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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火龙飞驰的速度渐缓,骤然间,低吼声落,岩浆四溅,将雪球融成了春水,烧成了同类。在那一刹那,他们不是极与极,是伤兽互舐,更是同类相吸,他们是世上最相似的两隅,只有彼此最理解彼此,只有彼此最了解彼此,也只有彼此最能纾解彼此的情感

祁北穆捏着那只似乎稍一用力就要折断的手腕,将自己最炙热、最疯狂的情感注入身下,以最深的接触让冰与火交融得更加彻底,更加淋漓尽致。

燕南叙素能忍耐,但今夜,他也仿佛被冲动的魔鬼附体了,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征伐冲击中,细碎却欢快的低吟总是忍不住从他的齿缝中泄出,末音沾着最诱人的媚色,摄人心魄。

情意在低吟与粗喘里缱绻交错,湿润在栀子香与暖阳中辗转,高岭上的冰雪被烈焰融了,但滚烫的烈焰却没有被冻人的冰雪湮灭,相反,冰雪竟成了助燃剂,催使烈焰烧得更旺了。

将一切都付之一炬吧。

……

等燕南叙醒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了,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酸痛不已。但他到底是经历过无数形形色色的疼痛的人,这点痛楚对他而言,实在算不了什么。

燕南叙掀开一角被子,又回头看了仍正酣睡的祁北穆一眼,无声一笑,走出房外。

先疯一晚,往后还要继续回归正轨。

“殿……”门刚一推开,五音便迎了上来,在见到燕南叙时,他迟疑了片刻,旋即迅速改口,“燕公子,早。”

燕南叙轻轻地嗯了一声,目光随意地在附近扫了一圈,“南河月呢?”

“去集市给公子买早餐了。”五音答道,“公子可有急事寻他?要不您在房里先待一会,我去把他找回来……”

燕南叙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酒与过度的运动让他的头还有些疼,他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你留下来照顾你家殿下吧。在外面候着就好了,不用进去打扰他。”

五音轻颔首,“那公子……”

“我去去就回。”燕南叙说道。

闻言,五音也不再多问什么,往旁边走了几步,给燕南叙让出了一条道。

……

在他们住的房子附近便有一处集市,规模虽不及京都的大,但好在是五脏俱全,各式各样的摊位林立在道路两侧,摊贩站在位上叫卖,蒸包点的炉有白气袅袅升起,与隔壁茶铺子摊上飘起的热气纠缠在一块,徒生几分市井的烟火气息。

燕南叙沿着小路走了几圈,没找到南河月,倒是撞上了另一场意外。

“小家伙,我们少爷看上你,并愿意出比南风馆花魁还高的价钱买下你,那是给你脸。你想想,跟着我家少爷走,总比一个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地在这乱晃好吧?”几个市井混混打扮的人围成一圈,发出一阵下流的嗤笑,“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燕南叙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眼神仅仅在那处多停留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打算继续找南河月。可就在这时,忽然,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围成圈的人群中传了出来。

“好啊,你们要杀便杀,最好别给我活命的机会。否则,倘若让我活着离开,一年内,我必取你们首级,割你们胯下物,分给郊外野狗,让他们当骨头撕咬!”

话落的瞬间,燕南叙猛地睁大了眼睛,身形立刻一僵,随即迅速扒开层层人群,在与小少年对视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燕苏沂虽不是燕鹤山的直系子孙,但却是燕家旁系所出,被寄养在靖王府长大,与燕南叙十分投缘。他原以为,七年前的那场大难,除了自己,再无任何一人生存下来。

“小绥?”

燕苏沂倒是冷静,他坐在地上,衣裳、脸上尽沾灰土,但表情却依旧云淡风轻,仿佛被羞辱的根本不是他似的。在见到燕南叙时,他甚至还笑了笑,说道:“你来了啊。”

那小混混还不知自己是撞上了什么罗刹魔鬼,见有人碍着自己的事,便不耐地嗤了一声,“哪来的小白脸?模样倒是周正……只可惜我家少爷不喜欢这年纪的,哪儿凉快哪儿呆……啊——”

话未说完,痛苦的嚎叫声便冲破了云霄,那混混的半只胳膊,竟被生生地卸了下来。

见自家老大被挫了威风,底下人群皆不敢乱动,像看鬼似的看着燕南叙,脚底抹好了油,仿佛只要他一过来,他们便准备好了扔下老大开溜。

“滚。”燕南叙用看死尸般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们一圈。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了几眼,像是生怕燕南叙反悔似的,急忙连滚带爬地逃了。

看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燕苏沂不屑地勾唇一笑,从地上爬起,走向燕南叙,“谢谢。”

没等燕南叙回话,他便顿了话音,像是想起点什么,稚嫩青葱的五官挤着一副严肃的表情,又道:“我托人询问,得知你在附近,才特意前来,只是没想到被一群歹人盯上了……算了,不说这些,我本没想着这么快就来寻你,可眼下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路上再同你详说,跟我走。”

燕南叙沉默地看着明明因着急都已沁出汗滴了,但在自己面前,却强仍旧装成熟冷静的燕苏沂,思忖片刻,应道:“好。”

面对一个七年未见的人,燕南叙本该保持着极度的警惕。可燕苏沂不是别人,以他对燕苏沂的了解,他赌,他不会看走眼。

燕苏沂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了几分动容,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一路上,燕苏沂将这些天的经历言简意赅地告诉了燕南叙。

原来,早在前些日子,他与自己的贴身侍卫楚允安离开后,便朝着原定计划返回。而在返途路上,刚走出凉州,他们本想借宿落脚,却无意遇到了一群怪人,他们脸色青紫,两眼全白,嘴淌涎液,行速极快,姿态诡异。

两人自觉不对,连忙撤离。后据村民所言,那些皆是得了怪病,已无神志,会随时攻击啃咬活人的尸群。可也就是在这时,大批尸群突然来临,攻击山村,为保护燕苏沂与村民,楚允安不慎被咬伤。

当时,村民们还个个感恩戴德,对楚允安关怀之际。可后来,不到一个星期,楚允安被置于林间小屋隔离,就反过来被狼心狗肺的全体村民控诉讨伐,要求将其用火生生烧了,斩断传染源。燕苏沂就算再独立,却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能抵挡了一时,无法抵挡更久,无奈之下,他唯有找燕南叙求助。

“不到一个星期么?”燕南叙皱着眉沉思了片刻,像是想到什么,笑了,“倒是有点意思。对了,你说的楚允安……他那日是不是易容来过凉州分发粮食的摊位?”

燕苏沂知道瞒不过,点了点头,“那日凑巧在师怀仁府前听到你的名字,同姓同名,便和楚允安一起去确认了。”

听完燕苏沂的解释,燕南叙忽地扯开一抹笑容,闷声笑道:“你既半月前便到了凉州,且确认了我的身份,怎么不找我?怕我害你?”

燕苏沂自知理亏,没说话,只默默地在前面走着。

见燕苏沂沉默,燕南叙也没生气,勾了勾唇角,蓄着的笑意缓缓放出,“你没做错,防人之心不可无。七年不见,考察个一年半载,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燕苏沂抿了抿唇,垂着脑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到底是个孩子,燕苏沂脸上总藏不住事,燕南叙不难看出他那未出口的想法,笑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以随心而走,可你不行。你必须谨慎点。”

燕苏沂停下脚步,眉头拧紧,“为什么?”

燕南叙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没有为什么,因为我厉害。”

燕苏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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