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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贵客的身份,与郑氏交好的赵氏,似乎略知一二,与我闲聊的是赵家三郎,但他也不肯多说。只说来客不是商贾中人,也不是我们几家的姻亲,独自赴宴也是尴尬冷落,郑家就将他妥善安排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

“对了,我从他言谈之中,感觉这赵三郎,对于自己知道贵客存在的事情,很有些得意,仿佛是自己得到了郑家的认可,又仿佛是那贵客身份有些特殊。”

章玉碗沉吟:“结合陆惟方才说的,应该就是南朝来使。”

素和想了想,有些奇怪:“可是殿下,贺氏商队和数珍会都是太子陈迳的人,郑家是知道的,咱们名义上也算是南朝来使。如果还有另外一名南朝使者,那郑家为何一声不吭,既不介绍双方认识加以试探,也不揭穿我们?”

“没想到来一趟东都山庄,还有这等收获!”

章玉碗忽然笑出声,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也没卖关子。

“南朝如今太子与吴王相争,日趋激烈,恐怕只差兵刃相见,郑家既有南朝贵客,又不怀疑我们,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素和马上领悟:“来使是吴王的人?郑家在两头下注!”

章玉碗点点头:“不管是不是吴王的人,那位贵客肯定不是太子陈迳的人。而且对方没有露面,郑家将他藏得很好,却放任我们公然出现在席上,一方面是不希望让双方冲突,另一方面,应该也是更为看重那位贵客。”

素和举一反三:“我们代表太子陈迳,郑家却更看重另一个贵客,这是不是说明,郑家已经有了倾向?还有,南朝人千里迢迢来赴宴,暗中拉拢郑家,是不是这次洛阳的事情,还有南朝从中掺了一脚?”

章玉碗:“难怪陆惟要只身来赴宴,今日我们若不来,恐怕一时半会还被蒙在鼓里。郑氏所图甚大,偏偏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意欲为何。”

如果说南朝想怂恿郑氏在洛阳起兵造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郑氏的私兵顶天了也就一千左右,就算其他世家愿意跟他一条船,加起来也顶不过朝廷大军的碾压,知兵如方良也得利用流民来推波助澜达到目的,更何况是这些成日只知道纸醉金迷的世家。

再者,洛阳与南朝也不接壤,南朝人就算想北进攻打璋国,无论如何不可能先从策反洛阳开始的,郑攸老狐狸一样,如何会做这种只亏不赚的赔本买卖?

那么,郑家与南朝人眉来眼去,是想干什么?

那个神秘的南朝使者,到底是不是吴王的人,他们所图谋的,又会是什么秘密?

“东都山庄是郑家地盘,守卫森严,这两日你且不要四处走动,惹人疑窦,若有合适时机,再徐徐打探不迟。”章玉碗道。

宴会一共三日,今晚第一天过去,还有剩下两天,她准备先从郑月那边下手,郑月虽然不涉外事,但她毕竟身在郑家,有意无意总会知道一些东西。

素和点头答应下来,二人分头安置歇息。

郑家奢豪,待客也极尽周到,这屋子虽小,五脏俱全,连被褥亦是全新的干净整洁,厚薄适中。

章玉碗知道有素和在,肯定会提神警戒,就安心入睡,恬然进了梦乡。

这一觉直到下半夜,一声尖叫打破寂静,在夜色的东都山庄中重重回荡,将所有人都惊醒!

章玉碗蓦地睁眼,翻身坐起。

“素和!”

