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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陪我去嘛。”年渺见他态度有所松动,再也不装乖迭什么被子了,立马跑到他身边巴巴恳求, “我想跟你一起看海。”

他这样的态度和话语,让季一粟的神情有所松动,唇角微微翘了一下,又飞速消失不见,勉强点了点头: “走罢。”

年渺顿时心情愉悦起来,围着他说不停: “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呢,一直不想理我的样子。现在太阳正好,我刚刚看海水都是金灿灿的,等一会儿日落,一定更好看。我们一直到半夜才回来行么?”

“你实在想过夜我也没意见。”

年渺一边笑一边出门等他并排走,没走几步,便偷偷试图搜寻百里覆雪的神识。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识像是同外界隔绝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也许百里覆雪十分谨慎,暂时不想和他联系,主动断了。

他有些失望,跟着季一粟来到一楼,走出舱门,在甲板上倚着栏杆眺望。

无论是堂内堂外,都没有那道亲切的带着微微寒意的气息,大概对方有事要忙,年渺有些失望,只好把注意力放到海面上,他并没有对季一粟撒谎,的确很想瞧瞧从前未见过的海。

甲板上的修士不多,三两散开,互不打扰,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金灿灿的海面也有些黯淡,粼粼波光不断快活地跃动,一层层一阵阵,无限翻涌着直到天际,这从未见过的壮阔景象,让年渺看迷了眼,渐渐把百里覆雪抛之脑后,眼中只映着翻滚的水纹和亮闪闪的光。

海风不算温柔,甚至有些强势,将他的发丝和衣袂都吹得不停翻动着,若不是他扒着栏杆,几乎人也要被掀飞了。

直至夕阳铺满了海面,如同金红色的流火滚滚东去,季一粟才在他耳畔问: “渺渺饿不饿?”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被海风搅动后,更是轻柔如水,年渺被吹得晕晕乎乎,甚至没注意到他叫的是“渺渺”,只觉得被这带有几分蛊惑意味的声音迷住,迎风回答: “不饿。”又怪师兄怎么不关心他,不满地补充, “我已经辟谷了。”

季一粟继续温和问: “那和百里覆雪一起吃饭呢?”

“他来了么?!”年渺又惊又喜,扭头四处张望, “我怎么没有感受到?!”

他转了几圈也没有看见百里覆雪,忽然一怔,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凝在季一粟略微有几分嘲讽的脸上。

“这种大人物我怎么可能感受得到。”年渺的眼神飘向遥远的大海,不在意道, “为什么要跟他吃饭,你越他了么?我能回避么?他的架子太大了,看到他我就觉得好有压力,一口都吃不下去。”

“装,继续装。”季一粟抱着胳膊冷笑, “背着我跟他都干什么了?”

年渺: “……”

这句话实在奇怪,尤其从季一粟的嘴里说出来,更显得古怪了,虽然师兄平日也总是冷嘲热讽,说不出几句好话,但是这句,怎么听怎么都有嫉妒成性的味道,尤其“背着我”这三个字,那种嫉妒的感觉,都要溢出来了。

要说师兄嫉妒百里覆雪,委实不可能,但这句话又让人不得不多想。

年渺忐忑地把这一切归结于冰火不相容的缘故,眼睛注视着甲板,踌躇了片刻,老老实实交代: “没有,我不是故意背着你,而且我也没有跟他……就是才刚刚说两句话。”

季一粟冷漠道: “是啊,没什么,他的神识都要把门戳出洞了,一直在找你,没什么,是没什么,没什么还这么找你。”他盯着年渺,仿佛审讯一样盘问, “怎么认识的?这么急着找你?一整天魂不守舍的,在想他?”不等年渺回答,他已经忍不住讥讽, “我倒看不出来,一副皮囊把你迷得晕头转向,魂都丢了。”

