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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好像很急，跟我借了一大笔钱。”

“借钱？”

“是。”克鲁继续说：“我也很奇怪，她家境还算不错，平时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怎么突然需要这么多钱。”

“怕她真的遇上什么困难，我先把钱给她转过去了。”

“然后又私下找人调查了一下，发现她带着这笔钱进了黑市。”

后来几天章元琦都没什么异常，克鲁就将这件事放下了。

按照章元琦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派人调查她，她肯定会生气

克鲁不想惹她生气，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错过了对方的失踪。

现在想起这件事，克鲁还是一阵懊恼。

当时如果继续跟着，是不是章元琦就不会失踪了？

又是黑市？

闻朝和阮江岁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这个黑市肯定是要再去一次的，但在去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

两人将克鲁送走，前往阮江岁之前带他去过的那个深山。

“话说你是怎么认识克里里的？”闻朝奇怪道：“你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

他之前就很疑惑了，克里里一个普恒星的星长，到底是去哪里认识阮江岁的。

“我母亲的朋友。”阮江岁平静地开着车，手指微微握紧。

“后来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有了联系。”说到这，他侧过头。

“现在就带你去看看这些特殊的原因。”

闻朝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阮江岁却没再看他，而是专注盯着前方，仿佛眼前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闻朝见状低头轻笑，再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侧脸。

“怎么了？”阮江岁心头一跳，喉结上下快速滑动。

“没什么啊。”闻朝轻声问道：“你紧张什么？”

阮江岁这才侧眼看他，眼带幽怨，眸若星辰。

闻朝神怿气愉，转回头不再逗他。

“阮江岁。”闻朝笑道：“我已经认同你了，不要担忧。”

阮江岁抿抿嘴，而后说道：“嗯……你一会应该会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至于是什么人。无论闻朝怎么追问，对方都含不答。

这么一来，闻朝心中倒是被勾起了好奇。

“去了你就知道了。”阮江岁说道：“应该能在这个人身上知道不少有关失踪案的事。”

闻朝一愣，一个荒唐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

“不会是……”

阮江岁回过头，但笑不语。

*

到了深山，阮江岁却没有进房子，而是带着闻朝绕过后院，站在一堵围墙的面前。

他修长的手指在围墙上快速点了点，脚下的土地就发生了变化。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已经降到了山底。

是的，山底。

闻朝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在地下多少米，降落的过程是完全漆黑的，凭着他优越的视力也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黑暗之中他能感知到的，就是自然下垂的手上突然贴上一片温热，而后被握紧。

密闭的空间中，那薄荷清香更加清晰，仿佛要让人沉醉其中。

一阵明显的顿感之后，升降梯的大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明亮的大厅，蓝白相间的光线将厅内笼罩。

前台，一个迷你版联盟A01模型就靠在吧台的饮水机旁。

它只有人类手臂大小，原本威严的联盟A01在这个尺寸下显得憨态可掬。

尤其是它还在指使着一个人身异爪的男人帮他搬东西，因为此刻人员比较少，那电子音就在空荡的大厅中回荡，特别洗脑。

“就跟你是小心点！”六号挥着小手激动道：“你知道这个光脑花了多少钱吗？”

被指使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脾气，闻言将手中的金属箱子轻轻一放，扭头就走。

“那你自己搬。”

六号张牙舞爪，想要直接跳到那个男人的背上。

下一秒，那地上的金属箱子就被人抬起。

六号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来人。

是一张陌生的脸，和一双熟悉的眼睛。

“呃……”

或许是因为实物看起来更像了，六号难得卡壳了一瞬。

而后他就听见那人含笑问道：“你这指使人爱念叨的习惯居然还没有改变吗？”

看样子无论是哪一部分的六号，本质上的性格还是不会变的。

如果此刻六号有人类的躯壳，眼睛中一定充满着震惊，但此刻他只能透过黑色的格挡板和断断续续的电子音表达自己的惊讶。

“你你你……”

“我我我……”

最终还是阮江岁看不下去，一把将六号薅起，带着闻朝进入一间没人的房间。

六号难得安静地待在阮江岁的手中，望眼欲穿地盯着闻朝。

“九号？”

明明只是电子音，闻朝却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胆怯和期盼。

闻朝神色一松，笑答道：“是我。”

第81章 方向

六号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怎么才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在阮江岁的手中扑腾，像是想要到闻朝的手中。

阮江岁神色不变，手中的力道却没有松开半分。

等六号发泄够，那黑色的显示屏上也不出现密集的折线之后，阮江岁才将他放开。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黎明研究所炸了吗？”六号坐在闻朝的掌心，仰头看他。

具体情况是什么六号并不知道，他被分到阮家的这部分意识没有记录关于联盟研究院内部的事情。

隐约之中他只知道两件事，一是黎明研究所已经不存在，他再也回不去了。二是造神计划的实验体中，只剩下他一个，还不是完整体。

“说来话长，你又是怎么回事？”闻朝疑惑道：“首都星怎么会有你的一部分意识。”

六号也顿了顿，“我不知道，我的大部分记忆都留在了展览馆那个联盟A01里。”

“但是我能感受到，联盟A01里的那部分我很痛苦。”

就像是被套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中，不见天日。

“那阮家将你要走是为了什么？”

六号转头看向阮江岁，不知道该不该说。

阮江岁沉默片刻，说道：“为了取代我。”

一开始嘉丽斯大脑移植计划失败之后，研究院并没有继续下去。

是阮成天知道了六号的意识，而后提出可以将阮江岁的身体作为这段意识的载体。

当时六号意识里的嘉丽斯源液已经被提取出，正在面临着崩溃的边缘。

正好阮江岁又具有高等级的精神力，研究院仔细想想，觉得也不是不行。

既然六号的意识是因为失去精神力崩溃的，那么将他养在阮江岁的身体里说不定真的可以。

但阮成天是个利己的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他坚决不同意将阮江岁留在三院，他要自己成立实验室。

几番交锋之下，研究院同意将一部分的六号分给阮家。

代价是，将于慧留在研究院，成为他们新的实验体。

听到这，闻朝握紧阮江岁的手，担忧地看着他。

阮江岁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而后继续道：“阮家的实验并不顺利。”

六号的意识确实进入了阮江岁的大脑，但是两方的意识相处得并不融洽。

六号并没有如阮成天所愿，将阮江岁的意识完全取代，反而被阮江岁压制着。

“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六号大声解释道：“我当时刚刚被分出来，什么都不知道就进了一个大脑。”

本能使他开始和大脑的原住民争夺使用权，但是这个大脑的原住民实力太强，他根本没有反手的余地。

然而尽管如此，这个实验还是对阮江岁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他坚不可摧的精神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直到后来阮成天才明白这就是研究给他挖的一个陷阱，研究院是故意将六号的意识和终止实验的事情透露给阮成天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