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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思很明显,既然赌坊给钱了,那这钱怎么也得再分她一些。
“家里过的不容易,这没了田地,一家子老小连吃都吃不饱,你就算不看我们老两口的面子,好歹也是同宗同族的亲人......”
这话说的可怜,其他人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是啊,宁余已经分出去了,若是她不肯把这钱给她们,那她们以后还是要吃糠咽菜。
这下,几人都围在了宁余的跟前说起了好话,“是啊是啊,余姐儿,小时候大姑还抱过你呢……”
“这钱是姐的夫郎一纸诉状讨回来的,娘,你怎么好意思还问宁余姐要?”宁月看着挤在最前面的娘,脸上尽是失望与不解。
宁月这话一出,一家子不认同的目光看过去,最后宁阿爷梗着脖子开口道:“话虽如此,余姐儿总不能真的看我们一家都饿死吧?”
这话有些道德绑架的嫌疑,但说出去宁余手里拿着大把的银子却眼睁睁看着亲长吃糠咽菜,这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一旁的齐周始终未发一言,似乎这银子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静静地看着宁余做决定。
“我们有手有脚哪里就能饿死了?”宁月呛声道。
“没你说话的地,一边去。”
宁月看她们一意孤行也无话可说,略带歉意的看了宁余一眼。
“阿余……”
宁阿奶刚要说话,宁余便抬手制止了,她的手放在装着银子的木盒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
“阿奶,赌坊势大,今日能以钱财收买于我,不定什么时候也能让我们连本带利吐出去。这乃不义之财,留不得。”
这下可把宁阿奶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她看着那盒子慎重了些,但还是迟疑道:“那我们要怎么办,总不能给送回去吧?”
这该得罪的也都得罪了,若是赌坊当真记仇,她们即使把钱送回去也无济于事。
“要我说娘你们就是想太多了,咱们看这钱多,说不定在人家眼里不过是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宁余,咱们本就是一家人,理应共患难,我们把这钱一分,即使真如你所说咱们也都认了。”
危不危险的她不知道,但这白花花的银子可是在眼前的,宁金银撺掇着开口。
“是啊,我觉得大姐说的有理。”宁金宝此时也不呛声了,附和道。
一旁各自的夫郎心里也显出贪婪来,家里过的不好,他们回娘家都没面子,自然也是心动的。
宁余没有错过她们的神情,时下人们重视孝道,哪怕是分了家,到那生死关头若真是撒手不管,唾沫星子也能溅死人。
她上山当猎户是为了躲清闲,但这些人也都是她的亲人,就像当初阿爷上山寻她,她也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但她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既然敢把这银子示于人前,自是另有打算。
“阿奶,此事不妥,这些银钱是齐周一纸诉状换来的,我的意思是要拿这钱给开个医馆让他坐诊,这赌坊害人无数,这钱便算是为镇上穷苦百姓谋福,凡无银钱的穷苦人家均可免费看诊拿药。”
齐周给人看病本就是象征性的收取一两个铜板,因此在村子里名声极好。
但这生了病最贵的却不是看诊,而是那日复一日的药钱。
“到时候名声打出去,即使是赌坊再有背景,在洛安县,她们也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手了。”
名声这东西看着轻飘飘的,但是在做大事的人眼中却也是不能忽略的。
“若是大姑二姑愿意,待医馆开好,也可来医馆帮忙,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
两人本想反对,却在听说一两银子的工钱时顿住,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可……”
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她们还是心有不甘。
“此事便这么定了。”有了这样的由头,任谁也挑不出她的错来,宁余制止了想要开口的宁金银,站起身看向宁阿奶,眸光复杂。
娘亲在时,作为宁家的第一个孙女,她也曾得到全家人的宠爱,奶奶尤为喜欢带着她在村子里招摇,她以为奶奶喜欢的是她。
但当厄运到来,她才懂什么叫爱屋及乌,什么叫恶其余胥。
“阿奶,我不欠你们什么。”
宁余淡漠的神色让想要开口的宁阿奶为之一顿,口中将出的话也哑了声音。
第20章 拾喜糖咯
看着那与她二女儿几分相似的面庞,恍然间仿佛旧人再现,宁阿奶怔愣在原地。
自二女儿丧命之后,家里觉得宁余克亲长,就容不下宁余,从没把她当过正经孙女,给她吃很少的饭做很多的活,也不过是堪堪能够过活罢了。
这么些年,情分也早已磨平了。
然而实则,她那时那么小的年纪,哪里懂得许多事,想要读书也是上进之举,哪里就能料到灾年之下饿殍遍野,多是逃难过来食不果腹之人,便是连那私塾外边也有没了心肠的歹人埋伏?
偏偏……
当年分家,她没拿着家里的一分一毫,净身出户,到如今当真是不欠她们分毫。
她哑了声音,嘴巴颤了又颤,最后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罢了,就这样吧。”
此次,宁余肯拉扯她们一把,还不计前嫌肯让她们前去帮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话落,宁余搬起木箱起身走到了齐周身旁,她抬起头看过去轻声道,“走,回家。”
齐周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做,开设医馆确实是个好办法,且对当地乡民也是好处多多。
两人一同朝着外面走去,屋内一片寂静,走到门口,宁余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医馆选址还需要些时候,过两日我与齐周成亲,你们若是想,也可以过来吃席……不需随礼。”
说完,也没管里面如何反应,她抬步便离开了此处。
屋内,宁金银与宁金宝对视一眼,一同看向了宁阿奶。
“娘,都这样了她还要办成亲宴呢?我们月儿都没办。”
“她手里有钱,人夫郎也是个有本事的,可不得好好拴住了?管她那么多,总归有好吃的就成了,大姐你要不想去我替你去啊,到时候我多吃点。”
“谁说我不去,自家侄女成亲,哪能不去?”
山路崎岖,宁余走在前面,步伐却不快,到人烟稀少处,她回头看了一眼,笑着道:“想问什么就问。”
“奶奶似乎对你并非全无感情。”齐周坦言道。虽然看着宁阿奶几番逼迫,甚至不顾念亲情,但若非顾念情分,她也不会那般感触,到最后放她离去。
“人非草木,岂会无情,阿奶不是什么坏人,但......我们的情分也就到这儿了。”宁余淡笑了一声,回过头来看向齐周,“以后我们过自己的日子。”
齐周点了点头,看着前方伸出的手,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开口问道:“妻主怎么想着开医馆了?”
宁余就猜到他要问这个,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转过身看着他,说起正事,“你知道我在县衙看到谁了吗?”
齐周侧目。
“是那日夜里......的刺客。”想到当时的情景,两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她咳了一声,接着道:“那刺客看上去很有背景,连县令大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那人为赌坊出头,要我将此事作罢。
“你说,这刺客与那赌坊是一伙的吗?也不对,能让县令大人那般,她们的背景定然不会简单。”
齐周眸光沉静,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这些人和陷害他母亲的人定是一伙的,而赌坊与她们勾结在一起,定然用意颇深。
或者,这赌坊本就是她们敛财的工具,且不止这一个小县城。
“想什么呢?”看他半晌不说话,脸色却越发难看,宁余腾出了一只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齐周回神,看着宁余关切的神色愣了下,神色缓和了些,他抬起头,欲言又止,“……妻主可相信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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