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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度。

交织的强烈的心跳声,在这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里,急促地敲打着两个人的耳膜,掩盖住了噼里啪啦的火烧声,掩盖了隐隐传来的崩塌声,掩盖了天地间的一切。

年渺抖得更厉害了,却没有不知所措地停下来,他努力回忆着多年前大婚前夕学到的知识,轻轻舔舐着季一粟的唇瓣,轻而易举撬开了对方的唇齿,舌尖相碰的那一刻,仿佛有细小的雷电从头顶流淌而过,顺着脊背一直流到脚心,无比酥麻,让他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呼吸在本能变得急促,杂乱地交融在一起,季一粟放在年渺腰间的手,不自觉抓紧,又慢慢放开,依旧处在混沌之中。

呼吸是甜的,唇齿交融也是甜的,吻也是甜的,年渺比他想象的还要甜。

他的身体完全变得僵硬起来,将一切都抛之脑后,几乎要忘了自己是谁,只沉溺进这疯狂幻想了许多年的甜美之中,彻底坠入无尽的深渊。

第一次青涩又艰难,唇齿磕磕碰碰,只是浅尝辄止,却比世间所有都要甘甜,让人欲罢不能。

没有太多的沉沦,已经得到了答案,年渺缓缓松开他,不住发抖着,只能靠在他怀里撑着,眼里依旧盈满了泪,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问他: “就是,这样的感情。有么?”

他太害怕了,害怕到几乎要失去心跳,并没有感到嬷嬷教导时所说的愉悦和沉沦,反而有种别样的痛苦和绝望。

目睹过伪魔的事,他陷入了无比的恐慌之中,他害怕自己始终是一厢情愿,害怕最后落得更凄惨的下场。

但是在这深深的恐惧里,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季一粟对他是不一样的。

要么彻底聚,要么彻底散。

可是现在,他的心在滴血。

季一粟没有回抱他,也没有沉溺于他,只是像晴天霹雳一样,他感受不到对方的响应。

眼泪肆无忌惮地滑落,他偏过头想忍住,却怎么都制止不了。

他看不见季一粟的表情,但是从对方僵硬的反应里,他可以想象的出来,对方此时的神情,一定是震惊,不敢置信,也许会有一点点痛苦和迷茫,却没有半点情感。

他又十分庆幸自己看不见,他想,自己此时一定比伪魔知道真相时还要狼狈,在做一些无谓的只有自己感动的表演。

心跳声渐渐褪去,他迟迟没有听到季一粟的回答。

世界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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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终于A上去了

小土:没关系,你们做什么都没关系,我是死的

第105章 躲

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就像没有光照耀的明珠,再华美也放不出异彩,始终是空洞无神的。

年渺没有见过盲眼,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但一定不好看。

他不想让季一粟看着这样的自己,于是摸索着用月光编织了一条白色的长带,在眼睛上系了一圈,把失去了光彩的眼睛蒙住了。

虽然这样的遮掩必然挡不住季一粟的眼睛,但有总比没有好,至少他心里会好受一点。

可惜他这样做徒劳无功,因为季一粟始终没有出现。

年渺舒舒服服住在百里家,根本不需要动手,好几十名侍女轮流伺候他,每时每刻他的寝宫都簇拥着人,抬个手都有人围上来询问需要什么,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趴在桌子上发呆,或者等着各种各样的大夫前来看诊,鬼,怪,妖,精,甚至许多听都没听过的稀有古老的种族,都被季一粟“请”过来。

可是季一粟仍然没有出现,只是站在门外院中等着,等大夫看完,也不把人送回去,而是让他们都住在百里家,每日讨论着,人多力量大,怎么也能琢磨出个办法来。

年渺每天把药当水喝,酸甜苦辣咸的古怪药丸也吃了个遍,舌尖都麻木了,神识和灵体每日都在遭受折磨,唯一庆幸的是,肉。,体尚且完好,毕竟他的问题出现在灵体上。

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镜子的碎片安稳如山,在一天天一点点往下移,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刺穿他的元婴。

他全然没有半点死亡将近的紧张和焦虑,反而十分悠闲自在,该吃吃该睡睡,乖乖配合着各种大夫稀奇古怪的想法,甚至由于镜中世界的历练,修为都提升到了合体中期,反倒是他周围的人十分不安,虽然他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得到,那种怜悯的视线总是能落在他的身上。

每当来看他的大夫开始变得小心,恐惧,他就知道是季一粟站在门外,然而始终没有踏入门坎一步,甚至连神识都没有扫过自己,他们变成了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年渺没哭没闹,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待遇,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他毅然决然捅破这层窗户纸,就已经想到了两种结局,现在是第二种,也是最现实的一种,和他想象的差不多。

也不是没有任何季一粟的消息,比如百里落尘来看他的时候,就会用公事公办的态度,简略告诉他季一粟都在干什么,比如从镜中世界全然碎裂以后,那些被塞进去的鬼修没有连着一起覆灭,而是出现在了真正的少明大陆,季一粟撕开了冥界的结界,将他们扔了进去,冥界有冥王管理,暂且不算混乱。

再比如季一粟去看了百里落尘,他得到了冥神遗留下来的对象,让百里落尘魂魄重新归体,估计过两天就能醒来了。

以及季一粟没有一刻闲下来过,没日没夜地替他找天材地宝。

末了,百里落尘汇报完毕,再也无话。

他遣散了所有的侍女,只留自己和年渺两个人。

年渺刚刚喝完苦到眼泪都要掉下来的药,口中含着蜜饯,并不想和他独处,便躺在床上背过身去,想了想还是客套一句: “你的尾巴怎么样了?”

他一点都不想见到百里落尘,毕竟他后来才回忆起,当时在火焰结界里,并不只是季一粟和自己两个人,百里落尘也还在,至于到底是不是醒着的,他就不清楚了。

他觉得应该是醒着的,亲眼目睹他做了什么蠢事,亲耳听到他说了什么蠢话,所以现在,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百里落尘吞吞吐吐,躲躲闪闪,这样极其尴尬的态度,在百里落尘身上就十分反常,他猜对方是唯一一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

纵然他已完全舍弃脸面,也还是有几分难为情,可想而知,自己在别人眼中有多么可笑和狼狈不堪。

百里落尘一定在心中嘲笑着他,嘲笑他的一厢情愿,自不量力。

他就是最大的笑话。

“老师顺手帮了我,有一根已经长好了。”百里落尘道, “其他两根,只是时间的问题。”

“挺好的。”年渺淡淡道, “很快。”

又是一片寂静。

在失去眼睛和神识的探查后,年渺的耳朵异常敏锐,连院子里轻微的花枝摇曳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记得少明大陆应该是秋天了,百里家没有像别的家族喜欢四季如春,没有做什么特殊的结界,而是任由四季变化,他听到了频繁的枯叶簌簌而落的声音。

一下一下,枯叶凋零落地时,有种颓唐的清冷。

他伸手摸了摸眼睛上蒙着的月光飘带,轻声道: “有什么事,就直说罢。”

百里落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是他自作主张,不知道是对是错,也不知道季一粟会不会发火,但他看着这两个人的僵持,到底觉得别扭。

踌躇片刻,他问: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老师说的?”

他看得出季一粟在刻意逃避,但人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他不敢跟季一粟说话,只能试图从年渺这里找打破僵局的方法。

年渺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思索。

许久,他轻轻开口。

“你帮我问问他,如果我死了,能在他心里留一个位置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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