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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老酒几杯下去,赵沐秋嫩白的脸上浮起了红色,眼神尚且清明:“岳将军,也不介绍一下你旁边那位绝世美人?”

邵程颐哼了一声:“哼!娘们儿兮兮的酒色之徒!”

赵沐秋还没发怒,右手边的苗女忽然低头哧哧地笑了,笑声悦耳如银铃作响。

岳慎远坦然道:“我身边两位,一位是苏州城的风水师洛先生,一位是豫南来的卜门邵氏传人邵程颐。”

赵沐秋生了一双魅力十足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眼底仿佛蕴含着千万的情意,恰是欲语还休,笑起来的时候含情脉脉、一腔情意倾泻而出,可谓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用似醉非醉的眼神直直凝视着洛九衣的脸,极尽温柔地开口:“洛公子,久仰久仰。可否交个朋友呢?你叫我沐秋就行了。”

洛九衣微微一笑,礼貌点头:“您好。”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淡。

赵沐秋一下子就沉醉在他的笑颜里,摇摇头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槛露华浓。”

洛九衣深居简出,不是很懂人情世故,只莞尔一笑,答曰:“洛某并非蒙唐玄宗恩泽的贵妃,也不想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姬。样貌只不过是区区一副皮囊而已,内在和修养才是灵魂的出处,不是么?”

赵沐秋抚掌一笑:“哈哈,说得好!英雄所见略同嘛!你瞧你旁边的岳将军,别看他长着一副好看的皮囊,实际上嘛剖开来全是黑的!啊哈哈哈!”

洛九衣闻言扑哧一笑,竟不否认:“或许您说的是对的,少帅是一个矛盾的人。”

岳慎远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嘎嘎一阵响,一股无形的威压降落下来,全场片刻之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诡异又冰冷。没人再动手里的筷子或是酒杯。

邵程颐跟长安不约而同朝着洛九衣使劲挤眼睛,抽搐着脸部肌肉跟他使眼色:靠你了!靠你了!我们所有人的小命都靠你了!

洛九衣完全没料到堂堂岳将军居然是如此这般斤斤计较的人,说都说不得,一下子怔住了,看到旁边邵程颐跟长安的恶劣表情才反应过来。他哭笑不得,在桌下悄悄伸长手臂摸索到了岳慎远的大手,然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

岳慎远也是一惊,蓦然回首,把洛九衣看得脸颊发热:啊?我是不是太自然了?

洛九衣羞得低下头,正要抽出手指,却反被岳慎远的大手包裹住整个手掌,紧紧抓着不肯放开。他担心动静太大了会被别人看出来,只好任由岳慎远握着手,沉默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邵程颐跟长安因为坐得近,观察也细致,很快猜测到了桌底下另有乾坤,两人相视一眼,暗自点头:少帅和洛公子正在桌底下私相授受、暗度陈仓。

坐在对面的赵沐秋一行人倒是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看岳慎远脸色好转过来,赵沐秋假装刚才没被吓到的样子,干咳一声:“开……开……开玩笑啊。岳将军不要介怀。来来来,走一个!满上!”众人继续推杯换盏,把气氛炒了起来。

洛九衣忍俊不禁,趁其他人忙着互相敬酒吃菜,悄悄凑到岳慎远身边问他:“赵家公子怎么这么怕你?你是不是暗地里把他欺负惨了?”

岳慎远很喜欢洛九衣这么亲近他,语气温和地答道:“你们猜的不错,本将军就是表里不一,喜欢背后捅刀子,更喜欢欺负自己看中的人。”

洛九衣迎上他投过来的意味深长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拉开距离逃回自己的领地,一只手却仍旧被牢牢抓着不放,心里一着急抬脚去踢对方,谁知脚踝也被某人锁在了手里,这下子真真是插翅难飞,成了少帅的笼中鸟掌中物。

一顿丰盛的酒宴吃下来,不胜杯酌的赵沐秋竟一点醉意也没表露出来,岳慎远眼神颇有深意地瞥了一眼他左手边的道士,眯了眯眼睛。

宴后,岳慎远招呼客人进了思南酒家附近的清心茶坊,同样包下了顶层的包厢,撤下了这一层添茶的、端菜的跑堂,特地请了当地唱戏的名角在屏风后面唱摆戏。

一开场唱的“新水令”“驻马听”两支散板曲:“大江东去浪千叠,驾着这小舟一叶……”;“依旧的水涌山叠,好一个年少的周郎恁在何处也?……只这鏖兵江水犹然热,好教俺心惨切。这是二十年流不尽英雄血!”以雄浑豪迈的曲调配合唱词,十分有力地唱出了西蜀上将关羽磊落轩昂而又慷慨感叹的胸怀。

赵沐秋:“明人不说暗话,岳将军屈尊降贵款待小王,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说出来我也好给岳将军参谋参谋嘛!”

