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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燕南叙轻轻地说道,“你们想要稳固江山的棋子,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徐公公皱了皱眉。
燕南叙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又说了什么。
只是当燕南叙说完直起腰后,徐公公立刻色变,面色怖然,“你……”
“这下,徐公公放心了吧?”燕南叙往后退了几步,唇角微弯,眼角轻挑,眸底酝酿着旁人猜不透的深邃笑意,“我不是坏人。”
徐公公沉沉地盯了他几秒,略微思忖了片刻,又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你说的,是真的?”
燕南叙无辜地歪了歪脑袋,两手一摊,“我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么?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呀。”
说着,燕南叙还特意伸出手,横在自己白皙的脖颈前,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扮鬼脸似的吐了吐舌头,风情而又俏皮。
但徐公公的心思丝毫不在燕南叙的鬼脸,他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像是想说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想说。
燕南叙也不催促他,弯着唇角看他。
几番踟蹰后,徐公公抿紧了唇角,撑起一丝十分勉强的笑容,说道:“公子的一番心意,老奴心领了。只是这一件事,牵扯的事情太多,老奴一人着实无法定夺。这样吧,公子的提议,老奴回去会如实禀告太后,若可行的话,老奴就尽快给公子安排,如何?”
燕南叙颔首应下。
“老奴也知道,谢先生就像这山中云雀,志不在朝廷,不愿被束缚。倘若一生秉承初心,在山野度日,相信太后也会理解。”徐公公恭敬道,“公子可还有其他事?如果无事的话,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公公一路走好。”燕南叙也行了一礼,等徐公公的背影消失在山野中后,他这才敛起所有的笑意与表情,冷冷一笑,转身往山中小屋走去。
……
燕南叙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谢云川已经醒了,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他盘腿坐在床上,板着脸,冷冷地盯着自己,眼神犹如寒风扫过,燕南叙的后脊都泛起一阵冷飚飚的意思。
“可算回来了?”
燕南叙抿了抿唇,眼神转动了会,四处瞟了瞟,正想质问南河月呢。
“别找了,他在这。”不等他出声,谢云川已拉开身旁的被子,南河月正躺在里边。
燕南叙:……
好家伙。
“真不靠谱啊……”燕南叙瞪了还未醒的南河月一眼,低声地咬牙切齿,“都让你等人一醒就劈晕,怎么反倒还让别人给劈晕了?”
谢云川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一变,猛地拔高声音,“你说谁是别人?”
燕南叙:……
默了片刻,燕南叙果断一指南河月:“他是。”
谢云川抱着手臂,从鼻间哼出一节冷音,“哼,让南河月劈晕我,想瞒我?亏你想得出来?南河月这身功夫是谁教的都不记得了?燕怀瑾,你行啊,翅膀硬了啊……别给我嬉皮笑脸的,都干什么去了?”
燕南叙知道没法瞒天过海,从始至终也没动过瞒谢云川的念头,让南河月劈晕他,也纯属权宜之计,为的也只是给自己留多点时间,再去想出一个听着更完美的借口,糊弄过去。
“替您去见徐公公了。”燕南叙只得实话实说。
谢云川眯了眯眼睛,盯了燕南叙良久,并未在第一时间接话。
如今燕南叙安全回来,想必是木已成舟了,再去责骂和追究也无济于事,自己挑的徒弟,被劈晕了也要原谅,谢云川唯有妥协,但面上功夫还是得做足了,于是,他挑眉冷哼一声,“然后呢?”
闻言,燕南叙知道师傅这是松口了,立刻敛眉,不假思索道:“请师傅去当太子太傅,这借口也真是拙劣。太子都二十有一了,终日耽于酒水肉林,太后垂帘听政,替他掌握大权,巴不得他多玩几年,怎么可能再费心替他请太傅?说得不好听些,您又能教得他什么?怕是把天上的文曲星请下来,都教不动。”
说到这,燕南叙顿了顿,沉吟着思忖了几刻,又继续道:“说到底,师傅您既教过前太子,又教过我,谋反王之子。您这一生总共就教过几人,且几个都险些有继承江山之命,虽说是巧合,可无巧不成书,身居高位者对这方面,总会迷信忌惮些。因而,我与您上次在闹市共同出现,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自然而然地会以为,我是您的徒弟,我的存在,也许会影响到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江山。”
“所以,我便跟他们做了交换。我去御南王府替他们盯人,一来就是字面意思,替他们盯紧御南王府,二来……”燕南叙顿了顿,继续说,“听闻御南王府之人都护短,我一个外人过去,想必他们也不会让我好过。如此以来,在他们眼里,我们便是相互制衡,倒是遂了太后的意,百利而无一害。”
第七章 疯了
“所以,我便跟他们做了交换。我去御南王府替他们盯人,一来就是字面意思,替他们盯紧御南王府,二来……”燕南叙顿了顿,继续说,“听闻御南王府之人都护短,我一个外人过去,想必他们也不会让我好过。如此以来,在他们眼里,我们便是相互制衡,倒是遂了太后的意,百利而无一害。”
寥寥几句,谢云川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了,空气寂了片刻。
“我的突然出现?”谢云川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眼,眉头一皱,“你是说,闹市那次?燕怀瑾,敢情你从上回就开始讹我了?”
未等燕南叙辩解,谢云川的双眉便再次拧死,“还是不对。太后能稳居高堂,疑心病并不轻,宁可杀错都不会放过。她能这么轻易地答应你一个陌生人么?”
能在那朝廷生存下来的人,能是什么耳根子软的善类?就凭这几句空口无凭的承诺,就能将人打发走了?
“倒也没那么轻易。”燕南叙满不在乎地一笑,也道不清这笑中有几分真假,“我跟他说了,我姓燕,燕鹤山的燕。太后信息网遍布全国,他们若不信,大可以去查,肯定能查到。他们想要棋子,没有谁比我更重要了。”
他是逃了七年的死囚犯,届时他们将他押住推出,必然能引起轩然大波,暂时压下愤懑的民心。
逃了七年的死囚尚且能追回,有如此恒心和毅力,又还有什么是摆不平的呢?
话落,谢云川先是一怔,旋即,阴鸷的黑眸刹那间缩紧,眸底燃起的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能将燕南叙燃烧殆尽。
谢云川忿怒:“你疯了?”
燕南叙不置可否。
他确实疯了。
他死里逃生从阎王爷那爬回来,谢云川煞费苦心帮他隐姓埋名七年,为的就是洗去他刻在他骨血中的过往,好重获新生。如今,居然被他如此轻易地透露了出去,可不是疯了?
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顺利得到他想要的,就必须要先迈出这一步。
“若不是这个,他们怎能轻易放我走?”燕南叙却没当回事,淡淡一笑,“该来的躲不掉,从我把太子从马上踹下去的那一刻,我就计划好了。一昧的躲藏不是办法,我已经将这偷来的七年潇洒地过完了,这七年,我很愉快,这就够了。”
“御南王府很强,且目前是新朝唯一的中立派,在府里,我会比任何地方都安全。而太后,从此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
“再说了,师傅,与其让这根藏在我肉里,让我胆颤心惊的暗刺隐隐作痛,为什么不主动拔出,反其道而行之地来加以利用了?当然,除非我铁了心在这无人问津的山野里碌碌无为地混日子,又或是像个逃犯似的终生躲藏。在此前,您问我,我只需想好我想要的是什么就够了。如今我有了答案,这些,都并不是我想要的。”
师徒多年,燕南叙自然知道谢云川的命脉在哪,且一抓一个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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