被她喊到的人很快在屋外,隔着门回应了一句。

“我出去看看。”

有了这么一出,章玉碗也无心再睡,她穿衣下榻,起身走出小院,正好看见素和匆匆折返。

“殿下,好像出人命了!”他低声道。

章玉碗神色一凛。

周围许多人都被惊动出来察看,他们二人随着人流走出去,倒也不显眼。

路上众人议论纷纷,却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座小院门口。

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素和护着章玉碗往里走,他们居然还看见陆惟。

后者显然比他们先到一步,看似被郑家人请来,正与郑漓在说话。

地上跪了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抹泪哭泣。

而敞开的房门,章玉碗还能看见有人躺在地上,同样的凌乱狼藉。

这似乎是一件容易猜测想象的命案,可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因为死者的身份,和郑漓难看的表情。

第117章

死者姓杨名礼,是这次赴宴的宾客之一。

杨氏是个大族,本家分出去繁衍生息的不少,这杨礼,跟之前章玉碗他们认识的杨园,说起来还是刚出五服的亲戚。

章玉碗站在那里看热闹时,听周围人七嘴八舌,已经差不多将这杨礼为人和事情经过给拼凑出来了。

杨礼生性风流。

说风流还不太确切,应该是好色。

他在家时,有些姿色的婢女基本都被他调戏过,纳入房中的更是不胜其数,若说杨园的爱美色还有些底线,那杨礼只要看上了,就会千方百计弄到手,甚至是不择手段。

门外哭泣的,正是他带来赴宴的两名美妾之一。

她抽抽噎噎,说两人原本吃菜喝酒,耳鬓厮磨,杨礼在宴席上已经喝了酒,回来又喝了好几杯,酒劲上来,正拉拉扯扯准备行好事,杨礼突然两眼翻白,一头栽倒在地上,几下抽搐之后,连气儿都没了。

美妾下意识大叫,这才惊动了旁人。

郑漓听罢,虽然表情还是不好,但总算暗暗松一口气。

杨礼的情况,听着像是得了“马上风”。

他既是生性好色,又喝了那么多酒,情动之下突发急症,郑漓也是见过的。

这说明死因与郑家无关。

但杨礼来者是客,在老爷子大好的日子出事,毕竟不吉利。

杨家几名仆从面面相觑,显然也想到这一层,都有些手足无措。

郑漓沉下脸色,质问他们:“你们怎么伺候的?你们家郎君在你们眼皮底下都能发生这种事,我必要修书一份给杨老先生!”

杨氏家仆忙跪下来,连声喊冤。

“郎君回来之后就将我们都赶出来,说他要与瑢娘子好好温存,我们也不敢打扰,谁知道、谁知道——”

“杨礼是被毒死的。”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郑漓骤然望向陆惟。

后者正在察看桌案上的酒杯和酒坛子。

“将那女子提进来,我有话要问她。”

郑漓没来得及说话,美妾已经被杨家仆从粗暴拽进来,他们现在巴不得赶紧摆脱伺候不周的责任,如果杨礼真是中毒而死,那就是郑家出问题了。

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陆惟一概不管。

“这酒,你喝过没有?”他问美妾。

“没有!”美妾慌忙摇头,“奴奴也不知这酒从何而来,郎主只说是、是可以壮肾气的,昨夜也喝过,当时是无妨的啊!”

“谁送的?”陆惟又问杨家仆从。

几人自然说不上来,其中一个平时经常跟着杨礼进进出出的迟疑道:“这酒好像是郎君来山庄时随身带着的……”

“这酒到底有什么问题?”郑漓忍不住插话。

他不信陆惟只看几眼就能断定酒有问题,这可比神农氏还要玄乎了,起码炎帝还要尝过呢!

陆惟倒也没卖关子:“这酒是乌头酒,的确有壮阳功效,但里面的乌头被换了。”

郑漓愣了一下,忙去看酒坛子,里面有陆惟捞出来的,湿淋淋的药材,可他也看不出门道。

“那你怎么知道乌头被换了?”

陆惟淡淡道:“我以前办过这样的案子,女子力弱,想杀人只能取巧,她就给丈夫送了几坛子乌头酒,但把制草乌换成生草乌,草乌若是未加炮制,是不能泡酒的,有剧毒,郑郎君若不信,可以找大夫过来查验一番,以定真假。”

郑漓干笑:“陆廷尉言重了,我如何会不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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