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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殿下您光风霁月,大义凛然,朝臣百姓人人皆知,这等事自是我做的,与您无关。”李尘徽咽了口唾沫,含泪认下了罪状。

“夫君明白就好,方才是逗你的,这事皇兄都不计较,我自然是没话说的。”梁蔚抽回了薄刃,还很顺手的扶了一把腿软了的驸马。

李尘徽心道您逗人的手法还真是清新脱俗啊,一句话不对付,你恐怕就直接让我寿终正寝了吧。

“殿下胸襟之宽广,令臣自惭形愧。”李尘徽试了试额间冷汗,心中并没有死里逃生的欣喜,反而绷紧了心弦。

“夫君求我,我自然不想让你失望的,你莫怕。”梁蔚走到桌前,拿起了装有合卺酒的酒壶打量着。

李尘徽现在听见她叫“夫君”就眼皮直跳,可说呢,刚刚那小刺客也是这般求您的,您不是直接叫人家透心凉了吗?

梁蔚斟好了合卺酒,随手端到床前递给了李尘徽,正襟危坐的驸马爷谨慎地接过酒杯,但他没有动。

梁蔚掀了衣摆坐到了李尘徽身边,她有些好奇的撇了一眼自己的夫君,眼中的神情仿佛在说,你这是怕有毒吗?

“夫君不愿与我喝合卺酒吗?”温柔的声音在李尘徽耳边响起,他立刻把研究酒水的视线转到梁蔚那里。

“臣岂敢,只是民间传闻新婚之夜若是新娘先饮合卺酒,那家中便是由娘子做主,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自然该先饮的。”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奉承起人来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哦,这倒有趣,夫君既这般爱重我,那这酒还是夫君先饮吧,我最怕麻烦,此后府中事务不如由夫君做主吧。”梁蔚挑了挑眉,心情不错地陪着李尘徽玩。

李尘徽明白自己今日这酒不喝是不行了,他只能赌一把,他赌梁蔚今日没有让他死在刺客手上就是没有杀他的意思。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如喉的刹那,醇厚的酒香让李尘徽心神一颤,紧接着烈焰灼烧般的回甘让李尘徽整个人都暖和了过来。

李尘徽想骂娘,谁他妈用烈酒当合卺酒啊!这是想直接把他灌醉吗?

公主殿下见他喝了酒,便把自己的那杯喝了,她看着耳朵慢慢变红的驸马爷,嘴角微微上扬,那笑意中有不加掩饰的恶劣。

只是一杯酒就让李尘徽维持不住那虚假的镇静,此刻他像一只撞入陷阱的兔子,连挥爪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他不想就这样被梁蔚拿捏,他扶住了床栏,借着那上头的酒劲迎上了梁蔚似笑非笑的目光。

“殿下今日故意放那些刺客进府,不过是为了让禁军统领崔邺吃挂落,顺势分了崔家在京中的兵权,殿下既然已与崔相不和,就不会在乎那些罪名,今夜不过是为了让臣闭嘴罢了。”李尘徽不再与梁蔚虚与委蛇。

梁蔚突然伸手摘了自己头上的凤冠,价值连城的冠被她随丢在了脚踏上,一头青丝倾泻而下,锋利的精致不复存在,慵懒的感觉在她周身浮现。

她以手撑膝,手肘轻轻托着头,“你继续说。”

“臣如今全副身家连着一条命都在殿下手上,决计不敢乱说,如若我当真与崔家勾结,殿下杀我也易如反掌,您只要放过臣,臣定会尽全力回报殿下,殿下既然说将府中之事交由臣,臣也愿为殿下尽犬马之劳。”

“李尘徽,你很聪明,但有一点你猜错了,说不定今夜我不仅是想让你闭嘴,还想要你的命呢?”

