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前程1(2 / 2)
太平摆手,意思是不必。
柳词直起身,问道:“不给它取个名字?”
太平微微挑眉,问道:“要我取?”
柳词笑道:“剑名自然是由师父取最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说道:“我今日心情不好,便叫’不好‘罢。”
柳词微微挑眉,笑道:“那就叫’不好‘——师父又因何觉得心情差?”
太平说道:“见了你们这些人,便觉得不好。”
他没有解释,似乎不想多聊,唤出弗思,便独自回去上德峰。
柳词叹了口气,他收起剑,很是自然地御剑离开,回去了洗剑溪。
他取到剑并且能够御剑之事自然引起了洗剑溪许多弟子的注意。
于是当晚,元骑鲸敲开小院大门时的语气恼怒三分:“你去见他?他还为你取了剑?”
柳词说道:“不仅如此,师父还为我的剑取名了。”
元骑鲸语气更冷上几分:“你还叫上师父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骑鲸的声音更冷上几分:“你还叫他师父?”
柳词叹息一声:“毕竟——”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元骑鲸打断。
元骑鲸仿佛咬牙切齿,声音冷得吓人,好似冰块咔嚓作响:“他还应了你叫师父?”
柳词说道:“先前不是,但是现在认了。”
元骑鲸沉默了。
柳词看了眼他,眼神有些怜悯。
虽然那年他们被小师叔说服,在一顿火锅后一同提剑走向了那人的后背,但......那人终究是他们的师父。
谁又能完全忘记那些过往?那些一起吃火锅打麻将的日子里,他们确实真的高兴过,也曾经提剑为了那人冒着生命危险杀向那些通天境界的师叔祖。
元骑鲸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转过身,在院前的石阶上坐下。
柳词想了想,也是坐在石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日子过去多久了?”
“自那以后是三百年。”
“他真的没有记忆?”
“我想师父是的。”
“......我——”
柳词笑道:“你明日也去山道等他?”
元骑鲸沉默片刻,说道:“不。”
柳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看起来有些同情,说道:“你先得自己想通。”
柳词起身,向院外走去。
在他推开门的那刻,元骑鲸却是叫住了他。
元骑鲸说道:“如果他是重新回来的那人,那么他收你为徒也十分可以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元骑鲸说道:“你用你的性命换他活着。”
柳词笑了笑,说道:“能为师父去死的人多着,你看他从前在意过那些人的死吗?”
他们是太平真人最早收的徒弟,也是除了景阳真人以外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若说景阳真人对太平真人十分了解,而他们又何尝不是熟知太平真人的性子?他们知道他喜欢吃火锅打麻将,喜欢喝酒,醉了会说些胡话,偶尔会坐在枝头吹曲,在上德峰的那些日子里他们听过很多曲子,印象最深的是离别时那人所吹的摇篮曲,也知道他看似多情,实则更似无情。
就如同景阳真人所说一般,太平真人后来所图谋的大业太过离经叛逃,支持他的人大多数只是他的追随者而并非他的朋友,而仅是追随者都不会相信太平真人的计划与图谋,他们只是因为太平真人本身而去追随,能为太平真人死的人有许多,那么多柳词一个其实也不多,能让太平真人记住也很难。
元骑鲸沉默着,过了很久,他说道:“......好难。”
并非感叹世事多艰,而是叹人心难断。
柳词也是叹气道:“是啊。”
他离开了小院。
......
