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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我本就有自保能力,身边还有不少能为我卖命,保证我人身安全的亲信死士。我通常不轻信别人,可一旦轻信,那手上必有能加以利用的、控制住对方的致命弱点。”燕南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可无论是上述的哪一点,你都做不到。首先,楚允安一出事,你便失去了所有的庇护,甚至街上随便几个混混,都能让你束手无策。其次,我尚未袒露我的立场,亮出我的底牌,你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

第四十二章 燕怀瑾呢?

说到这,燕南叙顿了顿,清冷如月的眸子闪烁着凉飕飕的危险冷光,电光火石间,他手腕忽地一动,下一刻,骨节分明的手指便掐住了燕苏沂脆弱的脖颈,“倘若我是坏人呢?倘若我已投靠了你的对立方,想要你的命呢?”

燕苏沂脸色一白,眼睛在瞬间睁大,额角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见状,燕南叙没再逗他,松开了手,顺势替他擦了擦汗,随即收回,转了转腕部,说道:“所以,你不行,还差得远。”

“对不起,我知道了。”燕苏沂咬了咬唇,下意识地想反驳,可想了想,又确实找不出反驳的话,只道:“那祁北穆之于你呢?除了南河月与谢云川,我从未见过你让第三个人近过你爹身。你也有他的致命弱点吗?”

燕南叙没想到燕苏沂会突然提到祁北穆,微微一怔,双眼沉郁地稍稍眯起,含糊道:“或许吧。”

祁北穆的情,便是他的致命弱点。且这个把柄执于他手,也只有他一人能够任意调动。只不过……

他真会在有朝一日,将他对他的情,悉数化作指向对方的匕首么?

他不敢笃定。

“跟同样狼子野心的人呆在同一艘船上,也不是明智者所为。”燕苏沂冷不丁地说道,“倘若祁北穆的目标与你重合了,你是夺,还是让?”

闻言,燕南叙愣了愣,不由地失声一笑,薄唇边漾着的笑容让人头晕目眩,“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别总试图揣摩大人的心思。再说了,你不是我肚里的蛔虫,又怎知道我目标?”

燕苏沂撇了撇嘴,小声道:“我就是知道。”

燕南叙无声一笑,将没有聚焦的目光投向天际,说道:“盛开与否,花都是花,枯萎与否,草都是草。同样的道理,有没有他,我想要的,永不会变。”

这个问题他在很久很久前便扪心自问过几遍,倘若有一日,祁北穆同他产生了分歧,他会怎么做?

燕南叙用力地闭了闭眼,嗤笑一声,

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未发生的事,总设些无用的假象做什么?难为自己么?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发生,给自己凭空添堵罢了。

他该学着相信祁北穆,也相信自己。

好在燕苏沂并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他停下脚步,指了指不远处的村庄,说道:“就是那。”

顺着燕苏沂的指向望去,燕南叙果真望见了那处还冒着炊烟的小村庄,大大小小、五彩缤纷的楼房像春日的花儿似的竖在其中,隐隐还有人群跑跳走动,山歌声、谈笑声远远传来,夹杂一块,根本不像遭受过大难的样子。

燕南叙眯着眼端详了一会二,沉默几刻,问道:“是尸毒?”

燕苏沂不置可否,“看症状,的确像是尸毒。可医书曾有记载,尸毒乃服下深受疫病之害的兽肉,从而基因变异而导致的病况。先不说这变异是万分之一的几率,自从百年前疫病爆发过一回后,当时的神医谷无嗔大师便已开了治愈方子,各地百姓服下后,身子都已是御毒炉体。按理来说,不可能再受尸毒迫害了,况且还是如此大面积的感染……”

燕南叙抿着唇,没有出声。

燕苏沂说得没错,当年无嗔大师出世,已经让世间顺利地度过此劫数,那毒,也没来由会卷土重来。

“小绥。”燕南叙像是忽然想到些什么,垂着眸,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悬于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地用手指细细摩挲,像是在揣摩着其上的花纹,又像是联想到了别的,眼神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幽深如古潭,“你觉得,是天灾,还是……”

至此,他猛地一顿,细长含情的双眸浮上一层薄而玩味的凶光,“人为?”