年渺被他步步紧逼弄得不知所措,靠着甲板一句话也不敢说,慢慢理着思路,在他逼迫的眼神下渐渐觉察到不对,开始反击: “什么叫我魂不守舍晕头转向的,师兄说得好像我要瞒着你跟人家私奔了一样,我只是跟陆之洵差点成过亲,又不代表我喜欢他,也不代表我喜欢男子,他皮囊再好,也不至于让我一见钟情,倒是师兄把人家叫上了船,人家不敢打扰你,看我修为低,就来找我打探情况,这么普通的事,怎么被你说成男女之间私相授受了?”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最后反而对季一粟有指责的意思: “说起来,师兄让人家上船,又对人家置之不理,到底什么意思?师兄不打算给他弟弟解术么?”

不像平时你我相称,他一口一个师兄的,十分客气,明里暗里都是指责,人是你叫的,怎么反而冲我发起脾气来了。

季一粟难得没有反讽回去,只静静和他对视,眼眸比夜晚的大海还要幽邃,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看得年渺甚至有些发虚,良久,他才收回目光,背过身去,冷冷淡淡道: “行,是我多嘴了,你随意。”

年渺竟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落魄和难过。

他骤然也难过起来,小跑几步追上对方,拉住对方的胳膊,站到季一粟面前堵住去路,仰头跟他对视: “不许跟我生气,好好说话。要问什么好好问,我好好回答你,不要耍脾气。”

他恍惚间竟然产生了错觉,从前是师兄暗暗哄着还是小孩的他,现在变成了他在正大光明哄着一下子变成小孩的师兄了。

他紧紧抿住嘴巴,不让笑意泄露,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第62章 干扰

红日像半熟的鸡蛋黄在海与天的交界线处摇摇欲坠,做着最后的挣扎,直至跌入海中,将漫天满海的灿烂余晖一点点收尽。

星辰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夜空,船上隐隐约约有银光闪烁,似乎在吸收着星月之力。

季一粟恢复冷静,垂眸看着脚下的星光,一声不吭地等他解释。

“从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年渺一边回想,有条不紊地阐述着, “因为他居然在那么多人中,一眼就注意到了我,随后我发现这不是巧合,因为我能很清晰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停顿了一下,有些苦恼应该怎么描述: “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就好像我的灵体在和他的灵体互相吸引,使得在万千人中能一眼相逢。”他见季一粟的脸色又有变黑的趋势,连忙强调, “是灵体,灵体,灵体的问题。我猜是因为我和他都是冰灵根,属性相同,才会有这种反应。

“在船上,也正是因为这种联系,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他主动来找我,说了两句话。”

“什么话?”

年渺如实复述,末了看他的神情: “我估计他不敢直接找你,才找上的我,想通过我联系上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甚至很反感,所以就暂时没有告诉你,想找个合适的……”他突然顿住不说话了,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念了一句, “奇怪……”

季一粟撩起眼皮望向他: “什么奇怪?因为你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心心念念着他?”

年渺抿起嘴巴,微微皱起了眉。

“我是一直在想着他。”他低声坦白, “但我想的是,他是冰灵根的大能,如果我能跟他学习,修炼岂不是方便许多?也不需要你如此费心帮我找秘籍了。但以他的身份地位,这件事谈何容易,所以一直在想怎么接近他……”

夜晚的海风带着潮湿的寒意拂过,将星光撒满了海面。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开始回忆自己见到百里覆雪后的不正常反应。

无论是寄余生的游戏,还是季一粟的低沉情绪,都没能分散他的注意,放在以往,他肯定会早就把注意力放在师兄的情绪上,全心全意哄着。

可是百里覆雪一出现,就夺走了他全部的关注,这不是属性相同可以解释的。

他望向季一粟,眼中有说不出的震惊,俩人视线交迭后,都读出了对方的想法,一切不言而喻,陷入短暂的沉默。

不仅仅是他的反应不正常,连季一粟的反应也很不正常,从见到百里覆雪的时候,季一粟就变得易躁易怒,甚至把这种冲动的情绪转移到了年渺身上,说出了一些平日里不会说的话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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