朝霞已至,溪河尽头,人声无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年参加承剑的弟子多了很多,无数人在石壁下翘首以盼。
承剑大会是青山重要的宴席,历来都会有许多其余宗门使者前来观会。
今日洗剑溪的尽头,真的很热闹,几乎处处是人。
人声喧嚷,盖过溪水潺潺鸣曲。
刘姓弟子一早便抢好了位置,蹲在溪畔的一方岩石上,翘首以待。
年轻的弟子们都在打量着四周,他们还未脱去稚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话似乎说不完,好奇心也用不完。
当他们在观察着四周的时候,他们也成为被观察的对象。
在雾崖之上、群峰之上,有许多眼睛,也有许多剑,他们都在看着这一切。
景阳已将长发束在脑后扎成青年模样的发髻,算上前世,如今已算是他求道两千余年,那些不重要的过往很难被记住,但他看着那些弟子,难免想起跟着师兄在上德峰修习的那些过往,那时他也和这些弟子们一样,因为境界提升的太快,所以有许多好奇心,很多时候习惯走一走看一看,于是他将上德峰都看遍。
想到此处,他转过头,垂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师兄。
太平没有看着他,而是抱剑、含笑看着峰间的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二人的师祖与师父道缘真人和沉舟真人都在闭关,没有来。
景阳说道:“你已经到游野境了?”
太平嗯了一声,没有看他,却是小声骂了句:“也不叫师兄,没大没小。”
景阳又是说道:“师兄,我也是游野境界。”
太平淡淡地嗯了声,似乎毫不在意。
景阳说道:“无彰境的剑修,便可收剑入剑丸。”他看向太平抱着的弗思剑。
太平微微挑眉,转头看他,问道:“你要说什么呀?”
景阳说道:“像师兄这样抱着剑,未免太装。”
太平眉头挑起,声音拉长,听着却有些像被气笑了:“你说我装?”
景阳说道:“你这么说话也很装。”
“......”太平说道,“师弟,有时候你我之间无话可说,你也不必没话找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而且,你不收徒,跟来做甚?”
景阳说道:“来看看。”
“……”
“看什么?”
景阳沉默片刻,说道:“看你收徒,很有意思。”
收徒不过是种重复,像每日上山的道途,青山弟子们每日都要走过那条山道,自然已经习惯并不觉得有趣,而承剑大会每三年便会召开,师长们也见过许多天赋卓绝的弟子,也不觉得新鲜了。
太平没有搭话,只是垂眸看向悬崖下。
景阳又说道:“我与师祖说过了,他同意我去上德峰,与你一道修行。”
太平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来。
景阳一直在注意着他,自然也注意到他这样的神情:“师兄不喜欢我来?”
太平说道:“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淡淡说道:“一个人在山头呆久了,突然还要带个小孩,总会觉得麻烦。”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却是有些疲惫。
景阳说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师兄。我比你高了。”
太平沉默了数息,转头看他,才意识到自己要抬头了,似乎有些不高兴地轻轻啧了一声,又转回头去叹了口气。
太平问道:“你来上德峰做什么?论灵气浓度,天光峰远胜其余,若是要请教,师祖师父也在天光峰,你不必费力气来天光峰找我。”
景阳却是问道:“那这些天你在讲经堂做什么?学我给弟子讲经?无聊。”
太平有些沉默——似乎是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景阳骂学他以及无聊的一天——好吧,景阳根本就没有伪装他是重来过的那个人,那么自己呢?自己伪装得还算成功吗?
景阳不该是这种人,太平想到,似乎是回忆起先前对景阳以及后来那个剑妖的了解,对方实在没必要对自己如此纠缠——景阳很懒,懒得管闲事,既然都各走一边了,又何必来找如今自己的麻烦?景阳自个儿找个洞府闭关到飞升不就成事了吗?
他想不通,于是心中便有些郁闷,连景阳之后在耳边叨叨的话也没有听进去,这实在是太不景阳了,那人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太平骂道:“你话好多。”
景阳说道:“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两个小孩争吵。
但最是让太平苦闷的是,他骂不过对方——好吧,在前世那场隐峰决战中他便没有骂赢过对方,总不至于……难道他连骂人的运气也差了?
也是此时,有人走过来,站在太平身边。
剑修一般不与人靠得太近,也许是飞剑就能隔空杀人的缘故,总而言之极近的距离会让一些剑修感到不悦以及反感,更何况来人走得实在太近,几乎是与太平肩搭肩。
太平眯起眼,看过去说道:“泰炉师叔——”
太平说道:“你靠得这么近干吗?
