪,那种既喜悦又悲戚的感觉,喜的是亲人还能相见,悲的是即便真相大白,他的父母也永远回不来了。

第七十章 一更

在里长的督促之下,学堂总算是顺利完工。

而后,他还让沈清竹亲手写了匾额,就叫“栖山学堂”,挂匾那日,还热热闹闹的放了鞭炮。

自此,他们栖山村便有属于自己的学堂了,日后一代又一代,不会再是目不识丁的泥腿子。

村里想送孩子入学读书的人家不算少,但有一些还在犹豫,不确定沈清竹的学问有没有那么好,这万一要是个半吊子,不就白交束脩了吗,一两银子呢。

有些家里稍宽裕些的直接便去找里长说入学的事儿了,反正这束脩一年一交,先让孩子学个一年,不成了来年不去就成,再怎的不行,总归是能识些字,不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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