赵沐秋从小被奉承尊称“小王爷”,被叫习惯了,在同辈面前也会自称为“小王”,倒是把坐在对面的邵程颐和洛九衣逗笑了。

方才从酒桌上离开到茶坊,短短不过一里路,洛九衣在众目睽睽之下是被岳慎远亲手抄起腿弯打横一路抱过来的。岳少帅这种行为明显是在赵沐秋面前宣扬所有权,赵沐秋心里憋得难受,又抢不过人家,只能哀叹一声:开在冰山上的雪莲,可望而不可及也。

岳慎远见他识相,不敢再觊觎身边的洛九衣,这才缓下脸色开口道:“不知赵小王爷听说过‘媚蝶’没有?”

“媚蝶?”赵沐秋下意识地看向站在右侧的苗女,那苗女毕恭毕敬地回答:“回小王爷,媚蝶是古早时候越女用鹤子草喂养的一种虫子,破茧成蝶后两翼带有催/情/药/粉,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毒虫子。”

赵沐秋点点头,好奇地看向岳慎远那一边的数人:“怎么?有人中了媚蝶之毒?”

长安在岳慎远眼神的示意下向前一步,抱拳行礼问道:“这位姑娘有礼了。请问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媚蝶是不是蛊虫?毒性会不会反复发作呢?”

苗女看了一眼赵沐秋,赵沐秋笑道:“忘了介绍,我身边的这个苗疆女子是三苗部落的后裔,名叫仡楼,对毒虫子什么的最为熟悉了。仡楼,给岳将军卖个面子,要言无不尽呀!”

苗女仡楼恭敬答“是!”,便抬头挺胸解答疑问:“一般的蛊虫是把上百种毒物放入陶罐中,让这些毒物自相残杀,一段时日之后打开坛罐,不管它是死是活,最后剩下的一种便是蛊,即使是死的,它的尸粉也能害人。厉害的蛊虫,要将其放在香炉中,七日之后培干,碾成粉末,成为蛊。普通蛊虫会让中蛊者胸腹绞痛,浑身肿胀,最后七孔流血而死。

“其中的花草蛊,又分蛇、蝴蝶、蛤蟆、鼠与蜜蜂五种。它们各具形态,效果不一。这种蛊见到受害对象之外的人就会装成花草,难辨真伪。中此蛊者,胸腹绞痛肿胀,死时口鼻之间会冒出无数小虫,心脏呈蜂窝状。”

几人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洛九衣惊得脸上血色全无,他向来最怕虫子这类腌臜之物,忍不住指尖发颤。岳慎远原本离他坐得近,眼神压根儿就没离开过他身上,这时也很快察觉到了他的害怕,轻轻一抬手握住了他垂下的左手。

赵沐秋看不惯岳慎远公然之下如此深情款款的温柔模样,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插嘴道:“你快说,媚蝶是不是蛊虫,别把人家吓坏了。”

仡楼会意,长话短说:“严格意义上来说,媚蝶并非蛊虫。当然,不排除养蝶之人是一个懂蛊的人,如果媚蝶的主人用养蛊的办法把大量的媚蝶放在坛子里让它们自相残杀,大吃小、强灭弱,那么最终留下的几只一定是特殊品种,虽不及一般蛊毒,也是十分厉害的。”

第十四章 尚武精神

两日后。

武汉最大的两家旅馆大门前搭起了彩楼,上悬“中华国术大会招待所”的大红丝绸横幅。武汉本地武馆的弟子们上街散发宣传单,黄鹤楼、宝通禅寺等地多处张贴海报。来自五湖四海的各路武林好手到达武汉,年龄最大的将近七十,最小的不过七八岁。擂台大赛的造势活动在这一日里达到了高/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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