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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五音抓了抓脑袋,讪笑道:“奶黄吧。”
说完,他顿了顿,凌空一个翻身,便从倒挂的姿势换成了站姿,趴在窗前,好奇地往字条上看了看,问道:“燕公子,二殿下平日都给你写什么啊?”
闻言,燕南叙仅瞥了一眼五音,将黏糊糊的字条“啪”地一下摊平在了桌面上,自己则将未被字条弄脏的奶黄包塞进嘴里,自顾自地往回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五音实诚,逐字逐句地将字条上的字念完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颊掠上几抹绯霞,急忙嫌恶地扔掉字条,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这都是什么啊?梅苑不过你和南河月,哪来的美……”
说到这,五音忽然像是想起些什么,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倒吸了口凉气,捂嘴惊讶道:“二殿下不会是看上南河月了吧?”
燕南叙:……
有时候,他还真是好奇极了,像祁北穆这么只奸诈狡猾的大狐狸,是怎么养出五音这样又傻又天真的小白兔的?
惯例地送完餐食后,五音便重新飞上了屋檐,踏着轻功离开了。燕南叙用完餐后,也简单地梳洗了一番,计算着时间准备出门上课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敲响了他的房门。
……
傍晚时分,京都的天刚黑透,没有篝灯交易,也没有灯火万家城四畔,相反,街道静极了,耳畔唯剩夏虫脆鸣。弦月当空,洒下了的月光映白了半条街,而另外半条,则只得静静地浸润在骇人的黑暗中。
而在那落于道路边的一拢黑暗里,隐隐有诡异的红光亮着,活像夺人魂魄的厉鬼。而直至走近了看,方能辨清,那并不是什么厉鬼,而是几只发着红光的灯笼。灯笼的上边,挂了一只破旧的牌匾,匾上刻着遒劲有力的“揽清楼”几个大字。
这时,一抹身影停在了灯笼下方,微弱的红光恰好罩全了他的脸,将他的脸衬得格外苍白病弱。
来人正是燕南叙。
六个时辰前,他被一位自称是三小姐婢女的人找上门,并告知他,自家小姐为了犒劳他,有意邀请他戌时来这著名的揽清楼吃饭。
燕南叙当即用脚指头都能判断出来,这必然是场鸿门宴。三小姐本就看他不顺眼,加上上一次,他还反过来将人狠狠教训了一遍,因而,三小姐心中有怨,也是理所应当的。
听府里的人说,三小姐是小姐脾气,这次不去,想必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遥遥无尽头了。所以,为了快刀斩乱麻,燕南叙几乎没多想便决定赴宴,并没有告知任何人,单枪匹马地过去了,省得夜长梦多,再被他人利用了。
可赴宴途中,他越走,心中便越不对劲。
一来,是因为这酒楼的环境,地处京都,竟也能如此冷清,十分难能可贵,心想着改天要再惹谢云川生气了,他还能藏到这来,想必没人能找到。二来……
燕南叙眯了眯眼睛,余光不着痕迹地往四周扫了一圈,稍加打量,几抹藏匿在房柱、檐顶的黑影不偏不倚,正落视线之中。
有人在盯梢,且一个两个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以致于他也是到了揽清楼门口,才发觉不对的。
他不觉得那祁三小姐的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那会是谁呢?莫非……
第二十四章 鸿门宴
“进来吧。”
这时,一道嘎吱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门缓缓地从内往外推开。紧接着,一阵清脆冰冷的女声响了起来。
燕南叙抬眸,正立他面前的,是个陌生面孔。
“我家小姐有请。”那人冷冷地说完,也不顾燕南叙的反应,便兀自转了身过去,沉默着,自顾自地往里面走去。
燕南叙微颔首,跟着她往楼里走去。
跟其他寻常酒楼一样,楼里分有不少包间,但奇怪的是,偌大一个酒楼,他们经过的数十间包间,竟都是漆黑一片,没有半点人气。
燕南叙皱了皱眉。
“我家小姐已经在房里候着了。”
那姑娘撂下一句便退下了,燕南叙站在门口,沉吟了片刻,抬起手,正想敲门。这时,又是一道女声从里面传出,“进来吧。”
