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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江先生，友情提示一下，”夏逐君回过头，认真的看向后排的两个人，语气有些安慰，“你们一会可能要面对自己的队友，请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江云愣了一下，紧接着抱紧怀里的人：“我打算回到基地就申请调离队伍，我们真的不想在他的手里待着了。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不能冒着失去我弟弟的风险再次跟着他出任务。”

明图的眼神从前座扫过来了一眼，瞬间发现了一个小细节，她随口道：“小朋友手里怎么还拿着一本书？看书名还挺深奥。”

“小雨性格内向，”江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解释道，“他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不过也就随便看看，看的东西也不一定能理解。”

“那可不一定，”夏逐君笑了一声，“万一这家伙是个小天才，基地能给你不少奖金呢。”

基地的研究人员异常稀缺，病毒研究活动迟迟没有什么进展，最近的许多次外出行动都是在搜索研究人员，如果知晓了某些少年天才的存在，说不定真的会有人狗急跳墙威逼利诱将人弄回来。

江云尴尬的将书放到角落里，脸色有些白：“怎么会呢，如果真有这个本事我们也不会被夏队长在这里救了。”

一旁的花沐拿起墨镜正准备戴上，懒洋洋的靠着车门，车辆的油门被踩下，装甲车掉头换了条路。花沐闲来无事拿出衣领下的项链，中心的宝石反射出幽蓝的光，隐隐散发出一丝寒气。

“？”

花沐皱着眉头，上次项链有反应还是在基地，怎么这次这么快有又反应了？

男人回过头扫视着车厢，除了固定的队员之外，新上来的人只有那两个被救下的人。花沐的异色瞳孔在两人身上盘旋，坐在内侧的男孩突然抬头，和花沐直直对上了双眼。花沐异于常人的美貌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男孩轻轻蹙眉，眼神微眯，疑惑谨慎的看向了他。

花沐抬起手，装作欣赏的样子悄悄展示着手里的三叉戟挂坠。

三叉戟对人鱼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没有人鱼会不认识它。

果不其然，男孩震惊的睁大双眼，下一秒手指紧握，下唇被紧张的咬住。

男孩轻轻晃动手指，喉间流露出一丝微弱低沉的声波。

那是人鱼独有的频率。

第12章 暗杀

高楼倒下，残垣断壁伫立在废墟之上，风呼啸而过，留下悲鸣。仅存的楼房墙体遍布裂痕，街道上落满了石头，路面在强有力的震动下被迫凸起，水泥和沥青之间出现巨大的缝隙，上下甚至强行断了层——

花沐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眼睁睁的看着车从一米高的路边断裂带一跃而下，越发感到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果然，就不能对这些人类有什么期待。

装甲车卸掉了巨大的冲击力，车身不断弹起下落，甩掉缺胳膊断腿的丧尸群一溜烟的奔向远方还未被拆迁的城中村。下水道的脏水漫了出来，分子在空气中愉悦的跳着舞，尸体在水泥板之下露出一角，城市里静悄悄的，只有车辆的跑动声。

后座的男孩按着胃部，脸色苍白的闭上眼，片刻后江雨小声说道：“哥哥，我好像有些晕车。”

江云担忧的将他抱到身前，看着闭眼假寐的夏逐君，手指紧张的抓住衣角，片刻后询问道：“夏队长，我能把这边的窗户打开吗？”

夏逐君睁眼看向两人，男孩难受的表情不难观察：“小孩晕车？”

“之前没晕过，这次可能是身体受刺激了。”

夏逐君正准备帮他打开车窗，花沐回过头，温和道：“让孩子到前面来吧。”

江云看着面无表情几乎能吓哭小孩的高冷男人，正准备婉言拒绝，怀里的江雨却轻轻挣开男人的怀抱，安抚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走到前面乖巧的靠坐在花沐身旁。夏逐君挑了下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车里的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前座的一方天地仿佛被隔绝。花沐把玩着男孩肉乎乎的手指，嘴唇微张，呼出的气体裹挟着声波被送出，人鱼独有的交谈方式让这场相遇变得隐秘而普通，光落在花沐的侧脸，人鱼的气质圣洁无暇，眼神里有着与生俱来的淡漠。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来到人类基地，幼年期的小人鱼？”

江雨侧过身将额头靠在人鱼的肩膀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成年人鱼散发出的令人安心的信息素。他的心很难过，疲倦的身体终于敢微微放松下来，遇到族人的巨大惊喜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幼年的人鱼眼眶湿润的诉说着自己的经历：“亲爱的哥哥，我来自蓝海外围的远洋部落，长者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将我放进温暖的海浪中，本想将我送往另一个大洋。后来半路出了差错，我被海啸带上了岸。我的运气很好，遇到了那个好心的人类，他的弟弟在病毒刚爆发时就离去了。”

江雨抬起头：“我在这里待了很久，遇到了很多人类，不过没有人发现我的身份。”

“你做得很好。”花沐揉了揉手下的软发，赞赏着他的智慧。

“你在基地这么久，有没有遇到过我们的族人？”

男孩沉默了一会，眼眶发红，想到自己看到的东西，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看到过一具尸骨。

“那是属于人鱼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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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溜进过人类基地的一个角落想要寻找一些食物，那是一间基本没人进去过的房子，周围杂草丛生，但是窗户被封的很严实。里面传来隐约的谈话声，手电筒的光照了出来。我很好奇，透过一条没被遮住的缝隙看向里面，房间里是冰冷的仪器，靠墙的玻璃罐里盛满了透明溶液，正中央漂浮着一条人鱼，人鱼的大半血肉从骨头上消失，鳞片反射着光。

“那是一条成年的人鱼。”

男孩眼神空洞，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那条人鱼的尾巴很长，玻璃罐根本无法容纳。修长的鱼尾被强行折了起来，海藻般的长发在溶液里悬空。人鱼仅剩的半张脸就算是用挑剔的眼光去评价，也拥有着不可否认事实——那是一位不可多见的美人。裸露出来的骨头颜色雪白，和精致的脸庞组合在一起也不显得诡异，他的耳鳍上挂着几颗珍珠，眼睛微阖，半肉半骨，散发着宽恕世人的光辉。

“虽然只有一刹那的时间，但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样子。人鱼的头发是银色的，鳞片也是。”

花沐手指颤抖，瞬间就想到吴老身上的手链。

车辆突然急刹，方昼打死方向盘，车身漂移，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烧焦的橡胶味，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痕。花沐没反应过来，头部不受控制的撞向前方，最后一刻被夏逐君揪住衣领，避免了脸部碰撞的厄运。

夏逐君调侃道：“小花同学可别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了，看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好伤心啊。”

面对男人的日常的废话交流，花沐照旧没有答话，夏逐君却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不一样的氛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有，”花沐正视前方看向面前的废墟，“这是到了吗？”

“对，”方昼皱眉，“可是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下去看看，”夏逐君警惕的下达命令，“明图和花沐留在这里看车。”

有时候就连花沐也不得不承认，夏逐君确实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衣物，指节发白，脑海中却异常清醒。

花沐的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江雨的后背，释放出无声的安慰和平缓信息素。

车辆外，几人端着枪轻手轻脚向前走去，准备搜查周围物体。信号地点的上方是废弃的楼房和倒塌的砖石，乱糟糟的电线架在上空，两侧外墙在地震中依旧挺立着，幸存下来的房屋看起来岌岌可危。花沐将额头与男孩的紧紧相贴，项链在衣领下发出微弱的光芒，人鱼的记忆在脑海中一扇而过，花沐仔细搜寻，看到了那诡异惊悚的一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