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前程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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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骑鲸的声音更冷上几分:“你还叫他师父?”

柳词叹息一声:“毕竟——”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元骑鲸打断。

元骑鲸仿佛咬牙切齿,声音冷得吓人,好似冰块咔嚓作响:“他还应了你叫师父?”

柳词说道:“先前不是,但是现在认了。”

元骑鲸沉默了。

柳词看了眼他,眼神有些怜悯。

虽然那年他们被小师叔说服,在一顿火锅后一同提剑走向了那人的后背,但......那人终究是他们的师父。

谁又能完全忘记那些过往?那些一起吃火锅打麻将的日子里,他们确实真的高兴过,也曾经提剑为了那人冒着生命危险杀向那些通天境界的师叔祖。

元骑鲸沉默了很久,最后他转过身,在院前的石阶上坐下。

柳词想了想,也是坐在石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日子过去多久了?”

“自那以后是三百年。”

“他真的没有记忆?”

“我想师父是的。”

“......我——”

柳词笑道:“你明日也去山道等他?”

元骑鲸沉默片刻,说道:“不。”

柳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看起来有些同情,说道:“你先得自己想通。”

柳词起身,向院外走去。

在他推开门的那刻,元骑鲸却是叫住了他。

元骑鲸说道:“如果他是重新回来的那人,那么他收你为徒也十分可以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元骑鲸说道:“你用你的性命换他活着。”

柳词笑了笑,说道:“能为师父去死的人多着,你看他从前在意过那些人的死吗?”

他们是太平真人最早收的徒弟,也是除了景阳真人以外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若说景阳真人对太平真人十分了解,而他们又何尝不是熟知太平真人的性子?他们知道他喜欢吃火锅打麻将,喜欢喝酒,醉了会说些胡话,偶尔会坐在枝头吹曲,在上德峰的那些日子里他们听过很多曲子,印象最深的是离别时那人所吹的摇篮曲,也知道他看似多情,实则更似无情。

就如同景阳真人所说一般,太平真人后来所图谋的大业太过离经叛逃,支持他的人大多数只是他的追随者而并非他的朋友,而仅是追随者都不会相信太平真人的计划与图谋,他们只是因为太平真人本身而去追随,能为太平真人死的人有许多,那么多柳词一个其实也不多,能让太平真人记住也很难。

元骑鲸沉默着,过了很久,他说道:“......好难。”

并非感叹世事多艰,而是叹人心难断。

柳词也是叹气道:“是啊。”

他离开了小院。

......

朝霞已至,溪河尽头,人声无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年参加承剑的弟子多了很多,无数人在石壁下翘首以盼。

承剑大会是青山重要的宴席,历来都会有许多其余宗门使者前来观会。

今日洗剑溪的尽头,真的很热闹,几乎处处是人。

人声喧嚷,盖过溪水潺潺鸣曲。

刘姓弟子一早便抢好了位置,蹲在溪畔的一方岩石上,翘首以待。

年轻的弟子们都在打量着四周,他们还未脱去稚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话似乎说不完,好奇心也用不完。

当他们在观察着四周的时候,他们也成为被观察的对象。

在雾崖之上、群峰之上,有许多眼睛,也有许多剑,他们都在看着这一切。

景阳已将长发束在脑后扎成青年模样的发髻,算上前世,如今已算是他求道两千余年,那些不重要的过往很难被记住,但他看着那些弟子,难免想起跟着师兄在上德峰修习的那些过往,那时他也和这些弟子们一样,因为境界提升的太快,所以有许多好奇心,很多时候习惯走一走看一看,于是他将上德峰都看遍。

想到此处,他转过头,垂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师兄。

太平没有看着他,而是抱剑、含笑看着峰间的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二人的师祖与师父道缘真人和沉舟真人都在闭关,没有来。

景阳说道:“你已经到游野境了?”

太平嗯了一声,没有看他,却是小声骂了句:“也不叫师兄,没大没小。”

景阳又是说道:“师兄,我也是游野境界。”

太平淡淡地嗯了声,似乎毫不在意。

景阳说道:“无彰境的剑修,便可收剑入剑丸。”他看向太平抱着的弗思剑。

太平微微挑眉,转头看他,问道:“你要说什么呀?”

景阳说道:“像师兄这样抱着剑,未免太装。”

太平眉头挑起,声音拉长,听着却有些像被气笑了:“你说我装?”

景阳说道:“你这么说话也很装。”

“......”太平说道,“师弟,有时候你我之间无话可说,你也不必没话找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而且,你不收徒,跟来做甚?”

景阳说道:“来看看。”

“……”

“看什么?”

景阳沉默片刻,说道:“看你收徒,很有意思。”

收徒不过是种重复,像每日上山的道途,青山弟子们每日都要走过那条山道,自然已经习惯并不觉得有趣,而承剑大会每三年便会召开,师长们也见过许多天赋卓绝的弟子,也不觉得新鲜了。

太平没有搭话,只是垂眸看向悬崖下。

景阳又说道:“我与师祖说过了,他同意我去上德峰,与你一道修行。”

太平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来。

景阳一直在注意着他,自然也注意到他这样的神情:“师兄不喜欢我来?”

