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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子庚视死如归,“你们有种就杀了我!”
“你方才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带着帷帽的梁蔚在李尘徽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万山门的修士就是再蠢也不会觉得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消息。”
“他们对你连搜魂之术都不会用,见到你就会直接把你灭口。”
“要不然,他们怎么独独追着你其他师兄不放,逼着他们自爆灵体,却对你用的尽是杀招呢?”
子庚骤然受到“你是个废物”的这种打击,一时被梁蔚哽住了,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炳刃这才有空,拿出他从连城同安盟暗部主事那里拿到的令牌给子庚看,良久,那小子终于消停下来了。
子庚九死一生才终于见着自己人,所有的委屈和悲愤一时全涌上心头,不禁放声痛哭,一想到当时和他一道进入盟中的兄弟,如今个个尸骨无存,他的心就疼的要裂开。
可梁蔚活阎王一般的心性怎会还有时间叫他在这里哭,子庚没嚎几嗓子,得到梁蔚指令的炳刃就手动封住了他的嘴。
“哭有用的话,万山门早就被你淹了,”梁蔚找了把椅子坐下,“你要是想哭也得等为你的师兄弟们报完了仇再说。”
子庚咕蛹了半天,只能发出“嗯嗯”的闷哼声,但眼里好歹是止住了,他满含热泪地示意自己可以好好说话,梁蔚才让炳刃解开他嘴上的禁制。
李尘徽见他们要讲正事,便准备先出去,谁知梁蔚却拉住了他的手, 示意他留下来。
梁蔚知道李尘徽的性子,给他个话头他就能猜到结果,炳刃之前也把事情跟他说过了,现下再瞒着他也没有必要了。
再说,李尘徽眨着双含情桃花眼瞧梁蔚,看的公主殿下也准备色令智昏一次,叫他化解一下堆积在心头的郁气。
子庚再得到梁蔚的允许后,才扯着哭腔把他们这半个月的遭遇一五一实地讲给了再场众人,一时间泣血饮冰的声音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回荡。
......
几个时辰前,驻守在距离连城几十里外的万山门修士,也遇到了他们派去连城的师弟。
守在连城外领头的修士正是万崇林的侄子万里靖的心腹,也是他的本家堂兄,名叫万仲文,他此来连城是接了门主的私令,连万里靖只知道他大伯把人派出去,却不知他到底去了何地。
万仲文为人谨慎,他在万山门嫡系弟子中也算是佼佼者,知道门主交给他的任务是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便很好心地写信借了他任天七府府主的姐夫的首徒和数名外门弟子,叫他们来此帮忙。
当时他赶过去的时候,门内不知轻重弟子已经把同安盟的据点清缴的差不多了,那幸存下来的主事在力竭不战之后自尽身亡,但他用搜魂之术找到了点蛛丝马迹,上报给了门主之后,便得令继续追杀那些侥幸逃走的修士。
门主给他的命令是让他将人赶到连城去,最好让他们与梁蔚碰上头,后面的事就不归他管了。
“方师兄他们现在已经被那些人扣下了,他们主子说要您亲自上门才放人......”
万仲文一面想着,一面听被赶回来的修士说话。
“你能确定他们救的就是被我们通缉的鬼修吗?”
那修士一愣,继而回答道:“确定,我们当时再客栈后院发现了血迹,后来又逼问那前去客栈救人的大夫,据他所说那伤者后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确实是您给方师兄的唐刀留下的。”
万仲文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对其余的修士说道:“门主有令,叫我们立刻回去,这就走吧。”
“可师兄,方师兄他们怎么办呢?”
修士见他们收拾东西就要走,独自在风中凌乱。
“生死有命,他们莽撞得罪了人,我恐怕做不了主,你要不和我们一道回去,请你家府主亲自来解救的好。”
他这话一听就是托词,那修士本来就是个传信的,也没对方旭有多少忠心,但方旭毕竟是他们府上的大师兄,他要是就这般回去,恐怕府主不会放过他。
但连城里面又有那般厉害的人物,他又如何敢再次回去。
他独自想了半宿,终于狠下心来,脱去自己身上的万山门服制,将它和身上的腰牌一道投入面前的江中趁着夜色消失在了林中。
......
