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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玄王仍然觉得, 儿子能在这场皇权之争中活下来已经算是一个好结果了。
押送扶若去城门见玄王的是式尘还有御前侍卫。
式尘只负责将扶若送上宫门口的马车,那马车是泊瓷准备的, 车夫还有周围的侍卫都是泊瓷武艺高超的暗卫。
扶若戴着手铐与脚镣走到宫门口时,看到了扶安俞的身影。
扶安俞看向式尘说:“二皇子殿下,我可以跟玄王世子道别吗?”
扶安俞连一个侍从都没有带,他本身腿脚不便,虽然曾经也习武, 但是很明显无法在这个情况做出任何事。
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就为了表示,他没有别的目的,就想跟扶若告别。
式尘对最前方的护卫摆了一下手,护卫们让出了一条路, 让扶安俞可以靠近扶若。
只是两个人没有办法单独交谈。
扶安俞对扶若露出微笑说:“你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
因为还在国丧期间, 扶若一袭白衣, 俊逸的脸庞上带着笑容,一如既往透着和煦。
“除了行动被限制了,其他方面,凝妹还是很照顾我的。”
扶若与扶凝这些年暗地里总是针锋相对,他以为扶凝会趁机折磨他一番。
只是除了一些嘲弄的话,扶凝这些日子都鲜少露面,后来扶若才知道扶凝得到了泊瓷的允许,可以随时去国师府。
扶若眯起眼眸说:“如愿以偿,总是能去掉人的戾气。”
扶凝只要能去泊瓷身边,根本就不愿意过多的关注扶若的情况,反正他也不可能逃出去。
“今日一别大约很难相见了。”
扶安俞语气温柔地说:“阿濯,一路顺风。”
扶若听到扶安俞用原名称呼他,他垂眸,然后轻笑说:“俞哥,我曾经很嫉妒你。”
扶安俞惊讶地看向扶若,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射伤了你,让你失去了成为大皇子的资格,让人觉得你是一个‘废棋’,可当我了解她之后,我觉得她应该是想把你藏起来。”
扶若弯起唇角说:“你知道么,她喜欢将重要的东西藏起来。”
扶安俞呼吸一顿,他下意识地看向式尘,苦笑说:“我不知道,但是你的想法应该是对的。”
式尘察觉到了扶安俞的视线,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因为他曾经听泊瓷亲口说过,她喜欢将重要的东西藏起来。
式尘也知道扶若比扶安俞更加地了解泊瓷。
“你察觉不到很正常,因为你距离她太远了,不过……”
扶若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式尘的脸,“她对容貌的喜好,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扶安俞弯起眼眸说:“二皇子殿下除了这引人注目的容貌,在国师的面前应该别有一番姿态吧。”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扶若目光平静地看向式尘面无表情的脸,语气颇为感慨地说:“二皇子殿下长得比国都第一男花魁还美,听说那个男花魁勾了不少人的魂,有男有女,不少人都因为他连家都散了。”
扶若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侍卫们脸色都变了,毕竟式尘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而扶若如今可以说是阶下囚,言语间却拿式尘与男伎在比较。
“一个男花魁都能勾住人,而玄王世子这么多年却连国师大人的视线都没得到。”
式尘丝毫不在意扶若故意贬低他。
式尘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在市井之中听到过很多难听的话。
这要是寻常百姓,可能会扯着衣领直接大骂对方是狐媚子,各种难听的话都会骂出来。
扶若这种暗讽都不算什么,式尘反而特别真诚地说:“玄王世子,你都不如一个伎子,连心悦之人都勾不住,但如果你觉得是长相的原因,你只能重新投胎了。”
扶若没有想到式尘不止沉得住气,还能反讽回来。
扶安俞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毕竟还在宫门口,周围还有皇宫侍卫。
扶若现在只是大世子,而式尘马上就要成为新帝了。
扶安俞语气柔和地转移话题说:“阿濯,我能为你送别,也是二殿下的仁慈。”
扶若笑了笑,他只是遗憾没有早些察觉到式尘的存在。
若是早一点察觉到,他一定会想办法在式尘的脸上划上几刀。
“不必送了,俞哥。”
扶若察觉到扶安俞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告诉他什么,他抬起手,铁链作响,神色从容而平静地说:“我们所选的路是不同的,也无路可退,但所幸的是,这确实是我们自己选的,所以我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末路。”
扶安俞愣了一下,扶若已经迈开步伐继续向前了。
两个人擦肩而过,让扶安俞想起了那一年,他离开国师府,扶若来送他的场景。
扶若站在国师府的门口目送他离去,如今是他在皇宫的门口注视着扶若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感觉有风拂过,似乎比以往的冷意更加明显了。
三日后就是式尘的登基仪式,而泊瓷明天邀请了扶安睿去国师府。
想来是要询问弟弟去边关的事,但实际上,这件事已经由不得弟弟的意愿了。
式尘成为皇帝的第一个早朝,应该就会宣布让他的弟弟去边关。
他如果不同意泊瓷的提议,那么就会返回封地,大约跟扶若差不多,以后都没有什么机会来国都了。
扶安俞低叹,这是人生的常态,哪怕是自己的选择,也不一定会有如愿的结果。
事到如今,随着式尘登基,权势的争夺已经平息,他也不用担心安王府的情况了。
弟弟也会为了自己的选择而走向属于自己的人生。
他现在只需要考虑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所选的路到最后是什么。
******
泊瓷站在城墙上,看着玄王站在马车前等待着扶若。
她没有想到玄王在这样的情况还是愿意接受扶若。
山城出现在泊瓷的身边,单膝跪地说:“主子,玄王大世子到了。”
泊瓷转头,看到扶若正好登上了城墙的阶梯,他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向她走了过来。
扶若站在泊瓷的身边,他的脚镣已经被取下来了,但手铐并没有。
“玄王在等你。”
听到泊瓷这样说,扶若笑了一下,拿出了泊瓷给他的信说:“这留在我的手里,总归是不好的。”
泊瓷接过信函,目光冷淡地看着他说:“你觉得自己登上城墙,而没有选择从城门走去找你的父亲,是正确的选择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你邀请我,我肯定是会来的。”
扶若目光平静地看向玄王府的旗帜,“其实我没有想到他会接受我,想来他对我做了什么也不是一无所知。”
扶若呼了一口气,如同放下什么重担一般,他转头注视着泊瓷的侧脸。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与她相处过了。
“我一直都想跟你看一样的风景。”
扶若琥珀色的眼眸透着细碎的浅光,“我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泊少主,你身边只有我能给你添这么多麻烦吧,如果你早将那位二皇子接回来,他肯定会被我划花脸。”
泊瓷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扶若比起失去帝位,更执着于伤害式尘的脸。
扶若笑了一下说:“怎么了,我不觉得在你的庇佑之下,我能阻拦他成为新帝,毕竟你为了他把所有阻碍都解决了。”
这里所有的阻碍,扶若没有明说,但是他很清楚皇帝离世的如此突然,肯定都在泊瓷的控制之中。
扶若垂眸问:“如果我当时不想进宫,只是单纯地想要在你的身边……”
“这不会是你的选择,扶濯。”
扶若睫毛微颤,随即大声笑起来说:“不过能让你这样亲自出面解决我,我这些年没有白努力。”
“许多大臣,以赵丞相为首都认为你才是皇帝选择的储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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