太平说道:“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淡淡说道:“一个人在山头呆久了,突然还要带个小孩,总会觉得麻烦。”

这句话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却是有些疲惫。

景阳说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师兄。我比你高了。”

太平沉默了数息,转头看他,才意识到自己要抬头了,似乎有些不高兴地轻轻啧了一声,又转回头去叹了口气。

太平问道:“你来上德峰做什么?论灵气浓度,天光峰远胜其余,若是要请教,师祖师父也在天光峰,你不必费力气来天光峰找我。”

景阳却是问道:“那这些天你在讲经堂做什么?学我给弟子讲经?无聊。”

太平有些沉默——似乎是没想到有一天还会被景阳骂学他以及无聊的一天——好吧,景阳根本就没有伪装他是重来过的那个人,那么自己呢?自己伪装得还算成功吗?

景阳不该是这种人,太平想到,似乎是回忆起先前对景阳以及后来那个剑妖的了解,对方实在没必要对自己如此纠缠——景阳很懒,懒得管闲事,既然都各走一边了,又何必来找如今自己的麻烦?景阳自个儿找个洞府闭关到飞升不就成事了吗?

他想不通,于是心中便有些郁闷,连景阳之后在耳边叨叨的话也没有听进去,这实在是太不景阳了,那人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太平骂道:“你话好多。”

景阳说道:“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两个小孩争吵。

但最是让太平苦闷的是,他骂不过对方——好吧,在前世那场隐峰决战中他便没有骂赢过对方,总不至于……难道他连骂人的运气也差了?

也是此时,有人走过来,站在太平身边。

剑修一般不与人靠得太近,也许是飞剑就能隔空杀人的缘故,总而言之极近的距离会让一些剑修感到不悦以及反感,更何况来人走得实在太近,几乎是与太平肩搭肩。

太平眯起眼,看过去说道:“泰炉师叔——”

太平说道:“你靠得这么近干吗?

泰炉环抱双臂,有些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泰炉冷笑了一声,手掌搭上太平的肩膀,微微低头,可以说是在太平耳边说话。

这次的谈话似乎使用了某些禁制,通过神魂相连,于是很难被外人听去。

而见到他们这副模样,景阳竟然本能地想要拔剑,他皱起眉,将剑丸中隐隐欲动的剑收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景阳皱起眉,将剑丸中隐隐欲动的剑收回去。

于他而言,这似乎是一种极为失态的表现。

只是......似乎无人在意他的失态。

景阳皱起眉。

泰炉师叔和师兄说了什么?

......

溪崖安静无声。

只能听到剑光闪过的轻响。

弟子们似乎都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场对练——尽管它似乎只持续了数息。

溪面生出两道白线,仿佛水天相接。

像他们这样的初学弟子,哪怕遇上良师,能够御剑、出剑便已是出挑,以剑拼出输赢几乎相隔天涯两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如今这位上台的弟子却是做到了。

不出三息时间,一道白线消失,似乎是被水光吞没,柳词收回剑,温和笑道:“承认。”

也是在这一瞬间,溪流动起来了,无数喝彩的声音响起。

不少人称赞道:“这难道就是天生道种?”

“不、我看比天生道种还要高啊!”

落败的那位弟子也是讲经堂中很杰出的一位,如今只能讪讪地走下石去,此时无人在意他的情绪,包括洗剑溪下的弟子,以及雾崖上的师长们,目光都注意在柳词身上。

“你可愿随我承剑莫成峰?”

声音自上而来,说话者是泰炉真人。

又有一道声音响起,那是位昔来峰的长老:“你若来我昔来峰,可保你百年内破境游野。”

“那还是来我适越峰好。”又有位长老插嘴道,“你若来我适越峰,吾峰上下必定——”

争吵的声音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词抬起头,看向山崖,哪怕如今的山崖被云雾笼罩,很难穿透那层障碍看见站在崖壁上的人。

他没有答应,因为他等的那个人还没有发话。

看到他仿佛待价而沽的态度,山崖上的长老渐渐不出声了。

柳词深吸一口气,对着雾崖说道:“弟子愿承剑两忘峰。”

一片愕然。

太平立于崖畔,负手在身后,沉默不语。

泰炉师叔搂着他的肩膀,从方才便是说些不好听的话:“听说师父收了个天赋比你更为出色的弟子。”

太平笑了笑,说道:“嗯。”

泰炉真人说道:“我看,他倒是比你适合当日后的掌门。”

太平笑道:“师叔说笑了,师祖寿命未尽,我师父也还在,哪轮得到我呢?”

“哦?”泰炉师叔微微眯起眼眸,说道,“那可不一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微微挑起眉,说道:“嗯?”

