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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之间,他被一群巨大的怪物包围,投下的阴影遮天蔽日,湿嗒嗒的黏液不停掉在他身上,满是恶心的腥臭味。
陆之洵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震撼又悲哀,虽然意外发现了妖兽真相,但自己也要折损于此,甚至神识被封,都没有办法传音报信。
没想到北斗宫竟然早已勾结妖兽,被占据身体,如此看来他们怕是已经成了气候,才敢毫无顾忌显露真身,恐怕很快,别说四大门派,这片大陆都要被妖兽侵占,成为死地。
他绝望地闭上眼,耳畔是讥讽的桀笑声,死亡的气息渐渐朝他逼近。
然而转瞬间,桀笑变成了惨叫,无尽的阴霾骤然散去,他惊愕地睁开眼,发现所有妖兽,都已经倒在黑色的血泊之中,而北斗宫中,冷冽的剑光如长虹闪烁不断,惨叫声络绎不绝,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修士出现在他面前,神情冷漠且厌恶:“愚蠢小儿,不知死活。”
陆之洵呆了半晌,以为自己在做梦,眼前出现了幻觉,对方的神情更加厌恶:“这就吓傻了?以后还怎么挑起大梁?”
他忙不迭爬起来,手脚还是发软的,哆哆嗦嗦躬身行礼:“多谢前辈相救!前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望请教前辈大名!”
来者道:“别急着‘无以为报’,我救你,自然是要你‘报’的。”
陆之洵大惊,如此高人,怎么还会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尽管如此,他还是道:“前辈请说,只要能办到,晚辈万死不辞。”
对方仔仔细细将他上下打量,目光如银针般犀利,似乎对他哪里都看不顺眼,让他战战兢兢,一动不敢动。
“北斗宫同妖兽勾结多年,遭到反噬,早已是半人半兽。”季一粟缓缓道,“如今妖兽已除,世间再无北斗宫,只三家分天下,你作为七星宗少主,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后续事务么?”
其实他并不应该插手凡人之事,尤其关乎到一个大陆的命格,难免生出事端,引起那些人注意,对他不利,但为了年渺着想,他必须出手。
陆之洵一怔,垂首想了想道:“晚辈得父母教诲,略懂一二。”
对方微微颔首,似乎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话锋一转:“小子,你想求娶年妙妙?”
陆之洵没想到他竟然扯到自己的私事上,震惊地抬头望,又飞快低下头:“前辈莫非是、是妙妙的那位师兄?!”
他一直很奇怪,在碧海门也待了不少时日,日日同妙妙见面,却再也没有见过甚至听说过对方身边还有位师兄,落霞峰更不会混进去男子,可那日上元节,妙妙身边确实是有位高深莫测的师兄。
可是这人是什么身份?顷刻间灭了一整个北斗宫的妖兽,修为恐怕远在元婴期之上,这片大陆什么时候有这种潜伏的高手?妙妙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和这等高手有牵扯?
他的内心有许多疑问,却不敢贸贸然说出来。
季一粟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晚辈的确对妙妙心仪已久,有求娶之心。”陆之洵认真道,“况且我同妙妙也算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季一粟心头一跳,被“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狠狠扎了一下,冷声打断他:“闭嘴!”
陆之洵被吓到,身体弯得更低了。
“妙妙是我带大的。”季一粟叹息一声,“也是我唯一的牵挂,我不久便要离开,你既然同他……他……想要娶他,我勉强可以答应,但是你得同我约法三章。”
陆之洵瞪圆眼睛,片刻后恍然大悟,当即跪下行礼,恭敬且深情地喊:“原来是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季一粟:“……???”
第21章 别(三合一)
说这小子脑子有问题,他脑子是真有问题,两个脑子有问题的小子,还真是天造地设,无比登对。
季一粟心里发酸,强忍着拍死他的冲动,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冷漠道: “先别急,你现在一心贪图美色,觉得妙妙千般万般好,可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也能接受么?”
