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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少年近在咫尺的声音让李尘徽差点撅过去。

“你是...何人?”李尘徽被骤然出现在面前的人下的不轻,声音有点发飘。

辛阳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李尘徽,“我是辛阳啊,殿下派我来保护你,驸马忘了吗?”

李尘徽认出他就是昨日在门前迎梁蔚的小侍卫,他竟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见他修为很高,同梁蔚一样也是个修行者。

“原来你就是辛阳,方才有些恍惚,不好意思啊。”李尘徽对辛阳很客气,“以后就劳烦你多关照了。”

辛阳本来对梁蔚给他的差事很不满,可他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好暂且跟着李尘徽。

“驸马把我当长随使唤就好,不必客气。”辛阳的心情很是低落,他垂下眼看着晃动的门帘。

李尘徽看出他的委屈,放缓声音安慰他,“你是殿下的心腹,她不会忘记你的辛苦,你年纪还轻,日后必定前程似锦。”

“跟着殿下就是我的前程。”辛阳对他的话不敢兴趣,他跟着梁蔚为的是恩情,不是为了钻营。

李尘徽见他更加郁闷,索性闭了嘴,这小孩是来监视自己的,那有狱卒会和犯人把手言欢。

半柱香后,车轮转动的声音停了下来,李尘徽听见前面的车夫对他喊道:“驸马,到灵枢院了。”

李尘徽准备掀帘下车,却见车内的辛阳不知所踪,他身法当真是诡谲,不愧是梁蔚选中的人。

李尘徽踏入灵枢院大门时,心中不免有恍如隔世之感,自己从前虽只是一阶末流小官,却也逍遥自在,总好如今陷在这京城的虎狼窝里乱花眯眼前路难辨。

“唉,人生难测,福祸相依,走一步算一步吧。”李尘徽叹了口气,收拾好糟糕的心情走进公署。

李尘徽成婚归来,院里的同僚纷纷向他道喜,他也含笑一一回礼,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他去档房挂档时,遇到了灵枢院长史谢远山。

“你小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如今成了天潢贵胄还愿呆在我这清水衙门里蹉跎?”谢长史捻了把花白的长须,老神在在地看向李尘徽。

李尘徽上前扶住谢长史,动作很是娴熟,谢远山今岁已年过古稀,整个人瘦的像一根麻杆,但看着却精神健硕。

“我不过是只燕雀,并无鸿鹄之志,有幸落在了富贵檐下,只愿混吃等死就好。”李尘徽在他面前很是放松,露出了原先的玩世不恭。

谢长史被他扶着胳膊,走路间步履还算平稳,“你在公主殿下面前也是这么不思进取?岂非负了殿下待你的情谊。”他对坊间的传言略有耳闻。

李尘徽心说:“她要是对我有情谊,日头都能从西边起了。”面上却微笑不语,行走间为长史挑起了正厅的门帘。

第13章 归院

李尘徽把谢长史送到他的官邸,自己回了制器司。灵枢院隶属于工部是其下属衙门,院设三司,分别是制器司、古籍司以及符箓司。

其职能字如其名,譬如李尘徽所在的制器司就是专门制作通灵器物的地方,上到兵刃机弩下到农具耙犁都是他们涉猎对象。

古籍司中存放历朝历代流传下来的典籍经书,还收录了大量修行者所著的咒术功法,以供院里的人查阅。

灵枢院里一部分人是像李尘徽这样走仕途进来的,还有一少部分是朝廷从民间无门派的散修中选拔出来的能人异士,谢长史就是当年太祖皇帝在位主动前来投靠朝廷的灵修。

符箓司就是这些修士以灵力篆刻符咒的地方,他们负责将古籍中的咒术铭刻于能吸引灵力的载体上,然后再转交于制器司由常人吏员将其附于合适的器物之上。

李尘徽刚来时对符箓司很感兴趣,经常在无事时偷溜过去闲逛,一来二去就和里面仅剩的几位老修士混熟了,他们差不多都到了暮年,平日里与普通人差不多。大概是他们年轻时为朝廷做的贡献太多了,如今院里已不常需要他们动手刻符,他们英雄垂暮,却安于清闲,李尘徽年少时与一位和州的老修士混成了忘年交,所以和这些老前辈们总能相谈甚欢。

