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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直接,宫女脸不由得浮了丝红。
阮三自是想起他三年前的那个梦,他在梦里将他的元元压在榻里,百般玩弄。
想此,阮三生气站了起来, 他随了穆贵妃, 却不女气,生得格外英气。看着英姿勃勃, 偏偏下垂眼与面颊的梨涡让他多了几分天真。
可宫里谁不晓得,阮三的横行霸道, 与那天真半分不符。
阮三推开宫女, 有些恼道:“您不是说了姑母已经答应我和元元的婚事,这是什么。您又不是不晓得元元最是爱妒, 她要知道,不又闹个几天。”
穆贵妃一拍阮三的脑袋:“她还得守孝一年, 你要等,你就等去。我不管, 你不要就算。”
阮三这才笑起, 显出梨涡, 临走前又将宫女打量几眼。
见他走,刘女官有些不解:“娘娘可真纵了殿下,将来殿下到了那个位置可哪能独宠一人。”
穆贵妃面色淡淡:“男人嘛,你且看他欢喜这两年再说。”
贺元在双竹殿里,却不是阮三那间房,她长大了,晓得什么是避嫌。她在午睡,端的是副美人春睡图。无意露在外的手臂白生生的,让守着她的宫婢也不由看了呆来。
一从穆贵妃那回来,阮三就急不可耐来了贺元这。自贺意去后,贺元好久未进宫里,还是他求了情出府见天哄她。
那时,贺元足足哭了一个月,眼睛肿的不行,没有他可怎么办。明华半点不靠谱,贺意一去,就性情大变,跑了清涧寺长住,连贺元也不管。阮三每每想此,都想夸嘴自己。
贺元醒了,她睡得昏昏沉沉,眼睛满是雾气朦胧。一睁眼就隐隐约约感觉榻边有人死死盯着自己,定眼一看,才晓得是阮三。
阮三双眼亮起,慌手慌脚上了榻。
“你疯了不成,快下去。”贺元有些惊着,这可不是几年前,她可是大姑娘了。
阮三耍起赖皮,掀了春被就钻了去:“我今天干了好事,你得夸我。”
贺元往里面移了点儿,听此“哧哧”笑,她手指一点阮三高挺的鼻子:“你是狗啊,找我要糖呢。”
她的手指是被细细养出的富贵,那么一点阮三觉得自己全身都火急火燎起。又看她笑开,眼角都带了媚。
阮三往里扑去,将贺元捉进怀里,头往贺元身上蹭来蹭去:“汪,汪,给糖吃。”
这是他们自幼玩惯了的把戏,阮三总是这般挠她痒。贺元笑出声,又觉得有些不对。
她自是晓得了,掐阮三的脸,往梨涡那拧去:“你快起开。”
阮三这般不是第一回 ,前几年就有了这状况,还骗她说是生病,让她给摸摸。
“我病了,元元,我病了,快啊。”阮三拉着贺元的手往下摸去,他还想故技重施。
贺元见他一脸哀求,求她不行。她顺着他往下,然后死死一掐,疼得阮三忙坐起,叫唤:“坏了怎么办,你以后可愁死。”
贺元才懒得理,夏日热,她穿得少却还是起了汗。伸出脚踹阮三下去,她得去洗澡。
谁想连罗袜也未着,白生生,指甲盖都透着粉红。阮三疼痛还未消,就起了馋意,他抓着就咬一口:“你坏。”
气得贺元伸手打他:“快滚出去,你脏死了。”
等收拾好,贺元就后悔,数落阮三:“你让我进宫避暑怎么说的,说一个指头也不碰我。现在,你完蛋了,我要去外祖母那。”
阮三忙哭丧着脸,举手发誓:“好元元,我再也不敢。”
贺元不信他,她正在点口脂,轻哼一声:“去年你的混账话我还记得,谁理睬你发誓。”
听这话,阮三依旧没脸没皮,又想往那微嘟的唇亲一口。
贺元挡他:“走开,你忘了刚咬了哪。”
阮三讪笑:“我都不嫌呢。”又问:“什么混账话。”
贺元拍他脸:“你比狗烦。”
那时,贺意才去了大半年,阮三就悄悄说了心里话。要是姑父没去那么早,今年我就能正大光明和你一个榻里睡。
这般荒唐,气得她不行。
