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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移的记忆还是太简单,毕竟他也没有亲自在场,只是听到的传闻而已,长杪在他的记忆中连公主的脸都没有见到过。

但这件秘事引起了他的兴趣,如此说来,紫微宫里现在的帝后并不能称得上名正言顺,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帝后,魔尊,还有那替嫁的二公主……这一切之间好像有什么隐秘的联系,他不停琢磨着,试图理出个头绪来,却因为信息太少始终不得要领,反倒头疼起来,怕是触碰到了天机。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上神,窥探天机已经不算什么了,头疼也只是短暂的,尚且能够忍受。但他还是先放下思路,继续寻找着和紫微宫有关的事情。

后面的记忆就是零零散散的了,一直到结束,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便搁置在一旁,重新回头找到被自己标记的一个地方。

彼时斗移正在沉睡之中,被一个闯入的人吵醒,十分不悦,想要将人吞噬,然而却发现来者是个极其恐怖的邪魔,单是魔气的压迫就将他逼退在角落里,只能忍气吞声询问来意。

对方道: “把你的面具给我。”

那是斗移最宝贵的东西,对方的语气又是如此无礼,当即怒意四起: “我要是不给呢?”

那人没有回答,将他捆绑住,轻轻松松就夺走了他一直戴着的面具,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很短的记忆,很短的对话,长杪却反反复复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看了足足有几十遍,依然在循环着。

这就是年轻时的季一粟么?或许应该叫越沧海才是,脸没什么变化,只是眉眼间神采飞扬,孤傲清绝,一身白衣如雪,飘然似风,右手持剑而立,自有一股蓬勃的朝气。

这个时候已经拿到剑了么?长杪想,怪不得大家都骂他,这么说话肯定要挨打的。

以前怎么喜欢穿白的呢?季一粟不喜欢这些浅色的衣服,平时都是一身黑衣,只有他要求时对方跟自己穿一样颜色时,才会有变化。

白的也很好看,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风采。

他深深地痴迷着,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看着越沧海的身影。

忽然,他神情一凛,脸上添了几分愠色,最后看了一眼越沧海,才恋恋不舍地从斗移的记忆中退出,抿起薄唇,沉默着走出了房门,冷面如寒霜,甚至带了些许阴郁之色,再也看不出上一刻还在缱绻流连。

他踩着一身怒气大步流星离开花林,同时右手一伸,一道冰蓝色的光芒直直从堂屋飞到他手中。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怪物!

* * *

无翊已经多日没有离开过治合宫了。

自从上回摘了长杪的面具,看到对方的真容后,他就像丢了魂一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山洞的,回来之后,就隐匿在太子的行宫治合宫里,谁也没见,半步都没有出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十分奇怪,如此怪异的行为和情绪让他一直心神不宁,无法沉静下来。

长杪,长杪……

这个人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了。

直觉告诉他,长杪有很大的问题,可是他又找不到,问题的根源出在哪里。

也许只有将长杪身上的秘密挖掘出来,他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出现了那张脸。

想去,又不想去,想见,又不想见,退缩和期待并存,他从未如此矛盾过。

他轻轻扣着食指关节,抬眼望向紧闭的殿门。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样心神不宁,失魂落魄,他会完全失去自我,被长杪掌控着,必须要尽快找到解决自己怪异之处的方法。

长杪是一块坚硬的冰,无论他试探多少次,都无法攻克,反而自己吃了亏,或许他应该想想其他的路子。

要从什么地方找到破绽呢?

这个纯粹的月宫弟子,看似只有简单的过去,然而在“扶摇之战”中,却对百里家的人照顾有加,而那日长杪闯入轩辕家,也是百里家的两位散神过来阻止,甚至痴心妄想劝说他去解救对方。

他翘起唇角,蓦然站起身来,大步走向殿口,推开紧闭的门。

找到长杪的过去,一定就能找到破绽。

门口站着人,他出来的时候,正好跟对方对视上,是六大帝君之一的临易帝君,见到他之后只简单作揖,不卑不亢道: “殿下已经休养多日了,有些事情,还想请同殿下商量。”

无翊心不在焉问: “什么事情要找我商量?不能去问天帝天后么?”

他从来不管自己的父母叫父母。

“天帝天后并未有旨意。”临易帝君回答, “只能请殿下定夺。”

无翊问: “什么事?”

临易帝君道: “宏业帝君已经回归天地,但天界之事还需要有人管理,这个人选还需要殿下过目。”

一位上神的陨落,整个天界都会察觉得到,而且这一次不是一位,而是两位,两位轩辕家的上神在一夜之间身殒,整个天界都为之惊骇,想起那晚上的汹涌杀意,恐怕二人是遭了谁的毒手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同时斩杀两位上神?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因为同时消失的,是新诞生的散神,月宫之主长杪。

可是长杪并没有消失,记录在天界的神册上的印记依然存在着。

于此同时,太子无翊也消失了,各种猜测在天界暗起,有人说是太子帮助长杪诛杀了轩辕家的两位上神的,也有人说太子对长杪并不上心,只是看热闹,是长杪凭借一己之力杀了两个上神,受了重伤,不知道躲在哪里休养。

最让人奇怪的是,轩辕家族剩下的几位上神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也没有到紫微宫里请求帝后主持公道,更没有去月宫找长杪的麻烦,反而比平日更加安静,甚至轩辕家的散神也没有出现过,一时间这个古老的家族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只有轩辕家的人知道,和两位上神一同消失的,还有他们轩辕家族最大的倚仗,那位传说中的凶神斗移,这个长杪绝对不是普通的散神,背后一定有更加恐怖的存在,恐怕目标就是凶神斗移,借助了长杪的手而已。

连斗移都殒命,轩辕家大势已去,根本无法跟长杪背后的存在抗衡,能留下性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哪敢还会将此事闹大。

天界虽然有自己的秩序,但归根结底还是以实力为尊,没有人会没事找事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然而天界还是要照常发展下去的,轩辕宏业空下来的位置就成了难题,其他帝君不敢自作主张,唯有请示无翊。

无翊垂下眼睛,似乎在思索,随后轻轻笑了一声。

谁杀的,就让谁替代了,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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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真无语啊没事看会亡夫也要被打断,烦死了

第170章 伤

又是初秋,庭院里乱红飞舞,枯叶凋零,百里覆雪将枝头颤颤巍巍的花朵摘到瓷罐中,回头酿了酒埋在树下,来年就能喝了。

在凡间,他从来都没有时间做这种雅致之事,也只有飞升后从一家之主成为小辈,才有如此闲情逸趣。

装满了一瓷罐,他收手准备回屋,却蓦然驻足,抬眼看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飘落的一抹月光时,不由有些愣神,随即微微一笑: “二百年沧海桑田,我还以为,不会再见到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感慨之意: “你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中,突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这些日子他已经听说了对方的种种事迹,包括在天界的也略有耳闻,对百里家的特别照顾,还有那棵珍贵的长生草,再愚笨的人也能猜出是谁了。

他从前虽然知晓年渺天赋异禀,飞升之后必会有所成就,但也没想到短短时日便会惹出许多腥风血雨来,又隐姓埋名,想必是有要事要办,因此无论家族里的人怎样旁敲侧击,明着暗着询问,他也没有泄露年渺的半点消息,只是摇头,一问三不知,久而久之,也没有人再问他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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