此刻天光已灭,屋内摇曳的烛光的忽明忽暗。

李尘徽眼前的美人模糊了起来,但他硬撑着精神不敢放松半分,手指紧紧抠住了床栏上的铜雀雕花。

只听梁蔚轻笑一声,“不过我发现你很有趣,我身边也缺一个可心的人,权且留着你,但你要当心,别自己死了,让我失了趣。”

这句话是梁蔚贴在李尘徽耳边说的,她吐气如兰,话到最后声音已低的成了虚音,像一把钩子勾走了李尘徽最后的清醒。

失去意识的刹那间,李尘徽又闻到了那淡淡的梅香,他觉的那味道似曾相识,但他没有机会去细想便沉沉睡了过去。

罗浮春果真是好酒,只需一杯便能让人失了神志,这只兔子挣扎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撑过去。

梁蔚注视着李尘徽的睡颜,公主殿下目光肆意但神色认真,仿佛端详着一件不尽人意的宝物。

“这么多年,你为何还是没有变。”为何还是那般不知死活。

良久后,梁蔚挥灭了那摇曳的烛火,把倒在床上的人的身形扶正,褪下了他的鞋子,然后推门出去了。

第5章 入戏

上弦月挂上枝头,夜已深,梁蔚坐在书房中看完了济州那边传来的信。

公主殿下浓妆未卸连婚服都没脱下,炳刃站在一旁觑着梁蔚那愈发下陷的眼角,明白今夜怕是不能善终了。

济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只有廖廖几字,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一场腥风血雨,那边说万山门在济州的分舵主万里靖明面上持身独立,两袖清风,实则在民间有不少家底,两月前他在济州港刚刚走了一批商船,行路护送的竟是济州官府的人。

那是崔景的人,这崔家的少爷荤素不忌,济州府黑白两道被他吃的死死的。

这次军费被劫,梁蔚只能咽下这口气,还得放弃济州那边好不容易设下的据点,不能给万山门抓到把柄。

崔家是下了血本要给梁蔚找不痛快,但梁蔚的人滑不溜手也没给他们留下线索,这一局梁蔚输了,崔家却也没赢。

梁蔚此前还在疑惑崔景在狱中为何会死的那般早,崔先瑜甚至没让他活到堂审,原来是怕他兜不住底,透露出崔家在江湖上支持的势力。

原先崔家手上那些鬼修不过是乌合之众,对梁蔚来说连盘菜都算不上,顶多是处理起来麻烦点。

但如今崔家勾搭上了万山门,还是立派多年在修界实力雄厚的万山门,梁蔚若还想此前那样行事自如就难了。

“万里靖是万山门二长老的独子,在门中地位很高,若他都是崔家的人?”炳刃沉吟片刻“殿下,我们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你说我怎么这样穷酸。”梁蔚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像是有些疲倦的靠上椅背。

崔家是什么时候找上万山门的?究竟许了万山门什么好处?能让从来独善其身的万崇林趟朝廷的浑水。梁蔚觉得这不是能用钱办到的事,他们绝对有共同的目的。

“看来我没找错人,这笔账挂崔先瑜头上了。”梁蔚眸色暗沉,鸦羽般的睫毛在白皙的面上垂下一片阴影。

过了半晌公主殿下又开口问道,“辛阳今日带人赶了那些你故意放走的鬼修进府,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

“回殿下,辛阳说今日遇到项世子,世子留下他说话了,他今夜不回来。”炳刃有些头疼的说。

“他俩倒是快活啊,”梁蔚把玩着腰间的玉饰,“既然凑到一起了,就让表哥去一趟北大营吧,常盛这些年被冷落吃了不少苦,该跟人家叙叙旧的。”

公主殿下像是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很轻松的转了话题。

北大营主帅常盛是当年老侯爷的旧部,在漠北立下赫赫战功,先帝便提拔他为北大营主帅统领两万金吾卫与禁军一起护卫国都,但后来崔家掌了京中的大权,他因是镇北候旧部被踢到京郊带着北大营当起了京城的看门将。

如今梁蔚遇刺,皇上头一个罚的就是禁军统领崔邺,按着梁珹的性子绝对会借题发挥直接拿了他的兵权,天子近前禁军都护卫不力,那谁能担此重任呢?常盛便是天选之子。

“算上今日来刺杀的鬼修,崔家养在京郊的人已被我们处理完了,但按如今的情况保不齐他们养着别的什么人。”炳刃拱手行礼。

“殿下,属下请命再查一遍京郊各地。”炳刃眼神坚定,他想为那些死在万山门手下的兄弟报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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