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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式尘大人会受伤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以为是,做出了判断……”

弦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出了惊呼声。

站在一旁的式尘突然身形摇晃,身子前倾,他刚刚准备起身去接住要倒地的式尘,可是泊瓷竟然更快一步。

她接住了他的身体,没有让他摔倒在地。

“发什么愣,将他抬到床上。”

“啊。”

弦隐立刻走过去支撑着式尘的身体,准备将式尘带回他的房间。

“去哪里?”

泊瓷说:“床在这边。”

弦隐看向泊瓷的床,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敢说,将式尘放在泊瓷的床上。

弦隐给式尘脱了鞋,但是没敢盖泊瓷的被子。

式尘没有什么反应,脸颊此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主子,我给式尘大人用药之后,才发现他身体有耐毒的抗性。”

弦隐给式尘诊脉,随后安心地呼了一口气说:“这个是药物的排斥反应,主子,您别担心,等退烧了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嗯,你给他再处理一下伤口,渗血了。”

听到泊瓷的话,弦隐连忙点头说:“我这就去拿医药箱,我……”

泊瓷轻轻抬手,阻止弦隐走动说:“别急,你腿脚不便,我让山城去。”

弦隐愣住了,鼻子顿时发酸,低下头说:“主子,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害得式尘大人受伤,我明明知道他很重要,我……”

“他是自己要去的,这是他的决定,你不必为此愧疚。”

泊瓷抬手,轻轻蹭去弦隐脸颊的灰尘。

弦隐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掉落了下来,他伸手却没敢触碰泊瓷,哽咽着说:“主子,你的手都脏了。”

“下次别乱跑了,你若是说这药有用,我自然会想办法弄。”

泊瓷说,“弦隐,命就只有一条,你身为医者,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别莽撞,再莽撞的话,我以后就不带你离开国师府了。”

弦隐拿自己的袖子,一点点擦干净泊瓷手上的灰尘。

情绪在心间奔腾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变成眼泪不断掉落。

这是他的主子。

独一无二,温柔又仁慈。

弦隐低喃着:“主子,明明是我得意忘形的错,你都不责怪我啊?”

泊瓷问:“哪里得意忘形?”

“……就是,式尘大人说保护我,因为我是主子身边重要的下属,所以我就得意忘形,真的让他保护我……”

弦隐说得吞吞吐吐,虽然主子没有责怪他,但是他看到式尘受伤的时候,只有无限的悔意。

“你对他说‘谢谢’了吗?”

弦隐泪眼朦胧地看向泊瓷,用力地点了点头。

泊瓷缓缓地笑起来,语气依然很平静:“他说的没错,所以我也应该感谢他。”

“我……”

弦隐哭得更难过了,已经无法顺利的说话。

他算什么啊。

竟然让主子为了他去感谢别人。

如果,他无法让主子平平安安……就以死谢罪吧。

山城拿着医药箱进屋就听到弦隐的哭着。

弦隐哭得眼睛,鼻子,脸颊都通红,本来就是长着娃娃脸,此刻更像是一个受委屈回家哭诉的小孩。

山城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看起来比平时更傻了。

他拿着医药箱走过去,只觉得弦隐很吵闹。

看到山城来了,弦隐努力地憋住眼泪,瞪住山城说:“你是不是想要笑话我?”

山城微微抬眸,面无表情地将医药箱递给弦隐,然后说了一个字:“嗯。”

弦隐:??!

第48章 (四十八)

◎——◎

式尘感觉自己仿佛被放在了滚烫的热水里。

热度透过皮肤一点点渗入了他的体内。

大脑有些昏昏沉沉, 喉咙也很干渴。

式尘想要喝一些水。

他努力地支撑起身体,感觉有人扶住了他。

他的身体滚烫,被人触碰的位置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这种异常的温度让式尘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戒备地看向身边的人。

泊瓷看到式尘睁开眼睛了, 她语气温和地说:“你还没有退烧, 式尘。”

一瞬间, 式尘眼中冷硬的戒备都消失了, 眼眸有些朦胧的注视着她。

“小…姐……”

他的声音还有发颤,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还是很不舒服。

毕竟不是普通的发烧, 而是药物排斥,所以症状会比发烧更严重。

“弦隐去准备药了,一会你服用了药之后, 身体可能会舒服一些。”

泊瓷依然在扶着式尘的身体。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于是式尘想要拉开一些距离, 他稍微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身体直接向后倒去。

泊瓷手疾眼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没有太用力,他失力的身体前倾,下巴触碰上了泊瓷的肩膀。

式尘呼吸都停顿住了。

昏昏沉沉的脑袋让他的思考有些迟钝,可他知道自己此刻正被泊瓷抱在怀里。

“我……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他结结巴巴地道歉着,声音有些干涩发哑。

平时跟随在她左右, 式尘就能够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此刻如此近的距离。

他觉得自己被柔软又清雅的香气围绕住了。

一股别样的热意涌上式尘的心间。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

这种灼热超越了身体因为药物而产生的发热。

心脏仿佛被勒住般,有点疼痛,而大脑在这种痛苦之中却感受到一丝喜悦与甜蜜。

他应该用尽力气立刻与小姐拉开距离。

他能够办到的。

可是,大脑却没有对身体发出任何指令。

他已经沉溺在她的温度之中。

“你别说话了, 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想要喝水吗?”

式尘点了一下头, 其实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泊瓷看到式尘低着头,看起来有点呆呆的,她完全不知道他心中情绪的汹涌。

她用双手抓住他的双臂,借给他力气挪动身体,让他的背脊可以靠在床头。

式尘垂着头,他本来就生得极白,此刻皮肤被热度染红,泛着惊人的艳色,剔透好看。

泊瓷觉得他的皮肤比刚刚昏睡时更红了,应该是症状加重了。

她眼中浮现出一丝怜惜,低声说:“我去给你拿水,你有力气的话,就先依靠着床头。”

式尘想要道谢,可是嗓子太过于不舒服,刚刚开口说了一个‘谢’字就咳嗽了起来。

泊瓷倒了一杯水,山城在离开之前,刚刚给她的房间换过水,水温正好。

她走过去将水杯递给式尘,式尘连忙道谢,抬手去接。

泊瓷看到他的手在发颤,她没有将瓷杯放到他的手里,而是送到了他的嘴边。

式尘愣了一下。

她的手看起来纤细柔软,指甲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浅粉色,握着白色瓷杯显得格外好看。

他不敢喝。

只是简单一杯水,可式尘却觉得如果喝了,有些东西就要从心间溢出来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

只希望弦隐能够现在就回来。

他也知道泊瓷的身边有护卫。

她不应该亲自照顾他,为什么不叫护卫来照顾他。

“怎么了,式尘?”

她询问的声音在式尘耳边响起,式尘轻轻摇头,低头用唇触碰上了杯子。

她的眼神专注看着他,动作轻柔将手里的杯子一点点倾斜,让他可以慢慢地喝水。

将一杯水都饮尽之后,泊瓷询问:“还想喝吗?”

式尘终于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她。

她的神色看起来与平时无异,而他的内心仿佛经历了风暴,所有情绪都在支离破碎,狼藉到无法整理。

喝了一整杯水之后,式尘的嗓子舒服多了,他开口说:“小姐不必亲自照顾我,我给你添了麻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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