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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粟想了想,道: “行。”

这面镜子,来历不明,且蕴含着神秘强大的力量,原本是不应该给当年尚且是普通人的年渺的,但他冥冥之中的预感,让他去找青容和寻深子卜卦,卦象显示是的“大吉”,才敢放心让年渺拿着。

他重新握住年渺的手,缓缓揉捏着,用私语般的耳语低声道: “渺渺,里面有我给你的信,等以后,你要记得打开。”

“什么信?”年渺好奇地看着他,看见他的眼眸微微偏开,没有对视,似乎有几分害羞的不自在,脸上的笑意便如同涟漪般荡漾开, “难道是情诗么,才不能当面给我?”

他虽然这么说着,却只是玩笑,毕竟想象不出来季一粟会写情诗的样子。

季一粟道: “等你打开之后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想看!”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年渺更加好奇和兴奋,跃跃欲试,摸出了桃符,探入神识,却感受到了里面强大的禁制,不允许他打开,脸上的兴奋变成了疑惑, “为什么打不开?”

“现在还不是时候。”季一粟沉静道, “等以后,你变得更强了,就能打开它。”

“要多强?”年渺睁大眼睛, “和你一样么?怎么看个情诗都这么难?”

季一粟笑起来,只低头亲他。

“那我不干了。”年渺躲开他,抱怨似的推搡着, “这么麻烦,我才不要变强。”他把桃符重新塞到对方手里,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当然不是。”季一粟的否定很果断,然而依旧坚持把桃符给他,包住他的手,连同他手中的桃符一起握着,温柔地鼓励, “渺渺一定可以。”

年渺垂下眼睛,一时间没有说话了。

他不想要变得很厉害,师兄会一直保护他的。

他不想要飞升,一想到常人最期盼的飞升成仙,他反而会产生抗拒和恐惧来,他怕一飞升,连季一粟的面都见不到了。

他偎依在季一粟的怀里,半晌才轻声道: “你不能不要我。”

季一粟亲亲他的脸: “不会的,我一直在。”

年渺沉默着,将桃符收了起来。

他不懂,但是只要季一粟在他身边,他会努力按照对方希望的样子去做。

“我想回家了。”他慢慢道,声音很轻很软,像是春日绵绵的流云。

他全身心地依赖着季一粟,此时却没由来生出些许恐慌感,大抵来自于那块充斥着季一粟气息的桃符,以及桃符里强大而神秘的禁制。

要怎样才能解开?为什么人明明在眼前,有话却不能说,还要藏在桃符里,要他以后去解?

他不懂,但是他很害怕,甚至感到无助和恐慌起来,只能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臂。

季一粟暗暗叹息一声,只能完全拥住他。

年渺到底是敏感的,机灵的,稍微有一点不对劲和异样,就能察觉到。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黑漆漆的屋里只能听见心跳和呼吸声。

“要点灯么?”季一粟忽然问他。

“点罢。”年渺踌躇道, “弄暗点。”

跟季一粟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不怕黑的,可是现在,又有些害怕了。

青容留下的灯还是太过明亮了,季一粟将床帐解开后,才能遮挡一些亮光,光芒映着绿莹莹的床帐,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年渺觉得季一粟的脸也变得有些朦胧了,不由自主跟对方贴得更紧,恨不得将身体完全融入对方的体内。

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在互相传递着,变得灼热起来,年渺却没有了旖旎的心思,只想贴着他,听他真实的心跳。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爹娘的事。”他一点点琢磨着,慢慢开口。

这些年虽然一直住在故居,季一粟提起过往却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说自己的幼年,说自己幼年,虽然算不上调皮捣蛋,但也十分孤独,没有任何玩伴,只能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他们住的地方,甚至连一只鸟都没有见过,清冷得死寂。

他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自己的父亲,可是父亲很忙,只会抽出空闲给他做许多玩具,让他自己玩,或者教他做饭打发时间。他总是一个人玩那些死气沉沉的木头玩具,组建自己想象中的城镇国家。

阿娘心疼他,特意精挑细选了一个人偶娃娃,在他生辰那天送给他,作为他的玩伴,他很高兴,每天抱着睡觉吃饭,和人偶说话。

后来怎么样,他就没有告诉年渺了。

他把所有的喜怒哀乐和心思传递给了人偶,直到有一天,人偶动了起来,陪他玩那些木头玩具,他更加高兴了,但是人偶活起来这件事情,是不正常的,他没有告诉爹娘,直到最后阿娘才知道,他才是害得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后来……也没有什么了。”他温声回答年渺, “以后再告诉你。”

年渺含含糊糊“嗯”一声,只是心里慌乱,随便挑个话头而已,没有再追问,他想后来的事,一定是季一粟一直掩埋在心里无法释然的,等有一天,真正释怀了,就会告诉自己。

他耐心等着,他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他抬起眼,看见季一粟也在凝望自己,眼中有无限的眷恋流淌着,仿佛奔腾不息的河海,永远也流淌不完。

季一粟的手缓缓覆上他的脸颊,片刻后低声开口: “等这次回家,我们就成亲。”

年渺愣了一下,随即抿了抿嘴巴,轻声道: “好。”

他不由忐忑起来。

“要别人么?”季一粟问。

“要罢。”年渺想了想道, “还是有人看着好。”

季一粟笑了笑,亲亲他,没有再问什么。

“为什么?”年渺忽然问他。

季一粟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为什么?”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一开始会选中我。”年渺慢慢道, “明明那个时候,你都受了伤,还愿意收留我,为什么呢?”

他一直不懂,是陨落之后,心里萌生的一点善意发了芽,还是因为其他?

他从来不觉得是因为脸,八岁的时候,他干瘦得像是一片枯叶,没有一点好看之处。

“宿命罢。”季一粟只这么告诉他。

要问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当时,他看着八岁的年渺,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宿命啊。

第140章 准备

从山木隐居之地离开,年渺总算松了口气,这几个月一直吊起来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倒不是他不喜欢山和草木,只是他总觉得季一粟在那里背着他做什么,让他觉得惶恐不安,只有他切切实实见到季一粟,在对方身边黏着,才能够安心。

倒是季一粟春风满面,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走路都比从前要轻快许多,全然看不出半点颓丧之意,一回家就着手张罗起婚事来。

他打算昭告天下,普天同庆,四海共贺,至少在魔界,妖界,冥界都得庆祝,而修仙界太过混杂,昭告了也没有意义,至于仙界和天界,是他不喜欢的地方,压根没有考虑过。

他计划完,觉得颇为满意,问年渺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年渺却在一旁笑个不停,被他瞥了一眼之后才板起脸,末了又绷不住绽开笑,道: “不用这么张扬,只需要认识的人知道就好了。”

季一粟却不说话,偏过脸,望向了远方的花树,年渺看着他,隐约品除了一丝倔强和执拗。

他一直盯着对方,季一粟却被他看得不自在,伸手来捂他的眼睛,被他抓住手,一点点拉下来,把脸凑近,去仔细观察对方: “你是不是在赌气啊?”

季一粟: “……”

他和年渺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得一个表情的变化,都能看穿彼此所想,他永远瞒不住年渺。

“我只是觉得。”他慢慢开口, “别人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他到底还是介怀,潜意识中就有种特别的偏执。

“可是我不需要啊。”年渺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膝盖上, “那些都是假的,假的才需要张扬,真的是不需要张扬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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