屋内众人听完了子庚的话,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么说,一切皆是因为那个隐在山中的阵法而起。”
半晌,梁蔚才淡淡开了腔,他波澜不惊地掀开帷帽的一角,饮了口茶水。
子庚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梁蔚搁下茶盏,对炳刃吩咐,让他们收拾东西今晨就出发去和州。
子庚听完挣扎着起身,“请您一定要带上我去,我想亲自替兄弟们报仇!”
“你先躺好吧,”李尘徽见他脸色惨白地厉害,料想这小子伤口绝对又裂开了,“再折腾一会儿,又得给你请次大夫了。”
梁蔚闻言眼神一暗,要不是床上那货还有用,他真想把他踢回同安盟去。
第53章 小蔚
“主子,那些万山门修士该如何处置。”
炳刃恪尽职守,他在梁蔚出去时问了最后一句。
李尘徽闻言看了眼梁蔚,公主殿下避过他的目光,毫无波澜地说:“他们冒犯了我,自然是要拿钱来还的。”
“把他们叫给这边的鉴真院,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到时候记得把罚金算我账上就成了。”
“他们还杀了我大哥和前辈......”子庚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辛阳抬手按住了他。
“杀你大哥和兄弟的另有其人,他们是被人派过来背锅的,”辛阳急得满头大汗,生怕这货再把梁蔚惹恼,“你跟他们交手的时候,难道就没发现,那拿唐刀的已经换人了吗?”
辛阳话毕好一会儿了,子庚还在那里愣神,想来是在思考到底找何人报仇。
“娘子,鉴真院是什么地方?”李尘徽下楼时搀着梁蔚的胳膊,语气殷切道。
“是转断江湖修士纠纷的地方,百年前,几位仙门中的大能自觉修士不受凡人律例束缚,时间久了毕成祸端,便与先朝皇帝合计在仙门聚集之地设下管辖,处理类似事宜。”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那为什么子庚他们不去那里寻求庇护呢?”
李尘徽替梁蔚推开了门,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
梁蔚耳尖一动,他在李尘徽关门时扯下了头上的帷帽,青丝散落在耳畔。
“百年间,大能陨落不断,仙门各地管辖都被本门吞并,后来管辖就演变成了现在是鉴真院,不过是各地门派相互制衡的一个招牌罢了。”
“反正那种活做多了猫狗都嫌,归入自己门派下倒也能以此谋个私利。”
梁蔚解释清楚后,又瞧了李尘徽一眼,添了一句,“你不要学我说话,会叫你招人厌的。”
李尘徽转过头来,他很自觉地从桌上拿起梳子,给梁蔚打理起头发,动作温柔且娴熟,看起来是私下里拿自己练过手。
“哪里会,娘子说的每一句话对我而言都是金句良言,我不小心听见,没留神就记下了。”
两眼弯弯的李尘徽边说边将梁蔚的长发挽起,拿簪子把漂亮利落的发髻固定住,然后把铜镜递给梁蔚,叫他欣赏自己终于出师的手艺。
“我收回之前的话,”梁蔚朝他浅浅弯起唇角,“你梳的比我自己弄的好看。”
金色的眼眸在流光溢彩的铜镜种熠熠生辉,比外间冉起的日光还要夺目,李尘徽觉得梁蔚的美貌每天都会上升到新的高度,轻则让他头晕目眩,重则让他自惭形愧。
前者叫他想一头扎梁蔚怀里,后者则叫他时不时地想起与顾锦年走在大街上被人围观的困窘。
由于被辛阳说自闭的子庚还不能下床走动,梁蔚便叫炳刃单独给他套了辆车,待暗卫把哭爹喊娘的方旭等人送去鉴真院后,他们一行人便出发前往和州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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