泰炉环抱双臂,有些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泰炉冷笑了一声,手掌搭上太平的肩膀,微微低头,可以说是在太平耳边说话。
这次的谈话似乎使用了某些禁制,通过神魂相连,于是很难被外人听去。
而见到他们这副模样,景阳竟然本能地想要拔剑,他皱起眉,将剑丸中隐隐欲动的剑收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阳皱起眉,将剑丸中隐隐欲动的剑收回去。
于他而言,这似乎是一种极为失态的表现。
只是......似乎无人在意他的失态。
景阳皱起眉。
泰炉师叔和师兄说了什么?
......
溪崖安静无声。
只能听到剑光闪过的轻响。
弟子们似乎都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场对练——尽管它似乎只持续了数息。
溪面生出两道白线,仿佛水天相接。
像他们这样的初学弟子,哪怕遇上良师,能够御剑、出剑便已是出挑,以剑拼出输赢几乎相隔天涯两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今这位上台的弟子却是做到了。
不出三息时间,一道白线消失,似乎是被水光吞没,柳词收回剑,温和笑道:“承认。”
也是在这一瞬间,溪流动起来了,无数喝彩的声音响起。
不少人称赞道:“这难道就是天生道种?”
“不、我看比天生道种还要高啊!”
落败的那位弟子也是讲经堂中很杰出的一位,如今只能讪讪地走下石去,此时无人在意他的情绪,包括洗剑溪下的弟子,以及雾崖上的师长们,目光都注意在柳词身上。
“你可愿随我承剑莫成峰?”
声音自上而来,说话者是泰炉真人。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那是位昔来峰的长老:“你若来我昔来峰,可保你百年内破境游野。”
“那还是来我适越峰好。”又有位长老插嘴道,“你若来我适越峰,吾峰上下必定——”
争吵的声音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词抬起头,看向山崖,哪怕如今的山崖被云雾笼罩,很难穿透那层障碍看见站在崖壁上的人。
他没有答应,因为他等的那个人还没有发话。
看到他仿佛待价而沽的态度,山崖上的长老渐渐不出声了。
柳词深吸一口气,对着雾崖说道:“弟子愿承剑两忘峰。”
一片愕然。
太平立于崖畔,负手在身后,沉默不语。
泰炉师叔搂着他的肩膀,从方才便是说些不好听的话:“听说师父收了个天赋比你更为出色的弟子。”
太平笑了笑,说道:“嗯。”
泰炉真人说道:“我看,他倒是比你适合当日后的掌门。”
太平笑道:“师叔说笑了,师祖寿命未尽,我师父也还在,哪轮得到我呢?”
“哦?”泰炉师叔微微眯起眼眸,说道,“那可不一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微微挑起眉,说道:“嗯?”
他心中忽的生出一些猜测,只是那只能是猜测。
泰炉忽的换了话题,说道:“两忘峰是什么意思?”
太平说道:“两忘峰会成为青山最锋利的剑。”
泰炉眯起眼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是吗?”
太平说道:“是或者不是,师叔等着看便是了。你当时在峰主议事时,不就非常反对我吗?”
