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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帝髯知道自己的前世……他一定会抛弃自己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悲剧总是找上他呢,好不容易相遇,却又要面临被抛弃。
如果结局必定悲剧,从开始就不应该让他们相遇……他一生都够苦了,连唯一的蜜饯都要弃他而去。
或许戏殷说得对,自己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活于世上。
半盏茶的工夫溯回镜便被取回,方顾接过溯回镜,郑重地递给帝髯。
扶竹紧紧盯着帝髯的手,心中不断祈祷他不要接过镜子,可帝髯只是迟疑了片刻,便伸手接过镜子。
睚眦惊讶地看着帝髯,走过去不解地问:“你真接啊,不怕有诈?”
帝髯低头盯着镜子,溯回镜通体呈靛蓝色,镜框镶嵌着蓝白色鱼鳞,中间部分被水雾遮挡,看不清虚实。
他失神地望着镜面,手鬼使神差地放了上去,然后霎时间雾气消失,漏出碧蓝的镜面。
帝髯盯着溯回镜,微微回神,他把手从镜面上移开放到胸口处。
不知为何,心脏处隐隐抽痛。
睚眦盯着溯回镜说:“你要看就看吧,我帮你检查过了,上面没动手脚。”
帝髯闻言纠结地拧起眉,他想知晓自己的前世,可又害怕忆起前世会牵连到自己的今生。
在扶竹安全前,他必须得活着,为其阻挡风雨。
“帝髯,”戏殷见帝髯迟迟不做决定,索性下了一剂猛药,“你要是看,我就暂且把扶竹交给你,让你们过段安生的日子。”
帝髯抬头凝视戏殷:“如果你骗我呢?”
“这种下三滥的事我不会做,算了,给你。”戏殷过去拽住扶竹的头发,把他推给了陌归。
帝髯见此垂下眼,开始履行交易。
他以为他会看见自己刚登基时的场景,没想到溯回镜出现了一张让他始料未及的脸。
他看着镜中的扶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一阵难以忍受的头痛袭来,连同潮水般的记忆。
帝髯捂住头痛苦地后退:“不、不是这样的……”
溯回镜落在地上,破碎后化为一阵黑雾缠绕帝髯。
“呵,好好享受记忆的回归吧。”戏殷眼神幸灾乐祸,朝宵晖抬了抬下巴。
宵晖立刻会意,靠近帝髯消失在围绕他的黑雾中。
“你不是说没问题吗?”看着痛苦的帝髯,方倚慌乱地质问睚眦。
“镜子本身确实没问题啊,镜子的功能就是这样的。”睚眦托着下巴,微微皱眉,“只是没想到影子野心这么大,看来事情麻烦了。”
方倚咽了咽口水:“那、那帝髯会死吗?”
“他不一直是死人吗?”睚眦目光深沉,望着黑雾中痛苦的帝髯,眼眸眯起,“养蛊嘛,胜者为王……不过,如果是宵晖获胜最多失去扶竹,但要是帝髯获胜,那阴间可就要生灵涂炭了。”
第46章 不听话的东西,本就没留下的必要
“害人终害己。”陌归看着轻轻抽泣的扶竹,温柔擦干他眼角的泪水,眼中是不符行动的冷厉,“戏殷他早晚会遭报应的。”
睚眦兴味盎然地盯着帝髯,注视了几秒,把目光放回手中的剑上:“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底层人的咒怨换不来天神的怜悯。”
“难不成坐以待毙?”
睚眦暗下眸光,指腹擦拭过剑锋:“弑神便是了。”
陌归愕然地看向睚眦,而后默默收回目光。
“一切未定。”
.
“哈……哈……”
帝髯站在混沌中,周围雾气弥漫,耳边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声,鼻前围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头痛渐渐退去,眼前水汽般的模糊消失。
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成堆的尸骸,他们死法各异,有的身上插满箭羽,有的被砍掉头颅,有的则是心脏处被挖开,敞开着窟窿面向前方。
帝髯微微蹙眉,熟悉的头晕感袭来,让他不得不往后趔趄,弯着腰单膝跪在地上。
宵晖坐在尸山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帝髯,眼中是孩童的天真:“怎么了主人,你害怕了吗?”