陆之洵心里一紧,随即涌起巨大的喜悦,他就要知道妙妙的秘密了么?
妙妙会有什么秘密呢?莫非她不是人是妖?即使是妖,也一定是个好妖,不会伤人的。
千万种可能在他脑海中忽闪而过,末了又不知为何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总不可能是个男的罢?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毕竟荒谬好笑,绝无可能。
“我想好了,岳父大人。”陆之洵神情凝重,语气坚毅, “无论妙妙有什么秘密,她都是我唯一想要携手并肩共度余生的女子,我一定要娶她。”
季一粟冷笑一声,紧紧盯着他: “如果妙妙,是男子呢?”
“啊?”陆之洵茫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季一粟心里莫名生出无边的庆幸和愉悦,轻蔑地想,这小子果然无法接受,那就抹掉他的记忆,再为年渺做打算。
年渺可以不用嫁给别人了。
“妙妙是个男子,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自小被当成女孩养在落霞峰。”季一粟声音依旧威严,浑身上下却是掩饰不住的轻松愉快, “这一点,你也能接受么?”
“当然!”陆之洵终于反应过来,干脆响亮地回答, “我喜欢是的妙妙这个人,即使他是男子,我也待他如往昔!”说完他又有些伤感道, “妙妙从小就要被迫改变真身,在落霞峰扮演女孩,一定如履薄冰,提心吊胆,十分辛苦,等我将他迎娶进门,再也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
“你确定?他是男子也能接受?”季一粟被他的决心震住,半晌才恍惚道, “这,这可不是小事,你要好好想想。”
陆之洵道: “我已经想好了前辈,我一定要娶他。”
可恶,这小子不但能接受,还十分理解,好像挑不出毛病了。
季一粟沉默下来,陆之洵半天没等到下文,试探性问: “前辈?那,那我能娶妙妙么?”
“先把这个签了。”季一粟面沉如水,将一支笔一张纸递给他, “给我记住,我让你娶妙妙,不是因为你想娶就能娶,是需要一个人替我照顾他,保他日后无忧,写下来,把这些写下来,立契。”
陆之洵老老实实写: “若我能娶到妙妙,定保他后半生无忧无虑。”
他如此乖巧顺从,季一粟反而更加觉得刺眼,莫名又想起他那个梦,不由心头一跳: “妙妙与你皆是男子,便不是真夫妻,切不可对他有逾越之举。”
“这……”陆之洵露出为难的表情, “可是前辈,我同妙妙两情相悦,若是干柴烈火,情到浓时,难以抑制,要如何……”
他想起妙妙美貌,便心神荡漾,想入非非,即便是圣人也把控不住罢?
“住口。”季一粟一阵头晕目眩,不由用手撑住额头,才勉强保持清醒, “你二人同为男子,这是有违伦理纲常之举,大逆不道之事,简直天理不容!”
陆之洵琢磨,前辈如此高深修为,恐怕常年于深山闭关,不通人事,便耐心解释: “前辈有所不知,男子同男子也能双修,已经不是稀罕事了。前辈放心,为了妙妙幸福,我一定苦心研修断袖房术……”
“我说不许就不许!”季一粟喝断他,声音微微有些发抖,陆之洵被他这么大反应吓到,连忙垂首,一点声音也不敢再发出来。
“给我写。”季一粟呼吸沉重,极力压抑着冲动和愤怒,阖上眼睛, “不许碰他。”
阳光在他脸上跳跃,太过夺目,以至于看不清他的表情。
陆之洵慌忙按照他所说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记下,闷头等待,大气不敢出。
“若有违背,我会收了你全族性命。”伴随的是一声遗憾的叹息, “结契罢。”
陆之洵将心头血滴在纸上,纸张发出耀眼的白光,季一粟收回纸,陆之洵突然叫住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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