泰炉笑了笑,说道:“若你当真能做出一番事来,倒也无妨。要是不能,那从我莫成峰要去的剑谱,可就得用些别的补偿还了。”他看向了太平的眼睛。
太平轻轻笑了声,似乎无动于衷。
他的眼神很干净,长得也很是清秀可亲,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血腥残酷的人,但是少年在外斩妖除魔的名声却是让很多师长都知道的,他有这个想法建立两忘峰也不足为奇。
泰炉收回手,低头看向崖畔,淡然说道:“有时,没有那个能力却非要承担责任,倒是会自取灭亡。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不要妄图夺权了。”
这是一句警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道理而言,太平只是一介游野之人,比不上已经破海巅峰的泰炉师叔,又有何种威胁?想来是他执掌剑律,又着手重开两忘峰,让其余峰主有些警惕起掌门一脉了。
太平笑道:“不劳师叔费心。”他抬起手,推开泰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很是从容淡然。
泰炉真人似乎被这句话噎住,好久没说出话来。
也是此时,下方的崖畔比试结实,周围不少长老都起了招揽之心,但是柳词没有接受。
而后便是那一句:“弟子愿承剑两忘峰。”
太平走到崖畔,低头看去。
崖畔的弟子是看不见师长的,然而师长却可瞧见弟子。
他本是决定不收孽徒的,只是……山道上的那番话,到底是对他有一些触动。
或许是许久没有教徒弟,让他有些念想了,太平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景阳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眼神微动。
既然今生决定另挑一个继承者,那便更要广收徒,多留些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说道:“好。”
他的声音不重,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一众长老面露惊讶,柳词做出这个决定便是古怪之事,他们想起之前——太平师侄日日跑去讲经堂,原来是从那时起就开始布局。
昔来峰长老叹道:“太平师侄还真是有些气运。”
太平眨了眨眼,他笑起来,笑容很是可亲,“我的运气可不好,他要来两忘峰门下,大抵是自己心意如此。”
柳词作揖、御剑离场,有许多人看见他的背影,不由发出喟叹之声。
不过也正是他表现太过出色,衬托得下一位被名册点到的弟子很是平庸......这又是后话了。
太平也见到他御剑离开,只是轻声笑了笑。
至于承剑大会结束,两忘峰总共收拢了五位弟子,算是初步地组织起两忘峰,接下来的步骤便是要对人选进行一番培训了。
那是明日事,便留着明日说。
他想了想,以弗思剑发去讯息,让那些登峰的弟子去到两忘峰峰顶后便自个找个住处,不必等,至于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的顺序......便还是由他们自己定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完一切,太平从崖畔回到上德峰。
上德峰终年严寒,风雪依旧,他从前不畏惧冰寒地冻,然而那三百年的剑狱之苦终究还是在他的神魂上留下了一些印记,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渐渐冷峻起来。
也不知太平想到了什么,他转身,折去了那口井,与尸狗聊了三两句,才是回到洞府。
他有些疲惫,载着一身风雪而来,以剑火点开洞府中红烛,却发现有人已经先一步至此。
甚至还在入口处埋伏他。
一把剑横在他的脖颈处——一如那日他想做却被挡住的那一剑。
景阳冷声说道:“我想明白了,既然同是从过去回来的人,我只要先一步杀了你就好,没必要等你先露出破绽。”
“......”太平叹了口气,说道,“青山门规不许同门相残,师弟。”
剑刃离他的脖颈逼近得更深一寸,甚至扎破他的肌肤。
鲜血溅到了剑身。
不愧是最锋利的万物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说道:“你知道门规于我无用。”
太平闭上眼睛,叹息一声:“算了,你要动手便动手吧。”
但……如他所料的,景阳没有动手、也收回去了剑。
景阳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不是被青山门规制约,而是因为今日只是一个试探。
“看来是我想错了,师兄。”景阳说道,“我应该把你不怕死这点也算在其中。”
太平睁开眼,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微微抬手,抓住景阳掐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温声说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啦,可以放我走吗?”
他的话语很像是撒娇,就算是再冷酷无情的人也无法在这句柔软的话语下再保持冷冽的态度。
景阳松开了手掌。
太平捂着脖颈,慢慢地踱步去到桌边坐下,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倒在了圆桌上。
景阳的双瞳骤然缩小,几乎是瞬息之间,他便来到了那张圆桌旁,试探性地凑过去探太平的鼻息——他的眉头紧皱,几乎是重生以来最为紧张的时刻,不该如此、他刚刚下手没有很重......不会——
他的手指微微顿住、悬在空中,似乎是不可思议。
过了许久,景阳低下头,凑到那人面前,淡淡问道:“你睡着了?”