他心中忽的生出一些猜测,只是那只能是猜测。

泰炉忽的换了话题,说道:“两忘峰是什么意思?”

太平说道:“两忘峰会成为青山最锋利的剑。”

泰炉眯起眼眸,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是吗?”

太平说道:“是或者不是,师叔等着看便是了。你当时在峰主议事时,不就非常反对我吗?”

泰炉笑了笑,说道:“若你当真能做出一番事来,倒也无妨。要是不能,那从我莫成峰要去的剑谱,可就得用些别的补偿还了。”他看向了太平的眼睛。

太平轻轻笑了声,似乎无动于衷。

他的眼神很干净,长得也很是清秀可亲,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血腥残酷的人,但是少年在外斩妖除魔的名声却是让很多师长都知道的,他有这个想法建立两忘峰也不足为奇。

泰炉收回手,低头看向崖畔,淡然说道:“有时,没有那个能力却非要承担责任,倒是会自取灭亡。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不要妄图夺权了。”

这是一句警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道理而言,太平只是一介游野之人,比不上已经破海巅峰的泰炉师叔,又有何种威胁?想来是他执掌剑律,又着手重开两忘峰,让其余峰主有些警惕起掌门一脉了。

太平笑道:“不劳师叔费心。”他抬起手,推开泰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很是从容淡然。

泰炉真人似乎被这句话噎住,好久没说出话来。

也是此时,下方的崖畔比试结实,周围不少长老都起了招揽之心,但是柳词没有接受。

而后便是那一句:“弟子愿承剑两忘峰。”

太平走到崖畔,低头看去。

崖畔的弟子是看不见师长的,然而师长却可瞧见弟子。

他本是决定不收孽徒的,只是……山道上的那番话,到底是对他有一些触动。

或许是许久没有教徒弟,让他有些念想了,太平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位置。

景阳注意到了他的举动,眼神微动。

既然今生决定另挑一个继承者,那便更要广收徒,多留些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平说道:“好。”

他的声音不重,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一众长老面露惊讶,柳词做出这个决定便是古怪之事,他们想起之前——太平师侄日日跑去讲经堂,原来是从那时起就开始布局。

昔来峰长老叹道:“太平师侄还真是有些气运。”

太平眨了眨眼,他笑起来,笑容很是可亲,“我的运气可不好,他要来两忘峰门下,大抵是自己心意如此。”

柳词作揖、御剑离场,有许多人看见他的背影,不由发出喟叹之声。

不过也正是他表现太过出色,衬托得下一位被名册点到的弟子很是平庸......这又是后话了。

太平也见到他御剑离开,只是轻声笑了笑。

至于承剑大会结束,两忘峰总共收拢了五位弟子,算是初步地组织起两忘峰,接下来的步骤便是要对人选进行一番培训了。

那是明日事,便留着明日说。

他想了想,以弗思剑发去讯息,让那些登峰的弟子去到两忘峰峰顶后便自个找个住处,不必等,至于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的顺序......便还是由他们自己定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完一切,太平从崖畔回到上德峰。

上德峰终年严寒,风雪依旧,他从前不畏惧冰寒地冻,然而那三百年的剑狱之苦终究还是在他的神魂上留下了一些印记,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渐渐冷峻起来。

也不知太平想到了什么,他转身,折去了那口井,与尸狗聊了三两句,才是回到洞府。

他有些疲惫,载着一身风雪而来,以剑火点开洞府中红烛,却发现有人已经先一步至此。

甚至还在入口处埋伏他。

一把剑横在他的脖颈处——一如那日他想做却被挡住的那一剑。

景阳冷声说道:“我想明白了,既然同是从过去回来的人,我只要先一步杀了你就好,没必要等你先露出破绽。”

“......”太平叹了口气,说道,“青山门规不许同门相残,师弟。”

剑刃离他的脖颈逼近得更深一寸,甚至扎破他的肌肤。

鲜血溅到了剑身。

不愧是最锋利的万物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景阳说道:“你知道门规于我无用。”

太平闭上眼睛,叹息一声:“算了,你要动手便动手吧。”

但……如他所料的,景阳没有动手、也收回去了剑。

景阳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不是被青山门规制约,而是因为今日只是一个试探。

“看来是我想错了,师兄。”景阳说道,“我应该把你不怕死这点也算在其中。”

太平睁开眼,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微微抬手,抓住景阳掐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温声说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啦,可以放我走吗?”

他的话语很像是撒娇,就算是再冷酷无情的人也无法在这句柔软的话语下再保持冷冽的态度。

景阳松开了手掌。

太平捂着脖颈,慢慢地踱步去到桌边坐下,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倒在了圆桌上。

景阳的双瞳骤然缩小,几乎是瞬息之间,他便来到了那张圆桌旁,试探性地凑过去探太平的鼻息——他的眉头紧皱,几乎是重生以来最为紧张的时刻,不该如此、他刚刚下手没有很重......不会——

他的手指微微顿住、悬在空中,似乎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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