燕南叙皱了皱眉,似乎不是三小姐。
想着,他推门而入,果不其然,一位陌生少女正坐在位置上,旁边跪坐着两个漂亮得犹如瓷娃娃般的男人,衣衫凌乱,敞着大半片白玉似的胸膛,媚眼如丝,正认真地给少女捏肩捏手。
跟普通的宴席不同,偌大一张红木桌上,除了几只茶杯,还有几个菜碟,但菜碟上方皆被一只盖子实实地遮住了,神秘诡异得很。一时间,燕南叙也无从得知这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见燕南叙进来后,两人还有意往他身上投去了目光,像是不屑,又像是嫉妒。
“你来了呀?”少女笑了笑,睁开双眼,戏谑道,“百闻不如一见,燕公子果然是绝代风华,我花钱买的这两个面首都相形见绌了呢。”
见少女拿自己跟卑贱的面首作比较,燕南叙竟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恼怒,像是丝毫没有被少女的调笑所影响,径直坐在了特意为他空出的位置上,并礼貌地冲她做了个揖。
见状,少女又轻笑了几声,提着椅子往燕南叙的方向凑近了些,手肘撑着桌子,笑吟吟地看着他,“燕公子就不好奇,我是谁,想做什么么?”
随着少女的靠近,一股浓郁的胭脂水粉味便扑面而来,略微有些刺鼻。
但燕南叙也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道:“小姐若想跟我说,我便好奇,不说,我便不好奇。”
这还难猜么?他前脚刚惹毛了祁清欢,后脚就被自称是祁清欢的人请过来这里,除了是教训他,还能有什么其他目的?
“你倒是有意思。”少女用袖子虚掩住嘴,笑声如铃,“我是长乐的朋友,纪星辰。这次邀你过来,就是特意请你吃饭的,来,这是这儿最好的酒,尝尝?”
燕南叙没有说话,接过少女斟满的酒,在鼻尖停留了片刻,轻嗅确实无毒后,便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将空酒杯抓在手中,细细地摩挲着杯壁的纹路,眯了眯眼睛。
方才在落座的间隙,他又迅速地将门外所见回想了一遍,除了那一身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夜行服外,那行人还有一个比较隐秘的特征——那就是脖颈后的黑色纹身。
很不巧,这个黑色纹身,他曾在徐公公带领的那群人的脖颈后见过。
所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潜伏在他附近的,应该是太后的人。
想必是对自己的双重锁链,仍旧没能让她真正地将警惕的心完全放下,因而,这些天,她才在他的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但凡他有半点反水谋逆之心,便会死无全尸。
不过,这在外潜伏的人倒是小事,过段时间,让南河月悄无声息地铲除掉他们,然后自己再想法子金蝉脱壳,此事便算结了,只是……转念间,他又联想起近日忽然不再送过来的慢性毒药,燕南叙顿时有些不详的预感,攥紧了拳头。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今儿个请燕公子来,就是特地来犒劳犒劳你的。”纪星辰笑道,“长乐今日被事耽搁了,没空过来,我便代劳替他宴请公子,公子不介意吧?”
燕南叙为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不介意。”
闻言,纪星辰顿时笑得更灿烂了,“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便上正事,怜儿,巧儿,还不快去伺候公子用餐?”
话落,两位面首礼貌颔首起身,分别坐到燕南叙两侧。
燕南叙用余光看了看两人,下意识地皱紧了眉,说道:“纪小姐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独自用餐惯了,如今身边多出两人,反而不习惯。纪小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诶,燕公子先别急着拒绝。”纪星辰笑着,梨涡浅浅,“这菜特殊,想来燕公子应该是第一次吃,还是让他们伺候着吧。怜儿,为公子打开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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