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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问:“你还见过其他的凤凰血脉?”

妖魂:“见过,很……多。不过早就没有了,凤凰神族,和其他……神族,一起,没有了。”

都没了吗。

栾青词暗想,倒也没错,神族早已成了传说中真假难辨的故事,与神族相较,倒是魔族留下的传说比较多,都说魔族凶恶,人为其奴,后人族与之一战,得胜,方有今日仙门之盛。

若非意外得知自己的凤凰血脉,又在巫塔发现师祖留下的神名册,他也不大相信这世上有神,依照这孽畜所言,神族应当是都已陨落,但……

这孽畜曾活在神族尚存的那个时候?

栾青词抬眸,恰与玉奚生视线相较,随即二人的眼神又落在飘着的妖魂身上。

妖魂登时觉得自己要再死一次,抖得更厉害了。

“你活了多久?”栾青词问。

妖魂想了想,说:“有……几千年吧,记不清了,上次醒时,世间就已无神族,也没有魔族的动静,同族,也没了,处处都是……人。”

栾青词问了半晌,才发现这孽畜自己也茫茫然,他确实是从远古时期活下来的不假,可这孽畜一睡就是千年,醒上几月,便又睡过去,虽是古妖,但除了睡就是吃,尤其是神族覆灭时,他连神志都混沌着,只能记着些许而已。

还是后来醒了几次,发现这世上已无神,便肆无忌惮地冒充起神族来,诓骗百姓给他喂食女子,只等吃饱后再去睡。

发现栾青词是凤凰一族时,这孽畜便生出了吞食幼年凤凰的心思,最后不仅没得逞,连小命都丢了。

栾青词好不容易找着一个从古时活下来的老妖怪,本想询问古时的神族与魔族,虽然于今时今日而言无甚意义,但总归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如今还是落了空,不免有些失望。

沉默片刻后,栾青词对玉奚生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玉奚生刚抬手时,那孽畜忽然说道:“你,你的味道……很,奇怪。”

玉奚生微顿,他乃玉灵,玉能修至人身近乎是不可能之事,故而他早知自己特殊,与妖不同,但也非人,此刻饶有兴致地问:“你还知道本座?”

妖魂苦思良久,才迟疑道:“你身上……有凤凰神族的,味道。”

栾青词:“……”

玉奚生也哽了片刻。

栾青词心平气和地想,果然留它无用。

自玉奚生醒来后,他们出入便常在一起,更何况他们还曾榻上云雨过,彼此灵力都曾在对方体内运转双修,自然就会沾染上彼此的味道。

玉奚生瞧栾青词那副又羞又恼却强作镇定的模样,忍着笑问:“小鸾,问完了?”

栾青词“嗯”一声。

这孽畜每次醒来都要食人,也不知活吃了多少,自然不能放过,栾青词原本就打算问过话便除掉它。

玉奚生只是抬手轻轻一握,那妖魂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烟消云散。

“外面有什么动静么?”栾青词问,“长生天可有消息?”

玉奚生神情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说:“什么事都没有,长生天有我盯着,你伤势未愈,好好在这养着。”

栾青词都是些皮肉伤,这会儿早已无碍,不过他在外漂泊了十年之久,本就不是喜欢到处游历之人,并未反驳,反倒乖顺地颔首,应了下来,“好。”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着玉奚生像是被取悦到了似的,眉眼带笑地轻声说:“好乖。”

之后的两日栾青词依旧没踏出霜梧峰,玉奚生只陪着他在霜梧峰内走了走,远离仙门之中的明争暗夺和长生天之后,栾青词日子过得很是平静。

但三重雪宫并不平静。

起云阁内,玉奚生坐主位,三位长老也在,只是面色各异。

“怎么?”玉奚生笑得轻藐,同栾青词面前那副温和纵容的模样截然不同,连语气都是嚣张冰冷的,“灵剑门又来人了?”

