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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着四位贵人连连鞠躬,“各位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来。”
说完,小厮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不过片刻,小厮便急急忙忙赶了回来,他双手撑在腰侧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位,请随我来。”
这已经是齐楚昭第三次来到商大人的书房,每一回的感受都不尽相同。
进门时,他的视线再次瞟到那根令他受过戏耍的横梁,心中对那黑衣小贼的恨意又深了一些。
见他们进来,商大人也非常热情地书案前迎了过来,有些发福的脸上是无以言表的喜悦。
商大人接过陈泽晋从怀中掏出的还有些热乎的账本,翻看几页确定了其确实为他前几日所丢失的那本。
商大人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他伸手赏识地拍了拍齐楚昭的肩膀,“各位真是辛苦了,此次能这么顺利地找回丢失的账本,离不开大家的聪明才智!各位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是本官力所能及的,定当竭力满足。”
齐楚昭跟陈泽晋对视一眼,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言语。
齐楚昭上前一步,拱手抱拳,“既然商大人已经许下承诺,那小辈也不在同您虚伪推辞,关于今年戍边军队的军饷划拨分配一事,我还想请商大人高抬贵手。”
“我就知道你要提此事。”商大人对齐楚昭所说之事似是已经提前预知,“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缩减军饷一事乃是去年年尾的时候上面决定的,如今仅凭我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的,但是……”
商大人说到这儿忽然卖了个关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满心期待着商大人的下一句。
终于商语薇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道:“爹,齐将军所说之时可是有什么转机?”
这时商大人才微笑着点点头,“没错,老夫的确是知道有一个机会或许能让齐将军如愿。”
“马上就要到春猎的日子了,大家都知道每年的春猎都有一个习俗,那便是谁能在围猎开始的前两日捕获最多的猎物,就可以从皇帝那里获得一个彩头。”
“如果齐将军能在围猎时获得那个彩头,那军饷之事,还不是迎刃而解。”
“对啊!”陈泽晋也非常在赞同商大人所说的解决办法,“煜恒,你别担心,围猎之时,我多召集几个兄弟过来帮你,我还不信咱们几个年轻人,还斗不过那些老弱病残吗?”
闻言,齐楚昭狠狠瞪了陈泽晋一眼,“不可在商大人面前胡言!”
陈泽晋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瞧我这张嘴,商伯伯从小看着我长大,肯定知道我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小辈在此处给商伯伯谢罪了,任凭商伯伯责罚!”
商语薇不依不饶在一旁拱火,“爹,快罚他,罚他掌嘴五十下!”
听闻了商大人的提议之后,齐楚昭却一反常态并未对此解决之法表示出赞同。
他只是垂眸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商语薇身旁的孔靖瑶。
此时的孔靖瑶正时而惊讶,时而捧腹地听着商语薇给她描述往年在春猎上神奇的见闻。
而齐楚昭的心中却积满了无法散去的愁云。
还有不足四月,孔靖瑶就要满十六岁了。
按照先皇的遗诏,当孔靖瑶一满十六岁,她就会被立即送去北境与现任的北境王和亲,并且终身不得再返回大临。
据齐楚昭所知,目前北境王已是有八十高龄靠着大量的汤药来吊着一口气,如果孔靖瑶嫁过去,极有可能无须一年她就要为这位北境王殉葬。
齐楚昭之前一直的计划都是在今年的春猎中拔得头筹之后,便向皇上请命收回让孔靖瑶去北境和亲的皇命,从而让她摆脱婚约的束缚,重获自由。
可现在,一边是他手下的十万士兵们的生计,一边是他心爱的女子未来的命运,无论是哪一边对于齐楚昭来说都无法割舍……
第28章 第 28 章
◎此事古难全◎
白驹过隙, 时光如梭。
即便齐楚昭依旧没有想出如何两全之法,可是春猎的筹备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明日就是大家出发去北坡猎场的日子了。
这些天齐楚昭每日心事重重地闷在府中, 陈泽晋来寻了好多次他都闭门不见。
今日,陈泽晋从满庭轩叫来美酒和美人来到国公府, 国公爷也察觉到了齐楚昭这几日的异样,并未通知齐楚昭,直接就将陈泽晋一干人等放进了齐楚昭的院中。
当齐楚昭看到陈泽晋闲庭信步地出现在书房门前时,表情并无半点诧异,他冷冷抬眸扫过陈泽晋身后的莺莺燕燕, 朝一旁伺候的小厮挥了挥手,小厮立即会意领命, 将满庭轩来的人带去了正厅, 让他们将歌舞声乐闹到最大声,最好让国公府外蹲守的探子听得一清二楚。
待人走得差不多之后, 陈泽晋侧身半点不客气地窜入齐楚昭的书房之中, 进门后就大摇大摆地靠坐在齐楚昭下首的圈椅之中, 仿佛早已将此处当作自家府邸,半点没有客人的拘谨。
此时, 书房除了二人早已屏退伺候的下人,上首的齐楚昭依旧在翻看手中的邸报, 陈泽晋便自己从旁捏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他将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盏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 而后绽颜轻笑道:
“想必你应该也是听说了, 今年皇上将筹备春猎之事交给了三皇子, 我已命人暗中在那草包的府邸附近蹲守了半旬, 他除了成日宣淫,从未亲自去过北坡猎场,想必此次围猎事宜的操持者实际上应是他手下的那位谋士宁先生。”
“今日我已命人去暗中试探那个宁先生,如果他只是图财,大可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将放生猎物的地点透露出来,开猎时咱们兵分几路,直接同时奔向那几个据点,将所有的猎物都收入囊中,届时还愁不能拔得头筹吗?”
闻言,一直未说话的齐楚昭终于从邸报中抬起头来,“那他图权呢?你能给他安排个一官半职?”
陈泽晋从容地嘬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图权更好,你看他在三皇子身边这么些年,与七皇子斗得你死我活,在朝堂中势均力敌相互制衡,至今两边都没捞到半点好。如今太子之位依旧是悬而未定,皇上又年岁已高,今年朝臣们催促立太子的谏言隔三岔五就有一本。”
“而我爹作为当朝宰辅从始至终一直未有表明自己的立场,所以当下我出面去寻宁先生卖我个人情,想必他也定然不会有任何的犹疑。”
齐楚昭不想因自己的私事而牵连宰辅,当即拒绝了陈泽晋的好意,“此事不妥,你如果真的这样做,我怕日后两派真的争斗起来,反而会将你爹陷入一个被动的局面。你相信我,再怎么说,与京中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相比,我从小就过着马背上的生活,论骑射在能与我抗衡的还未出世呢,本次春猎即便是没有提前知道猎物,这个头筹之位我也是势在必得。”
得知齐楚昭并未放弃,陈泽晋也稍稍宽下心来,紧绷的脊背也逐渐松弛下来,“那日你离开商大人府邸时的面色太难看了,加之这几日你不上朝也不见客,我曾一度以为你会因此放弃孔靖瑶了……”
“无论怎么说,庆阳郡主也算是同咱们一起长大,我现在一想到她要被迫嫁给北境那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还有可能会被他的儿子们分享,我心中就作呕。也不知辰王对此事到底有何打算,难不成他真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送去那个人间炼狱吗?!”
陈泽晋说的话,齐楚昭何尝不知,但当下他无法接话,因为至今为止,拔得头筹之到底该如何抉择,他当下依旧没有做出最后的决断。
两人聊完之后,陈泽晋在国公府又逗留了半个时辰,最后佯装醉酒,被国公府的小厮架着送上了回府的马车。
陈泽晋走之后,齐楚昭早已无心看手中的公文,怅然若失地坐在原地发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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