修士应该是不需要睡眠的。
太平双眼紧闭,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确实是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与泰炉师叔交涉太过心累?又也许是终日遇上他们这种咄咄逼人的重生者,叫他很是疲倦?总而言之,他在景阳面前毫无防备地睡去了。
景阳沉默了很久,他向后斩出一剑、灭了洞府的烛火。
他坐在桌边,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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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前悬挂的风铃叮铃铃响了许久,似乎有客人来访,太平才是缓缓醒来。
他趴在桌上睡了一夜,脸颊枕着手臂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他打了个哈欠,才是起身,便注意到坐在身边一动不动的师弟。
太平伸出手掌,在景阳眼前晃了晃,试探性地问道:“师弟?”
他的话语里有很多欲言又止的意思,譬如说你怎么呆在这,又譬如说你现在该走了吧——
景阳一律无视之,他点头,仿佛将自己当做了主人,道:“嗯。”
太平一时无语,好似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便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抬指开了洞府门,边是问道:“谁啊?”
洞府的门扉微微开启,露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是元骑鲸。
太平愣了一下,微微蹙眉,问道:“你来做甚么?”
门被嘭地摔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骑鲸单手撑在石壁上,眉头皱得很深,像是上德峰终年不化的积雪。
元骑鲸盯着他的眼睛,过了很久才仿佛憋出一句道:“师父。”
太平失笑道:“我不是你师父,你找错人啦。”他便要将洞府门合上,却是被一只手掌挡住。
元骑鲸不语,只是一味地拦在他面前。
太平不由嘟囔道:“怎么一个两个都——承剑大会已经过了,还未承剑的弟子需等上三年,这是青山的门规。”
元骑鲸前世也是青山的剑律,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规矩,但他知道了、似乎也不想走。
太平转头,看向景阳,摆手说道:“一大早看到这两张冷脸,真是——”
元骑鲸眯起眼睛,却是看向了太平身后的景阳,声音有些不敢确信:“小师叔?”
就像上辈子他们四人打麻将、他们作弊都不带上他一样,元骑鲸发现重生之后,那两人去找师父也没带上他......这是在做什么?欺负他老实么?
元骑鲸的脸色更冷。
太平想了想,笑道:“对啦,要不你问问我师弟收不收徒,我看你们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两人一同打断。
景阳说道:“不好。我不收徒。”
元骑鲸也说道:“不行。我不能拜他为师。”
太平失声笑出来,他拍了拍元骑鲸的肩膀,说道:“那么、你再等三年吧。”他歪头看向元骑鲸,说道:“我记得你姓元......乐浪郡元家也是一方豪杰,应当有实力供你到下次承剑大会。”
他说得很直白。
元骑鲸问道:“那你为什么收柳词为徒?”
太平摆手,比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不、不是。我没有收他为徒,我只是叫他暂代执行两忘峰首席的责任。”
他说完,便轻轻拂开元骑鲸的手臂,负手向着峰外走去。
元骑鲸沉默地站在洞府门口,虽然他看起来并不狼狈,却意外地给人一种失魂落魄的感觉。
景阳坐在洞府内的桌前,随手翻过太平放在桌面的一本书籍,在看到第一页写着日记两字时,他的眼神微动,忽然开口说道:“你也是从千年后回来的?”
元骑鲸有些惊讶,问道:“小师叔,你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点头,说道:“嗯。”
“你最后还是寻个机会让他心软。”景阳说道,“就算柳词做的那样。”
元骑鲸沉默了。
景阳说道:“日后要努力修炼。”
过了片刻,他将日记翻了一页,又是说道:“我不收徒,也不做挂名师父,这点你对他说的不错。”
元骑鲸沉默很久,说道:“我明白,小师叔。”
景阳问道:“原来他在这个时间,在筹谋什么?”
元骑鲸说道:“我不知道。”
景阳沉默了片刻,说道:“忘记那时候你们都没有见到过他。”
他说道:“那时候他与我在适越峰看书,一共看了十年,可这次他却没有来过几次。”
他似乎在与元骑鲸说话,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回忆着那些曾经发生在他们师兄弟二人之间的过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骑鲸静静地听着,却是想到,小师叔很少发出这种感怀,那么这辈子他又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感叹。
想到这里,元骑鲸犹豫着开口问道:“......小师叔、你与师父的关系,不会也很陌生吧?”他想起了那次追着师父去到山道上的事情,太平真人想了很久、才想起那名掌门师祖带回来的师弟姓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连姓名也没有被记住的小师叔,似乎比他们更加可怜?