……

祁北穆醒来的时候,紧攥的拳心是空空如也,身旁的位置也凉了,本该酣睡枕上的人早已不见影踪。他眉心一沉,掀开被子,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自己爽完提起裤子便跑,燕怀瑾,你好样的。

“殿下,你醒了?”五音一看祁北穆醒来,便兴冲冲地一把夺过南河月手里的早点,殷勤地献了过去,“刚买回来,新鲜出炉的包子。”

“吃你个大头鬼。”祁北穆对包子兴趣不大,皱着眉将五音往旁边一推,伸手摸了摸昨夜被某只小野猫咬得生疼的肩膀,问道:“燕怀瑾呢?”

“燕公子?”五音想了想,不假思索道,“他去集市寻南河月了,说很快便回来。”

闻言,祁北穆的动作一滞,在眼底淌着的暗光又沉了些,字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憋出的,他指着话落色变的南河月,磨牙道:“南河月在这,他人呢?”

五音一听,猛地嘶了口凉气,这才想起有哪不对,南河月适才回来,他只顾着抢包子去了,俨然忘记燕南叙的事。他猛地一拍脑袋,讪道:“要不,我,我拿根荆条去……”

“荆什么条。”祁北穆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他身上还有伤。到时候人若找不回来,你背菜刀都没用。”

说完,祁北穆便不再与他废话,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留下在风中凌乱的五音。

“小月儿,你家主人怎么总说话不算话啊。”看着一骑绝尘的自家殿下,五音欲哭无泪,“说好去去就回的。这下完了,你觉得我是趁着殿下没回来离家出走好,还是在没酿成大祸前先把人找回来的好啊?”

南河月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下翻上马匹,冷艳地丢去一个白眼,没好气道:“自挂东南枝吧。”

……

燕南叙跟着燕苏沂来到了安置楚允安的木屋。

彼时,楚允安紧闭着眼躺在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被,豆大的汗滴不断地从鬓角沁出。被感染者咬伤的肩膀显然已经被包扎处理过了,但在绷带的周边,却还依稀可见逐步变得青紫皱巴的皮肤,似乎已开始呈腐化趋势。

燕南叙眯了眯眼睛,坐在楚允安床边,冷静地吩咐燕苏沂将绑得严实的绷带解开,随即探了探他的脉搏,默了片刻,从衣袖里取出一只小瓶子,拔开瓶塞,倒出几颗白色药丸在手心,放进楚允安的嘴中,看着他咽下后,才将药瓶收起。

燕苏沂就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问道:“吃了药就没事了么?”

“我打断你的腿,再给你颗糖,你的伤会马上痊愈么?”燕南叙反问道。

燕苏沂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那不就是了?”燕南叙说,“这药只能暂缓病毒扩散,阻止他进一步失控尸化,但到底是难以根治。”

燕苏沂将下唇咬得泛白,闷声道:“都是我,倘若我厉害些,他便不会为了保护我受伤了……”

“确实。”燕南叙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要厉害些,估计我也就毫无用武之地了。还好,还好你不厉害,才让你们有了个欠我人情的机会。”

在刚听到这话的时候,燕苏沂还没反应过来,像颗晒蔫了的草,将脑袋耷得极低,直到几秒钟过去了,他才渐渐地回味过来,猛地抬起头,“你有办法救他?”

“我没有,但我知道有人有。”燕南叙知道燕苏沂担心楚允安出事,便没有卖关子,“我这头会帮你吊住他的命,届时让南河月去找他来救治便是,毒尚未侵袭心脏,一切还来得及,他倒不是问题,眼下的当务之急,反倒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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