出了双竹殿,往太后那里去,路上遇见了阮五。阮五这几年变化不小,贺元都快忘了他小时还与阮三地上打过架,谁能想现在这副苍白羸弱。
两行人打了个招呼,侧身而过,阮三与阮五才互相看了眼。贺元晓得,他们如今势同水火。
太子一日未立,两人纷争就难断。
阮三不屑对贺元道:“他都是装的,可不是就为父皇夸他一句‘此子像我’。”
瑞德帝苍白病弱,阮五也仿了此模样。前不久终于被瑞德帝瞧在眼里,夸了句狠的。阮五自幼就没阮三受宠,这还是头回跃在阮三前头。
“画虎不成反类犬。”贺元帮阮三说话,她心中却是明白,舅舅的子嗣要说像他,也只有冷宫中的阮七。
六年前冷宫一事,贺元被撞得不轻,连舅舅也晓得。当即发了大火,怒斥阮七如其母卑贱,命人将冷宫至此封锁起来,将阮七与他母妃牢牢锁在里面。
阮三少了欺负阮七的乐子,还没乏味太久就与阮五开始了太子争夺,从此就没过个安生日子。
到了太后宫殿,太后仍在佛室里。她如今不是在寺庙就是在佛室,一听嬷嬷禀告,贺元就仿佛闻到那股檀香味。
阮三与邬嬷嬷搭话,说来奇怪,阮三素来眼睛在头顶,还是难得对一个奴婢这般好脾气。
邬嬷嬷看眼往佛室里瞧的贺元,对阮三道:“贵妃既然给了您宫女,您不该拒呀。”
阮三刹那红了脸,他慌张看向贺元,贺元正听此话看了过来。阮三忙急道:“你一个奴婢哪来这么多事。”就牵着贺元往里走,这还是他头回对邬嬷嬷说重话。
贺元是被他连拉带推进了佛室,一进,贺元扯开他手,抬头瞪他:“什么宫女。”
也幸得这是佛室最外,没闹了菩萨面前。
“母妃给的,我没收,哪能收。”阮三眨巴着眼,别提多真诚。贺元是信他,皱眉:“那奴婢就想挑拨离间,真烦,早晚弄走她。”向来依着贺元的阮三却没应她。
往里去,太后正在闭眼禅坐,听见响动睁开眼,和蔼一笑:“快过来,陪哀家坐。”
两人最是耐不住性子,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了话。
等打了坐,太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大多是问阮三。什么最近可有去宁国侯府,还在和小舅舅闹性子没。
阮三就答说小舅舅怎么这么迂腐,竟然同贤妃一系见天找他麻烦。太后连忙哄他说这是为他好,别气小舅舅。
贺元听得瞌睡要来,太后这才想起她,说:“元元,你娘最近可下了山。”
自贺意去后,明华眼中就没了长公主府,更没了她从前放不开的权利。就连瑞德帝对着贺元都感慨几句:“阿姐到底是女子。”
贺元摇头:“没,说是中秋才回来,我明日便去看她。”
一听贺元要上山,阮三变了脸。他连太后都不顾及,就抓着贺元哀求:“元元,你才来宫就要走。”
菩萨前这般深情,太后也不觉困扰,笑眯眯看着他们。
贺元脾气大,就要发火:“你缠着我,还不如多去写几篇策论,免得被阮五得了头名又给我抱怨。”
阮三顿时有些受伤,他的文字是不如阮五的。
太后见此和稀泥:“三儿又不是做状元,将来这些东西自是底下人做好,那阮五到合适。”
这言外之意贺元都能听懂,阮三也亮起眼。
“元元你既要上山,就劝你母亲回来。你说哀家说的,金都离不了她,圣上太操之过急。”
贺元早前就被明华细细叮嘱,无论太后说什么她只要点头应就是。贺元便乖乖点了点头。
又聊过一阵,贺元腿都盘麻了,太后才让他们走。一出去阮三就又高兴起,眉飞色舞:“元元,你不是说要在太后这睡,看来是你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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