景阳冷声说道:“你不懂。”
元骑鲸:“......”
景阳将日记翻到后一页,他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说道:“他怕我,所以不敢与我直说罢了。就如同你所见到的,我昨夜在这里呆了一夜,他衣衫不整地离开,这就是我与他关系的证明。”
元骑鲸有些想法了,他问道:“小师叔,既然知道了千年后的事情,你不打算对他做什么吗?”
景阳沉默了很久,才说道:“一报还一报。他目前还没有做那些事,我也不希望未来被更改,所以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说完之后,他似乎又觉得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对,于是补充道:“只是现在。”
元骑鲸又是问道:“那、小师叔,您为何要强调,师父今日是衣衫不整离开的?”他回忆起来太平真人离开时的模样,那人确实扯了扯衣衫,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可不好说。
景阳说道:“说明他对我毫无防备,我自然没有出手的理由。有因才有果,我还没与他结下因,自然不能提前收取后来的果。”
这是他的道......也是飞升之所在,不利于飞升的事情要少做,所以他不会对师兄出手,林林总总地说了许多,景阳想到,最终的意思是要在看看、在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元骑鲸似乎并没有因此释然。
......
两忘峰醒的也是很早,至少在太平到来之际,一行人已然开始练剑。
眼见到太平前来,柳词便是收剑离队,快步来到太平面前,细说一二。
太平轻轻笑了笑,他抬起头,看了眼两忘峰崖畔的云彩,罕见地拍了拍柳词的肩膀,说道:“我想吃火锅了。”
柳词眼神微动,仿佛亮起来了一团光彩,他笑道:“早知道师父想吃了,昨日我便与元骑鲸说过,叫乐浪郡的送过来新鲜的牛羊肉。”
太平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他问道:“元骑鲸?”
柳词说道:“他今早该去找师父您了。”
太平想了想,说道:“是呀,他是来说火锅之事,我还以为他是来寻我问罪的呢。”他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摇头。
柳词见状,便是跟在他身边问道:“哦?那之后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眨了眨眼,无奈说道:“还能怎么着?他不肯走,那只好把我赶出来啦?”他似乎很是嫌弃地摇了摇头,之后又是对柳词说道:“食材送过来了?”
柳词说道:“是的。”
“那你便去准备着吧。”太平眯起眼眸,他唤出弗思剑,“我要离山一趟。”
柳词问道:“师父要去哪?”
太平说道:“不走远,去冷山看一眼。”
柳词作揖,说道:“不知师父去冷山是去做什么?”
太平笑道:“去找一个人。”
“哦?”柳词温声问道,“不知徒儿是否可以?”
太平摆手,说道:“不必,此行凶险,还是我一人独去便好。”
听他说凶险二字,柳词便是立刻说道:“师父,不行。我得跟着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嗯?”
