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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这是要出去呀?”
李尘徽心道这不是废话嘛,不出去他站这干嘛,“下官确是该到灵枢院当值了,崔统领有何吩咐?”
“没什么大事,”崔邺踱步到李尘徽身前,眯眼打量着他,“方才接到皇上的旨意,端阳公主府暂归禁军驻守,从此刻起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李尘徽拦下身后想要上前理论的辛阳,面不改色道:“下官能问一下是为何吗?”
崔邺继续上前,成功把李尘徽逼退几步,“梁蔚被皇上罚了禁足,估摸着再过几日就得灰溜溜地滚出京城了,你这做驸马的倒还不知情。”
他似是想抬手拍李尘徽的脸,却被辛阳“啪”的一声挡了回去,崔邺旁边的副将当时就变了脸色。
“大胆!”
门前的禁军当即亮了兵刃,府上的近卫自是不甘示弱纷纷拔刀,刀剑相抵,寒光照铁,凝重的气氛下,无声对峙的众人脸上写满了肃杀。
李尘徽除外,他温和地朝崔邺笑笑,“下官愚钝,自然不能像崔统领这般消息灵通,日后还要多向您请教才是。”
崔邺碰了个软钉子,半晌,他才挥手让人收了兵刃,他笑的更加得意,自动忽略了辛阳刀死人的目光,靠近李尘徽低声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你这样的废物果然和梁蔚那个贱人天生一对......”
“啪!”
“唔......找死!”
崔邺捂着脸怒视李尘徽,他身后的副官闻言正要把刀递过去,却不知怎的左腿绊了右腿,当着众人的面摔了个狗啃泥。
李尘徽无辜地看向崔邺,他是真没动手的,谁叫他身上还带着梁蔚的宝贝,崔邺犯贱骂了它的主人,合该挨这一个嘴巴。
“今日天气不错,舅舅有空到我这里找死,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身着宫装的梁蔚刚从马车上下来,云鬓旁斜插的步摇在日光下坠着细碎的光,整个人璀璨如耀眼的明珠,浑然不似在梁珹面前的狼狈。
崔邺没有想到梁蔚回来的这么快,他暗骂一声,偏头啐了一口,吐出被打碎的两颗牙,转身下了台阶。
“你竟敢对我使妖法!”崔邺又抓住了梁蔚的错处,他铁了心要给梁蔚找不痛快,自然不会作罢。
梁蔚把他当空气,压根没看他,径直往李尘徽那边去,其余禁军虽然听命于崔邺,却也不敢拦他,纷纷让开路。
“夫君,他有没有凶你?”梁蔚亲昵地挽起李尘徽的手,“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
“舅舅身为长辈,有什么教诲,臣总是要听的,都是臣的错,不该在此碍舅舅的眼。”
李尘徽妇唱夫随,与梁蔚一唱一和,茶味十足。
崔邺没眼看这对显眼的夜叉搁这恩恩爱爱,终于痛骂出声:“狗日的,当街袭击朝廷命官,你们两个孽障眼里还他妈有王法吗!梁蔚,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梁蔚听到这话时,才勉强分给了他一个眼神,但手上还是握着李尘徽的手。
“王法吗?我还是懂一点的”梁蔚弯起眼角看人,“当街辱骂皇族,又该如何处置?”
“崔邺,你以为你在菜场骂街吗?”
梁蔚不带任何笑意的眼底冰冷瘆人,崔邺被他看的后背发凉,像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辱骂皇族,要是认真追究起来是要诛九族的,崔先瑜对上梁蔚都得带着尊称,更何况是崔邺。
“高公公,你看这该如何处置呢?”
崔邺蓦地转头,发现皇帝身边的高升不知站在人群后呆了多久,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崔邺的心彻底凉了,那两口子从一开始就是想激怒他,然后引他入套。
谁都知道皇帝多疑,他刚下令让梁蔚禁足,并未有其他的处置,崔家后脚就派人上门羞辱,先不论皇上会如何想,言官们第一个就不会放他。
“崔统领言行有失,奴才会如实禀告皇上,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梁蔚像是不满意,皱眉道:“可他还骂了我夫君,这事又该怎么了了呢?”
