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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焕翻开日记本,仔细的抚摸着上面的字,翻了一页又一页。

字迹娟秀。

司焕好似能透过这些字,看见沈青恩在写字时的模样,身板笔直,白皙透骨的手,捏着钢笔,思考时大拇指向下抵着下颚,食指抵着薄唇。

司焕一页一页,如视珍宝着往后翻。

没了。

日记本上的内容太短,短的他不用一分钟就能逐字逐句的看完。他舍不得就这样放下,于是想从后往前翻,手一哆嗦,日记本砸在了地上。

他正要去捡时,日记本翻盖在地上,他拿起来时候,在最后一页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内容。

纸页中央映着一排大字。

《霸总追妻十六式》——截取。

【第一式】:示弱(划掉)

【第二式】:说情话(划掉)

【第三式】:制服诱惑(划掉)

【第四式】:送他回家(划掉)

【第五式】:买礼物(划掉)

【第六式】:送他一束花(划掉)

【第七式】:给他买私生活用品(划掉)

【第八式】:欲擒故纵

【第九式】:偏爱

…………

【第十六式】:一场婚礼

再往前翻。

还有——《小“猫”》。

1、爱吃醋。

2、讨厌龙天孝。

3、三百平。

4、毛软,可爱。

5、生气皱眉,但好哄,听话,乖,可爱。

6、喜欢糖,喜欢礼物。

7、很黏人,没安全感。但乖,不开心会咕噜咕噜的,可爱。

…………

21、长爪子也会洗衣服,勤快。

在底部,还有一行小小的字。

【司焕很重要,不能再丢了。】

司焕的眼眶中灼热汹涌,眼角黏带着湿润,凤眸猩红,爬满了血丝。

他轻轻地抚摸着这些字迹,看着沈青恩的规划,他的改变,他的用心,他的重要……

沈青恩从头至尾都没说过“我爱你”,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说这三个字。

行动大于语言。

沈青恩也很爱他。

司焕一想到自己晃着沈青恩的胳膊,与他发脾气,说自己从未重要过,说沈青恩从未许诺过他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司焕觉得自己当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窒息的。

别人都不懂他,为什么连自己也不懂他?

沈青恩在无依无靠飘摇度日的三十一年,只原谅过他的背叛,只允许他的接近,为他一个人留在联邦总署受尽闲言碎语……

就算什么也不记得了,沈青恩也会问他要“抱”,听他的话,黏着他,想摸他的耳朵,夸他可爱,因为起床看不见他生气,给他买糖……

如果没有他的特殊,或许在复仇之后,沈青恩并不会活着。

他一生都在遵循父母的意志,肩负北川的责任,他从未为自己活过。

三十一岁时,他想为自己活了。

但没机会了。

司焕重重地合上日记本,揣在怀里几乎窒息。

空气被吸入喉咙,却卡在肺里,怎么也挤不出来。

司焕将日记本放好,规规矩矩的,他拿着沈青恩的身份信息去取了结婚戒指。

服务员核实司焕身份时,司焕说:“我是他妻子,一只Beta小猫。”

司焕取好戒指后,去了北川民政局。

抵达时,是下午三点半。

他独自领号等待,手中握着两份证件。

叫到号的时候,服务人员隔着柜台看向他,“先生,请问您想咨询什么服务呢?”

“我要结婚。”

“结婚?”服务员诧异地看向他身侧的空位。

“我要结婚。”

司焕语气坚定的又说一遍,旋即将所有的证件递了上去,连同着沈青恩的那份。

服务人员笑着摇摇头,“先生,一个人是不能办理结婚手续的,请您带着您的伴侣来。”

司焕的喉咙一哑,“他……不在了。”

“但他会同意的。”

第207章 沈青恩会生气的

“先生,对于您爱人去世我们也深感惋惜,但结婚证是需要双方持证件才能登记的。”

“这是规矩。”

服务人员和善着说。

头顶的灯光洒在司焕的身上,英挺的鼻梁半侧被遮蔽,眼睑埋入阴影下,情绪深不可见。

“没人能和我讲规矩!”

“咔啦——”

司焕手臂撑靠的瓷砖碎裂,强势的烟草味信息素扑散开来。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

话音未落,门口一辆黑色保时捷停下,紧跟着是警车的鸣笛声。

盛洲踩着清脆的步子走进民政局,司焕掀起眼皮睨向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微扬着下颚,瞳孔中是无可撼动的坚定。

“今天谁来也没用。”

司焕淡淡地说。

除了沈青恩,他谁也不听。

可沈青恩以身守护北川万民,尸骨无存。承了恩泽的愚蠢之民,却在这阻碍他……

司焕只觉得可笑。

规矩不允许,那就打破规矩。

人不允许,那就杀死。

法律不允许,就重新编。

今天就算是血洗了北川,这张结婚证书他也得拿到。

“川主!”所有人顷刻站了起来,紧跟着盛洲来的,还有狼耳楚承。

盛洲优雅着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他看向玻璃柜内的工作人员。

“给他办理。”盛洲淡淡道。

“可是川主……”服务人员小声说着。

民政局的局长跟着从后面进来,亲自替司焕办理业务,司焕这才敛起信息素,沉静下来。

办理业务时,局长看见沈青恩的身份信息,指节都在颤,一侧的服务人员好奇着往上凑了凑,吓得腿软瘫在地上。

司焕起身敲了敲玻璃窗,“照片镜面翻转一下,他在左边。”

“好~好嘞!”

局长笑眯眯地冲司焕点头,司焕单手滑入口袋,在盛洲邀请的动作下,一块去了顶楼的阳台。

温暖的阳光洒在司焕的身上,盖下一道黑色的阴影,映在地面上。

他后退了两步,让阴影全部照在地面上,不允许它被栏杆隔断。

司焕魔怔着说,“他好像就这么高。”

盛洲的眼睫颤了颤,往旁边避了避,给司焕的影子留出空间。

“沈先生大义。”盛洲说。

“我不需要他大义。”司焕说,“我只想要他好好活着。”

盛洲抬头望向刺眼燥热的阳光,“遗忘才是死亡,他会永远活着。”

司焕没说话,只觉得嗓子哑哑的。

盛洲主动与司焕回忆起了沈青恩出发去黑色沙漠时的聊天。

盛洲说:沈青恩说过,他死后不要衣冠冢,随便找块郊地,给他立个无字碑就行。如果司焕生气,就让他踩踩,刨刨坟,泄泄气。

如果司焕不来,三年后就把这块无字碑给拆来,当他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没人会记得一个杀兄弑父的恶人。

沈青恩只会有骂名。

盛洲询问过杀兄弑父一事,沈青恩笑而不语,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说。

好像并不在意别人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别的看法,也好像是习惯了误解,又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只有司焕知道,那是沈青恩用血走过的路,那是他五岁就得肩负起的责任,那是他残酷的童年,是他黑暗中的梦魇。

是他为北川而活的开端……

守护的开端下,他所接受的讥讽与谩骂,单薄的身躯独自扛下,至死都无人知晓他的苦楚。

沈青恩已经不会在乎这些了。

他只向司焕一个人解释过……

因为司焕从未问过他,无条件的站在他身后。

他被万人唾弃时,只有司焕一个人在意他过的辛不辛苦,而不是问他是真是假。

除了司焕,再没人会记得他了。

所以沈青恩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和司焕说“别再回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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