柳词前世与他相处很久,自然听得懂这个“嗯”的意思。
师父是在问他有何理由,若是柳词能说服他,自然能一起去。
柳词说道:“想必师父是顾虑雪原之威,才是想去。弟子一来可伴师父身侧,处理起居事务,二来两忘峰日后既然要成为青山的剑,便不可惧险事,哪怕是雪原——”
太平抬起手,于是柳词不再说。
太平说道:“好吧。”
柳词笑了,这个笑容很是高兴。
太平瞥他一眼,不说什么,只是在他过来握上自己的手臂时,摇头说道:“你有了自己的剑,便自个儿御剑去。”
柳词不气,反而温声说道:“师父指点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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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山地僻,常年被积雪覆盖,又临近雪原,世道大乱,少有人靠近这处,连村落也是极少的。
居叶城是这片区域较大的一座城池,只是离雪原较近,很少人会在此久居,窃匪、山贼更是无数。
太平与柳词在这片城池外收剑落下,自是见到了一伙山贼。
那伙山贼本是要抢劫一名挑着担子的老妇,见到两位青山宗的修士来竟然也是不惧,大概是冷山附近的邪修,竟是横刀拦在他们师徒二人面前,欲要他们留下些买路财。
太平轻笑一声,转出袖中藏着的折扇,很是斯文地摇着扇子看着,眼神很是平静,然而落在那群山贼眼中却像是挑衅。
山贼头子大骂一声:“给我上!”便是一刀斩来。
太平身法变换,躲过一刀,抬眼看向柳词。
柳词也看向他,从容回应一笑,便是抽出剑鞘拍过去。
“当。”
一计清脆的响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匪徒头飞出去,看上去像是被人一力拍断了脖颈。
其余匪徒瞧见,根本不敢上前、直接四散而逃。
然而他们根本不能跑多远,青山宗的剑如影随形,如同切草一般收取了他们的姓名。
太平并起二指,收回飞离的弗思剑,“啪”地往右手上拍去,于是弗思剑化为银镯覆在他的腕上。
那个被打劫的老妇人应该已经是吓傻了。
太平瞧了一眼她,随手放出剑火烧去那些尸体,他自言自语道:“吓到人了可不好。”
柳词说道:“师父说的是。”
山匪的尸骨化为灰烬后,二人才是离开,临走前柳词从袖子里拿出块金叶子塞到了老妇人的担子里、以茅草掩着,只不过那位吓傻了的老妇一时间还未能缓过来、自然无法说出感谢。
......
居叶城里有许多贩卖羊贩和药商,地处雪原边缘,其间也有许多卖刀的、打剑的铁匠,叫卖声不绝于耳。
像这样繁华的地方,自然也有火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柳词已备好回去青山的火锅食材,但火锅毕竟是怎么吃也吃不厌的东西,吃上好多年也不会腻。
羽化后的那段时日,火锅已经不合太平的口味,但是今日碰上了,他还是带上柳词进了火锅店。
这次只是辣锅。
红汤沸腾得很快,柳词将一整盘的羊肉倒进去,边是说道:“居叶城的涮羊肉很是有名。”
切成极薄片状的羊肉在红汤里翻滚,随着那些冒出的气泡起起伏伏,很快便变了颜色,被一双筷子捞起来,送到太平的碗中。
太平夹起这块羊肉,沾了麻酱,夹起直接送进唇里,似乎根本不觉得烫。
他的眼睛很是明亮,好似极为开心,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叫——事师甚谀啊。”
柳词笑道:“师父高兴就好。”
太平拿着筷子,指点一二:“再烫些毛肚、肥肠也来一些,还要有黄喉......若是有猪脑便更好。”
柳词照着他所说放下食材,又去盛了碗酸梅汤,放在太平手边。
太平眯起眼眸,他端起白碗喝了口酸梅汤,该是极为豪迈地饮法,却是被他喝出了很是自然的气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下碗,脸上泛出可爱的红晕,似乎很是满足:“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这是要开诚布公了?柳词想到,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严肃,该是正襟危坐的时候,但是师父应该还是喜欢他像他的性子、自由些热闹些......所以——他想了片刻,还是坐正了,因为这是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事。
柳词很是认真地说道:“不知道。”
太平说道:“要知道这个,首先你得想想,你比他们好在哪里?”
柳词沉默了片刻,说道:“您是说上辈子——”
“什么上辈子?”太平从红汤里捞起一块肥肠节,送进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上辈子的事情,只怕我都记不得啦。”
柳词说道:“我比较好用。”
太平微微挑眉,他放下碗,拿起桌上的热毛巾擦了擦脸,随意说道:“还有一点,我不喜欢他们的性子,尤其是我那师弟——整天跟闷葫芦似的待在身边,都不能解闷,反倒叫人抑郁——收这种人有何用?”