“这......这......”高升有些难办,他也没想到崔邺作的一手好死,还能叫他见到这么一出大戏。
李尘徽直觉梁蔚是真的生气了,他小心地捏了下梁蔚的手,公主殿下偏头瞧了他一眼,眼神温柔地像是在安抚一只撒娇的猫。
“不如舅舅跪下给我夫君磕个响头,赔个不是,今日之事也算是了了,不知公公意下如何?”公主殿下很是客气。
梁蔚想出了个好点子,一个让崔邺七窍生烟的好点子。
李尘徽颇为疑惑地看向梁蔚,梁蔚是在为他出气吗?
崔邺愣在原地,他绝不愿意向废物李尘徽下跪,可他必须要承认的是,有梁蔚在,他玩不过废物。
梁蔚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叹息道:“看来舅舅是不愿意了啊,那还是请皇兄来作主吧,反正你迟早都得赔礼道歉,我们不急在这一时。”
说罢他便要拉着李尘徽往门里进,只见崔邺疾步上前,接着便是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清脆的叩头声随即响起,敲进众人的耳朵里。
没有人出声,特别是崔邺身后的禁军,他们甚至连呼吸都忘了,一个个面如死灰,目睹长官受辱的他们,下场定然比现在的崔邺惨。
“夫君,你听清楚了吗?”梁蔚瞥了眼面色发青却狠咬着牙齿的崔邺,又转头看向李尘徽。
“听清楚了。”李尘徽声音坚定且掷地有声,他平静地跟梁蔚对上了目光。
梁蔚心满意足地带着李尘徽走进了府门,公主府的近卫鱼贯而入,只余肿着半张脸的崔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像是还没从这场折辱中恢复神志。
梁蔚在他起身时对他说了句话,叫崔邺回府时还在瑟瑟发抖。
“我的好日子有没有还不清楚,但我保证你马上就没有日子过了。”
恶魔的低语让人遍体生寒,任谁这样说崔邺都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反手给他一巴掌,并骂他是个智障。
可说这话的偏偏是梁蔚,即使梁蔚现下处境危险,但亲眼见证过梁蔚危险的崔邺还是对此战战兢兢。
第27章 入瓮
捉弄完人的公主殿下眉目间满是愉悦,扯着李尘徽回了清安居。
待二人进屋后,李尘徽终是忍不住又瞧了一眼梁蔚鬓边的步摇,公主殿下天生丽质,头上插根烧火棍也是超尘脱俗。
可李尘徽摸黑给梁蔚梳了个糟糕的头,又因为一些无法言说的原因,把那步摇插歪的不伦不类,叫人一眼就能瞧出端倪,不知道梁蔚发现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盯着我看了一路了,看来几个时辰不见,夫君想我想的紧啊。”梁蔚当时李尘徽的面脱了外杉,潋滟的目光缱绻地落在李尘徽的身上。
李尘徽面不改色,指了指梁蔚的头发,愧疚道:“我手艺不精,差点让殿下失了体面,请殿下恕罪。”
梁蔚懒洋洋的靠在贵妃榻上,心下哼笑,李尘徽年少风流,招猫逗狗,不知给多少小姑娘扎过辫子,绑过头绳。
这会儿倒开始装起纯情来了,不过话说回来李尘徽曾经也给他绑过头发......
“你头梳的不错,”梁蔚毫无诚意地鼓励,“下次别梳了。”又冷酷无情地补刀。
炳刃今天早上来找他,把梁蔚想让李尘徽知道的告诉了他,叫他做好准备,公主殿下的计划里自然是有装可怜这一环。
梁蔚在皇帝面前孤立无援,那他这位驸马就得人尽可欺,端阳府就得被人踩进泥里。
崔家最好在朝中多找些人弹劾梁蔚,凑够十大罪状,逼着梁珹把梁蔚逐出京。
到时候“惨遭逼迫”的梁珹才会想起来,他费劲心思请进京的“亲妹妹”梁蔚才是一心一意对他的,才是他在这乌烟瘴气的朝中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崔先瑜要诡计阳谋,那梁蔚就再添把火,杀人诛心。
“今个帮你出了口气,你开心吗?”梁蔚敛了笑意,似是认真的问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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