他从他们那里听来了江湖上许多修士的传奇故事,以及几大灵修门派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自十五年前常山之乱后,江湖上修行正统便归了国师宋翎所任掌门的玄清宫。

其余的门派大都覆灭,幸存下来的修士们都选择归隐山林不再出世,连民间的散修都少了许多,这也是灵枢院近些年来再无年轻散修可寻的原因之一。

李尘徽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拿出上次工部军器所送过来的重弩图纸,他此前还没看完就告假回家了。

工部新做出一批重弩,射程比普通的强弩要远,杀伤力也提高了好几成,但因为匠人设计时加深了后弓与牵引绳的扣合,导致寻常兵士很难扣动弩机,军器所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做了很多改动,始终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便想送来灵枢院看看能不能通过外部灵力来改善。

李尘徽与司里的同僚和皂吏合计了一下,觉得若把引力符刻在弩机处会损坏重弩的精准度,可若是把符刻在前臂,那么所起的作用就不会太大。

这是个精细活,李尘徽虽从小就对奇门遁甲感兴趣,又跟着市井中的匠人偷过几年师,会制作一些简单的器具,例如李平卧房里的小摇椅,就是李尘徽十六岁时亲手做出来送给他做生辰礼的。可是他对兵械构造却不甚了解,只能去向司内的前辈请教,然后再翻看图册一次次在模具上试用。

“大人,方才试了一次又失败了,这活咱们做不了哇。”小吏苦着脸把被引力符震断的弩机模具送到李尘徽桌前。

李尘徽笑着给他递了杯水 ,“辛苦了,坐下歇歇吧。世上无难事,咱们多试几次。要是实在不行,我就亲自去军器所请罪。”

他半开着玩笑,叫那小吏勉强弯了弯唇角。如今并未战事,重弩只能用于守战,大夏还未到外敌兵临城下那一步,工部对这活催的不急,即使灵枢院做不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我方才又看了一会儿图纸,发现弩机与牵引的连结之处是由铜丝焊接的,咱们的模具虽是还原了重弩的构造,连结之处却用的是木榫拼接,不若去找些刻了暗符的精铁把其作为弩机与牵引绳的连结,然后再试一次,看看引力符动用的灵力上限是多少。”

“方大人也说过这个,不过他说用精铁损耗太过,前不久谢长史从和州订了一批柳息木,院里账上的银子都得用到那上面,库房里剩的精铁不多了,咱们今年没钱再添置了。”小吏叹气道。

方大人和李尘徽同级都是从七品主事,他为人小心谨慎很会精打细算。

李尘徽神色不变,朝小吏神秘地“嘘”了一下,“谁说我要动库里的精铁了,去年制器司不是拆了座报废的床子弩吗?那东西整个前臂都是精铁做的,我刚来司里时方大人正好把拆下来的零件往库里放,我还上去搭了把手呢。”

小吏恍然大悟,但随即就变了脸色,“可您就算拿到了废旧的精铁,也不会刻符啊,难不成你要私下让符箓司的老前辈们帮你刻?”小吏有些担心,“符箓司老前辈刻新符需得长史同意,还得向工部报备,一趟章程走下来至少得四五日,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李尘徽知道这个规矩,朝廷为了防止灵枢院里的修士在符箓上动手脚暗害他人,规定修士刻新符需上报局座长官。

“此事我去和谢长史说,你放心,我定能把东西做出来的。”李尘徽胸有成竹地看着他,眼底闪过灵动的狡黠。

与此同时,京郊十里亭内,端坐于石凳上的梁蔚已在此等候良久了,他今日身着月白女装,头戴同色纬帽,乌发盘在头顶俨然是已婚妇人的装扮。

亭边旁逸斜出了几支桃花,零星的淡粉在气质出尘的美人面前仿佛也也变得不那么妩媚,隐隐露出了几分端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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