柳词说道:“原来如此。”
他恭敬地拿起壶,将空了的碗添满酸梅汤。
太平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好,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再问那把剑的事情。
柳词说道:“师父送的剑,用得很是习惯,也很好用。”
太平说道:“胡说,你才拿到手不过几日时间,哪能试出来好用还是不好用?”
柳词却是笑道:“师父送的,总会是好用的。对了,师父要找什么人?”
太平屈指在桌上敲了敲,说道:“等。”
......
一封书信自云间而来,送到了天光峰的掌门居所中。
这封书信自朝歌城而来,更准确而言,来自神皇宫中,于是道缘掌门读信时,景阳也站于身侧。
道缘真人捋着胡须,说道:“你皇兄问你在青山呆得如何?”
景阳平静说道:“嗯。”
这是好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缘真人已然习惯弟子话如此少的时候,便大笔一挥,也写下回信,再是往后翻几页,他的眉头渐渐挑起来,说道:“请小太平去神皇宫中一趟?”
景阳神情微变,说道:“师父,由我与师兄去说罢。”
道缘真人说道:“那好。”他将信纸递去,眼神有些欣慰:“原来小太平确实与你皇兄相识。”他自然是以为太平代表青山斩妖除魔引起了神皇的注意。
然而景阳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至少在前世此时,皇兄还不认识师兄,也没有写信请师兄去朝歌皇宫叙旧的事件,两世为人,命途所经和前世如此不同,其中必定有鬼,他已经可以确定柳词与元骑鲸是重新来过的人,师兄必然也是,那么如今这封信,是说明皇兄景易也是重来一次的人吗?
景阳的眉头皱起,他看着那封信,却是想到,那么有多少人是重来过的,又会对后世造成多大的变数?
还有一点便是,皇兄要找师兄做什么?
......
隔间的门被敲响三下。
太平挑眉,说道:“没锁,推门进来。”
来者推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个面容英俊的青年,身上的气息却很邪气,一瞬间“不好”便出鞘、几乎是擦着来人的脸颊而去。
太平站起身,抬手按下柳词的手臂,笑道:“你就是那位写信给我的......嗯、玄阴子?”
玄阴作揖,说道:“真人,是我不错。”
玄阴子自然是重生回来的玄阴老祖,只是如今他不算得老,也不是后世那个红鼻子的老头,一来便端着镜子端详了好久,这副没有在地底蹲过四百年的样貌当真是风流倜傥,但是还没等他使出魔功称王称霸,便是意识到时代变了。
玄阴子回忆着,还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知怎的他想到了联系不老林——该说他还记得真人给的暗号以及这个时代还存在着不老林便是幸运了——他托不老林送了封信上青山,然后便是今日发生的故事。
太平真人来了。
只不过他看起来——
玄阴子咽了口唾沫,还是极为恭敬,他看不出真人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若是假——他赶紧在心中呸呸两声,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这辈子自己还是真人的狗、看家狗。
太平笑着摆手,说道:“我不过游野境界,哪称得上什么真人,你说错了。”
玄阴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起来吧,你在信中所写的我都看过了,既然你有心拜入青山——”
太平的话语被打断了。
柳词皱着眉,说道:“师父,你连这样的魔头也要收为徒吗?”
这下好了......玄阴子想到,真人是不是重生的他不能确定,却可以确定这位后世的青山掌门柳词一定是重新来过的了。
太平有些惊讶,他下意识地收回手,问道:“魔头?谁?”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是茫然,似乎浑然不知。
柳词愣了愣,似乎是确信了太平的确失忆了,便是解释道:“师父,我与您说过我是从后世重生而来,这玄阴子便是后世魔教玄阴宗的老祖,对我青山下手,被逼成遁剑者之人。”他自然是没有说后世时,您也与这玄阴子混迹在一起,甚至还需要这尊魔头庇护,那些年修行界还流传过许多您与他的流言蜚语——譬如说您养着这条不听话的狗,必然有一日会被玄阴子咬着脚踝拽入深渊......
柳词说道:“那位玄阴子,正是您眼前这名青年。”
太平收回手,缓缓说道:“是不是魔头另可言说,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并非想收他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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