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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其实在这边上班并没有太大的花销。吃住都在工厂,平时工作忙,休息的时间少,还得上课;甚至他们单位买衣服还有折扣,比网上买都便宜,很容易存下钱来。
但他周围一些同事的情况也知道,有些是钱给了老家,有些是需要养家,有些则是花钱大手大脚,游戏充值之类,甚至还有染上赌瘾的,不能说经济困难,但总有到月底手头比较紧张的。
路江大概知道魏庸的活动要比他多得多,就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魏庸看他一副马上就要给他转钱的样子,嘴巴狠狠一抽,表情都有些扭曲,把路江吓了一跳。
“怎么了?是家里出事情了?缺口很大吗?”路江说是个小少爷,可比起米正来,他这个小少爷的水分要大很多。
他们家在玥城有点小家底,但他是真的“小”少爷,上头还有一个大哥。
平时是不少吃穿,零花钱也不少,但说起回老家继承家业,那是没有的。
而且他也不想一辈子待在老家,想趁着年轻在外面多见识见识,要是有一天能够拥有一家自己的小工厂什么的。
魏庸突然别过去,抬手擦了擦眼睛,回过头嗓音有点哑:“没事,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路江觉得可能是他这个好朋友的自尊心比较强,不敢开口,就劝:“你有困难跟我说,能帮的我尽量。”
“……好。”魏庸回答地有点迟疑,拉着路江走回夜校的脚步一点不慢。
小马路很窄,他却觉得非常长。
平时似乎两三步就能横穿的距离,走了好几步都没到。
身后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小魏啊,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啊。”
魏庸的身形猛的僵硬:“彪哥。”
路江看看魏庸,再看看从地下酒吧里走出来的彪哥,突然看到自己右手边不远处的米正和姜稷,刚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问:“说好什么了?”
魏庸抿了抿嘴,不吭声,只是拉着路江的手轻轻往身后推了推,脚步微微向前,把路江挡在身后。
“噗。”彪哥笑出声,“别这样。搞得我像是个坏人似的。”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带着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青年。
不用特意吩咐,几个青年就把路江他们包围住。
路江下意识又看了一眼米正,见姜稷掏出一包瓜子,米正则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回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彪哥他们:两个大活人就在眼前,怎么一点没看见?瞎?
彪哥上前两步,仔细打量路江:“确实是个小帅哥。怎么样,跟着彪哥混,工作轻松,赚得比工厂多得多。”
路江不傻。
像他们这种年轻人聚集的区域,关系其实挺混乱的。
很多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刚刚进入社会,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骗走。
彪哥所谓的轻松的工作,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他还是感到不可思议:“男的?”
他以为这种生意肯定是找漂亮妹子,怎么找上他?
彪哥笑得更夸张了:“哈哈哈,放心,我那儿有女客,也有男客。”
路江微微转动了一下手腕,看了一眼魏庸。这家伙刚才想把他往这彪哥的酒吧带呢。
魏庸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彪哥,路江不合适。”
彪哥笑意不减:“跟我装好人呢?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说是有个好苗子。他不卖,你来啊,50万,还清了就走。”他又看了一眼路江,“这个小帅哥是不错,可不值50万。你不是说还有两个更好的货吗?”
米正的奶茶喝不下去了,虽然他们所处的位置像是和周围的街道隔了一层次元壁一样,但有些酸臭味,压根就不用物理,嘴巴说出来的全是发酵的腐败物。
万物有灵。
米正经常画的一个适用性最大的符箓,就是聚灵符。
聚灵符能够汇集灵气,对万物都有帮助。
但反其道而行之,要是隔绝灵气,就能制造出“物外”的效果——没有灵气,就不会引来任何注意。
米正肯定是无法这么精细地操控灵气的,更别说是把自己的存在只给特定的人看到。
眼前的这些是姜稷做的。
姜稷的手指动了动,米正感觉到整个街道的灵气环境发生了一点变化,但不知道具体什么变化,疑惑地看过去:“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弄了个鬼打墙,就是一种小型鬼域,很适合现在的环境。免得一会儿他们没机会发挥。”姜稷给米正剥了一个核桃。
米正觉得自己需要补补脑:“所以,那个魏庸是欠了彪哥的钱,然后给彪哥当伥鬼,来抓路江?”
“你这个伥鬼形容得就很正确。”姜稷看他吃核桃,又给他剥了一个,“你看,路江的桃花煞的面相开始消失了。”
米正看不出变化,觉得自己在相面上果然还差得远。
跟着一起来的大黑突然冲着彪哥叫了一声:“汪!”
“怎么有狗?”对峙的双方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他们不怕狗,但担心随之而来的人。
路江则趁着他们这一分神,直接转身跑进夜校。
围在他身后的有两个人,被他推开一个,闪开一个,很顺利就到了后门,然后“嘭”——一头撞到了早就锁上的后门。
“草。”路江骂了一声,下意识蹲下准备躲避彪哥那一伙的拳头,却感觉自己整个变薄了,像一张纸一样被人从门缝里拽了进去。
“嚯!”
他惨白着一张脸,惊骇莫名,四处看了看,确认自己已经在夜校里面。
明明后门是锁着的,没有钥匙,他也开不了门。
他这是怎么进来的?
带着疑问,他赶紧跑到隔壁的空教室,透过玻璃窗看外面,就见米正对他招了招手。
他下意识回了个招手,然后就看到路上有另外一个自己和魏庸一起在飞奔,身后则追着彪哥一伙人。
追着追着,怎么还追回来了呢?
路江满脸焦急,很快就变成了满脸迷茫,看着两伙人在一条短短又窄窄的小路上,来来回回跑了三个来回,好像还能跑个三百来回。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自己”,突然飘了起来,变薄了,手长脚长地像水袖一样来回甩,嘻嘻哈哈地开心极了,反过来撵着那一伙人跑。
米正在外面打了个电话给他。
路江低头一看,下意识接起来:“仙哥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别管了,赶紧上课去。”
路江反复确认,才神思恍惚地回去教室上课。
九点下课后,他小心翼翼回到学校后门,门还锁着。
他又摸到隔壁教室,往外看不出什么来,打了个电话给米正:“仙哥儿?”
米正接电话很快:“你下课了,先回去宿舍。我让老王来接你了。这边的事情,明天再说。”
“……行。”除了行,他还能说什么呢。
米正已经不在夜校后门的小街了。
他手上拿着一根纸扎的鞭子,像放羊一样驱赶着彪哥一群人,把他们赶到地下酒吧的包厢里:“我还有半小时就得睡觉了,来,长话短说。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他说完,刚才一脸呆滞的彪哥打了个冷颤,突然清醒过来,只觉得双腿格外酸软,像是跑了个马拉松似的,浑身的休闲西服也浸透了汗水,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眼前的环境明明是他最熟悉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米正和姜稷,他却觉得浑身发寒:“你们是什么人?”
“你这么问就没意思了啊。不是你想把我们抓起来的吗?”米正拿出没喝完的半杯奶茶,看大黑在包厢里来回嗅闻,也不去管,“快点。”
米正脾气好,说话从来不会疾言厉色,生气了也顶多是声音稍微大一点,但他这么简单的催促,听在彪哥耳朵里,却像是整个灵魂都被震了震,浑身颤抖了一会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一片惨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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