帝髯强撑着抬头,苦笑问:“主人这个称号我可担当不起。宵晖,你到底想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觊觎扶竹?”
“我只是羡慕你罢了。”宵晖眨了眨眼,“我羡慕你有人爱,凭什么都有意识我却只能做你见不得光的影子?”
“所以你有的我也要有,”他跳下尸山,走到帝髯的跟前,“你没有的,我也要有!”
“休想!”帝髯拔出腰间的剑跃起,向宵晖砍去。
可还未等剑靠近宵晖,周围的场景忽然瓦解破碎,连同宵晖一起。
脚踝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他低头看去,竟发现腐烂的尸体开始抽.动,像是生锈多年久迎机油的机器,从开始的笨拙到逐渐的熟练。
抓住帝髯的尸体幽幽一笑,惨白坑洼的脸上是道不尽的忧伤。
“皇上……您还记得我们吗?”
“皇上,您为什么还活着啊?我们死得这么惨,您为什么还活着啊?”
“您还记得我们吗?我们在地狱等您等的可真苦啊……”
……
不绝于耳的呢喃在耳边徘徊,帝髯握紧手中的剑,不断回头张望想要寻找宵晖的身影。
“陛下,扶扶很乖的,陛下出巡扶扶便在宫里等您,陛下记住,扶扶永远爱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帝髯猛然抬头,他看着面前眉眼弯弯的青衣少年,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
巡游?他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
当初为了稳定民心,他在丞相的建议下进行各地巡游,原本想带着扶竹一同前往,可却被文武百官阻拦,无奈只能留扶竹一人在宫中。
也就是因为这一留,导致他跟扶竹天人永隔。
帝髯握紧剑,眷恋地望着少年,忽然注意到扶竹手腕与额角的青紫,顿时愣住了。
他怎么以前没有注意到这些,原来……原来扶扶很早之前就被人欺负了吗?
这个笨蛋……怎么不告诉他?不对,不能怪扶扶,应该怪他自己才对,这么明显的伤都没注意到,如果把精力从政事上分一些给扶竹,多给他一点关心,或许结局就不会如此的悲惨。
“陛下,”扶竹笑意吟吟地看着帝髯,羞赧地伸出手,“陛下愿意跟扶扶永远留在这里吗?在这里扶扶会永远陪着陛下,没有痛苦没有黑暗。”
帝髯微怔,脑海中闪过蠢萌的小泥塑,眼眸渐凝,坚定地摇头:“我不会留下。”
“为什么这么说?”
“真正的扶竹还在外面等我。”帝髯抬剑指向幻影,“我答应过要陪他看烟花会,更答应过要让他站在太阳下,誓言,是要用生命去践行的。”
“可你的靠近只会让他变得不幸。”幻影一步步靠近帝髯,手放在胸前诚恳地劝导,“你害了他一世不够,难道还要再害他一世吗?”
帝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帝髯,你认清现实吧,世上有很多人爱他,戏殷、玉玄、宵晖……他们都比你爱他!”幻影停下靠近的脚步,“如果你真的爱他,应该远离他,你就是一个灾星,你看看与你交好的人有一个是好下场吗?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躲得远远的,以免将自己的霉气传染出去!”
“帝髯,把主导权交给影子吧。”幻影闪现在帝髯身后,“他会继承你的诺言,会给扶竹想要的幸福,比起你这个灾星,他会做得比你好上千百倍。”
帝髯低眸盯着地面,握住剑的手加大力度,短暂的心理博弈后,他抬剑给予了幻影最实质的回答。
幻影被打得措手不及,腰间被划出一道黑缝,他蹙眉不解地看着帝髯:“你为什么要冥顽不化呢?没有人希望你出去!比起去面对残酷的现实,不如将主导权交给宵晖,和我永远待在这世外桃源!”
“让宵晖出来!”帝髯眼神冷酷,冰冷地命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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