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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无言。

枟儿哭了很久很久。在一众长老弟子的不断劝说下,才同意放开她的父亲,让弟子给他的父亲做下葬前身体最后的清洁。

然而,那弟子方才褪去那具斑驳尸体的衣物,便没忍住大叫了一声。

守在屋外的枟儿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奇迹,立刻冲进屋内,喊道:“爹!”

怀苍和无惧相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也随其后进了屋内。

而在他们看到屋内的场景后立刻关上了门,不再让外面的长老或是弟子进来。

屋内那弟子见来人结巴道:“小,小姐......”

“......”方才进来的三人都沉默了。

只见羽荣的上衣已被褪去,而裤子则刚被褪到膝盖处。

三人都明白了,那弟子的叫声是因为他在把羽荣的裤子脱去一半时,看到了他那骇人的地方。

羽荣,已经不是个男人了。

看着面前的场景,枟儿一滴滚烫的泪珠落下,狠狠地盯向那名弟子。

他不敢说话。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枟儿的眼神像要活刮了他。

“......”那弟子点点头。

“出去守好门。”

那弟子出去后,听见叫声而来的人都前来询问。

“没事,是......是我自己吓到自己了。”

在屋内的枟儿听见他这么说才舒了一口气,但转而又看向怀苍他们。

无惧道:“你不必担心,我们什么也不会说。”

临终前,羽荣也和她说了,他们是自己的故人,可以信任。

枟儿于是身子一下子软瘫在地上,伏在羽荣的尸体旁,抽泣了好一会。

而后,她开始帮羽荣清洁身子。她并不会被那块骇人的地方吓到,她只觉得万分心疼。

怀苍和无惧都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守在这个小姑娘身边,不让别人来打扰她和父亲最后的告别。

羽荣被安葬在万华峰的山脚。那是临终前他最后的心愿。

枟儿找到了羽荣说的那个坟盅。那个因害怕被尊主发现而只刻着“师弟师妹之墓”甚至没有留下名字的坟盅。

她现在也已经知道,那是她的亲生爹娘。

而羽荣的心愿就是把自己葬在这个坟墓的旁边。

于是枟儿照做了。

墓碑上刻着:羽枟儿最敬爱之慈父——羽荣之墓。

羽荣这一生都在为这个和他没有分毫血缘关系的小姑娘奔波,他耗尽了青春年华去孵化他,用尽了最后的时光去养育她。甚至丧失了男人应有的东西。

只为了那一句“求求你”。

为了那个爱着别人的师妹。

为了一个半人半妖的小生命。

但他从不后悔。

怀苍瞥了一眼身边的无惧。他在想,若是问雪知道这一切,会作何感想?

他定会十分悲痛。

是了,问雪对除了怀苍以外的人,都是有情有义的。

只有怀苍是个例外。

从怀苍堕魔到如今,华云死了,慕林死了,尊主死了,羽荣也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而问雪,从未来看过自己一眼。哪怕一眼。

第九十五章 【面具少年】捉妖

他根本,不关心自己。

想到这里,怀苍突然觉得,好像去神界找他也没什么意义。反而让自己像个笑话。

羽荣安葬后不久,怀苍和无惧二人与枟儿道了别便离开了万华派。

怀苍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身边的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目光,无惧望向怀苍,道:“怎么了?”

“你为何要和我一同进万华派?你既然已经到了万华峰,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了。”怀苍说。

无惧愣了片刻,道:“我来万华峰本也是想来万华派取些经的,只是这门派现下发生这样的大事,便算了罢了。”

怀苍思忖片刻也不再多问。

“对了,那你现在要去何处?”无惧问道。

其实对于才刚认识不久的两人来说,无惧这样问怀苍会让界限感极强的怀苍觉得很不适。然而怀苍却似乎并没有这种感觉,而是很自然地回答了他。

“我也不知道。”怀苍现下不想去神界了。他从前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今日看见自己年少时的故人皆已驾鹤西去,方才恍然,原来竟已过去这般久远。也才恍然,这般久远了,问雪却从没来找过他。

“我想,到处去看看。”沉默半晌,怀苍道出来了这么一句。

“曾经有个人对我说,四海八荒,皆可修行,吾心安处是吾乡。”

“所以,我想试试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是不是都能修行。”

听到怀苍这番话,无惧忽然沉默了。那张银色雕花面具之下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想到了什么,怀苍看向他问:“那你呢?你想去看看吗?”

而后怀苍也不知是自己脑子抽风还是怎么的,居然对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散修发出了邀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而无惧沉默片刻,竟然也真的点了头,开口道:“好。”

或许是和无惧相处时,怀苍总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与安心感。而这缘由,怀苍也说不出为什么。

于是在两人说好一同云游修行后,便开始在凡间一面将那些为祸百姓的妖怪铲除,一面自我修行。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本来一切都很好。

然而在两人相识多年后的某一日,发生了一件事。

而那件事,让怀苍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段时日,怀苍和无惧恰云游到了北部的一个小镇上。而他俩才到镇上没多久,有人听闻有修行之人云游此处,便上门来求他们。

“二位道长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求求你们帮帮我们。”

两人在客栈进餐时,有老百姓瞧见他们,便赶紧来求他们。

见此情形,无惧停下了正欲送入口中的红汤鱼粉。

无惧问:“发生什么事了?”

见这位戴着面具的道长回话了,其中一名妇人立刻道:“我们镇上最近天天闹妖怪啊,好几家的男人都不见了。”

“是啊,”另一名年轻的妇人抹着泪道:“我和我男人才成婚没多久,我刚怀了孕,他现在忽然就不见了,可让我们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怀苍听着这几人的话茗了口茶,而后环视了一圈,发现拥上来的基本都是女人。

然而,怀苍手中的茶杯一顿,他突然发现,这群女人之中竟还藏着个男人。

“那你呢?你是何事?”无惧也发现了这个男人,于是问道。

这一问,那几个女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向他投过去。

他一时间竟憋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兄弟也不见了。”那人道。

闻言那几个妇人也没太在意,又回过头来,期待这位面具道长和那位红衣道长的回答。

怀苍放下手中的茶杯,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你们具体说说他们都是如何失踪的。”

那几个妇人便又打算一拥而上地回答,却被怀苍一抬手止住了。

“一个一个说。”怀苍道。

“那我先说吧,我和我男人就是晚上睡觉本来睡得好好的,可是第二天一醒来,他就不见了,我本以为他大早就出门去了,可是我起来后发现他的鞋都还在床边,外衣也还在,我就觉得不对劲,但又没想太多。结果他三天都没回来,我到处去寻也寻不到。”那妇人说着又要去拭泪。

“我男人也是夜里不见的,那天晚上,我去洗了个澡,结果洗完回来他就不见了。”

怀苍道:“你何时去洗澡的?洗了多久?”

那妇人思考了一下,“大概丑时吧,我去洗澡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打更,然后小半个时辰我就洗完了,洗完回去他就不见了。”

“丑时?你为何这么晚才洗澡?”无惧问道。

“呃......”那妇人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也没再解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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