三位长老暗中交换眼神。

其实出事的第二天灵剑门就来人了,是灵剑门的一位长老,竟是趾高气扬上门来讨说法的,玉奚生哪能惯着他们,原本自家爱徒受伤便已经气得无处宣泄,二话不说动了手,活生生上门,死沉沉送回去。

从前人说玄都三宗,除却三重雪宫,便是九幽谷与灵剑门,其中唯有九幽谷最张扬,自九幽谷被灭门后,剩余的两宗便齐名。

灵剑门自以为能能借陈宗父女之死,从三重雪宫讨点东西,尤其是那具巨大的妖尸,哪里想到玉奚生不吃这套,自那长老死于怀素仙尊手中后,灵剑门安生了一阵子,如今又派人来了。

虚风长老委婉道:“无论如何,灵剑门也是名门正派,若是闹得太难看……恐不妥,宫主……”

“难看?”玉奚生反问,眉目间厉色弥漫,威仪不容置喙,“小鸾与妖孽交手,他灵剑门想捡便宜不说,竟还敢对小鸾出手,本座杀之又何如?灵剑门若是不服,尽管来人就是。”

三位长老一时间都不吭声了。

甚至有些疑惑,他们宫主原本性情淡是淡了些,但却温润知礼,言辞多含蓄,近来却锐利得多,瞧瞧这嚣张冷酷的模样,就差跟灵剑门说:不服咱们就打,我打到你们服气。

其气焰之嚣张,态度之桀骜,都令长老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半晌后,净玄长老说:“宫主说得也不错,陈宗父女有错在先,灵剑门非但不赔罪,反倒上门兴师问罪地讨那妖尸,若真由着他们,岂非让仙门看笑话?”

虚风长老也觉得有理,便轻轻颔首,不再开口。

祛尘大长老适时地说:“这次来的是灵剑门少主灵缈君,此女不似赵元明醉心铸剑,颇有侠义之心,或可一见。”

显然,三位长老多少还是护短。

他们少主自小养在宫主身边,也是三位长老瞧着从小团子变成如今的青年才俊,前段时日因西檎岭那事已经受了委屈,那日瞧着少主满身是血地被抱回来,三位长老也彻夜难眠。

虚风长老更是专挑年份老灵气足的灵草往霜梧峰送。

玉奚生见过这个赵玉竹数次,那日若非小鸾拦着,他恨不得直接将灵剑门灭了方解心头之恨,沉默须臾后,才点了头。

见他应允,三位长老也松了口气。

祛尘长老起身前又问:“宫主,少主的伤势如何了?”

玉奚生神色微不可见地一暗,平静道:“小鸾还未醒。”

三位长老都皱了皱眉,这么多天过去了,少主还没醒来,也不知那日究竟伤得多重,那妖兽一见便是活了得有几千年的古妖 ,少主与那东西硬拼,还要遭陈宗父女下黑手,三位不约而同地想,宫主想灭了灵剑门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赵玉竹被请进起云阁时态度谦卑,先后对玉奚生和三位长老行了礼,将晚辈姿态做足,她伤势也未痊愈,脸色苍白得很,待入座后,才轻声道:“义父闭关铸剑,还不知此事,晚辈未能拦住于泓长老,叫怀素仙尊与诸位前辈看笑话了。”

一番话透露颇多。

赵元明闭关铸剑呢,根本不知道此事,她这个少主又管束不住门中长老,这才有了几日前上门讨妖尸的事,言下之意无非是于泓行为,请勿牵连灵剑门。

赵玉竹心知三重雪宫的宫主实力深不可测,哪怕是义父也不见得能敌,何况那日的确是灵剑门有错在先,陈宗父女死得不冤枉,凭心而论,她敬佩青鸾君,那日厮杀得惨烈她更是亲眼所见。

此刻也颇有羞惭地垂首道:“陈宗父女之死,灵剑门绝无异议,此等小人,更不配为我灵剑门之人,晚辈此行,也是为给青鸾君赔罪,”

她起身又行一礼,却不卑不亢,认错也认得坦荡。

玉奚生不为所动,但凡那日小鸾不拦他,在场的灵剑门弟子谁也跑不了,他就是迁怒又能如何?谁让你灵剑门有眼无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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