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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我的鞭都舍不得丢,贺元你总该陪我喝一杯。”他看了看她腰间,耍起赖皮。

金丝软鞭也烫热起来。

贺元当即就想解下再扔过去,她却是真的舍不得。贺元已经习惯拿着鞭子教训人、吓唬人,离不了它。

她还未开口,阮三就又提高了嗓门。

“我陪你十六年,这鞭子随你八年,你看,贺元,我没走过。”阮三激动得舞动着酒壶。

贺元却打断他:“你是自欺欺人。”

阮三刹那就止了动作,他低了嗓,轻声道:“也好,总算你没把我忘个彻底。”

贺元没说话,沉默着抚了抚鞭柄。

好会儿,阮三才又问:“你的张嬷嬷呢,你离得了她。”

贺元心口一滞,眼眶当即红了起来,她颤着唇:“死了啊,被他害死了。”

谁能想,陪她二十三年,连明华都不能伤的的张嬷嬷竟因她而死,死得满城皆嘲。

阮三似安慰她:“别哭,不过是一个奴婢,哪里值得你哭。”

贺元不理,她带了哭腔:“都怪我,我眼是瞎的,看不出你们这些骗子。”说完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有些烈,滚进喉咙辣的呛嗓,贺元的眼又被咳出几滴泪来。

阮三却不服,他辩解:“我怎与他一样,我对你好了十六年,哪里骗过你。”

贺元懒得反驳,面上似哭似笑:“对我好,谁不对我好,王良也对我好。”

她想起在吴余的日子,她终于能忘记阮三,满心满眼都是王良。他们整日腻在一块,除了扰人的官务,谁也阻不了他们。

他对她多好。

“你们都是一样,我再也不会信人。”贺元哽咽道。

阮三这才颓然起,半晌才起了兴:“贺元,我离了你,日子过得不好,你开心吗。”

贺元没说话,她拿着酒壶倒起了酒。

阮三却自语道:“你不晓得,南城有多荒凉,我被圈在那,就像犯了罪。”

“连个小吏都能趾高气扬,就因他看守我?”

“我想你,可是又不敢想,一想就是你与那醉生梦死的金都一齐涌来,凭什么我在这。”

“他说我的错,贺元,我哪儿有错。”他似带了醉意,絮絮叨叨又期盼看着贺元。

贺元喝的急,眼泪也落得急,她说:“你活该。你被怎么对待都是活该,你该被圈在那,永远出不来。”

她连声诅咒。

“好,你说得对。”阮三猛地灌了一口酒。

贺元头晕了,脑子也混沌,她止不住说出口:“我要,我要有个孩子就好了。”

阮三来了兴致,他急切道:“你想要孩子,我有,有一个我最欢喜,他像你,你要我就给你。”

他方才还在说如何思念自己,转眼妻妾满堂,子嗣成群。贺元觉得再好笑不过。

她恹恹问:“怎会生得像我。”

阮三眼睛亮了起来:“他的眼像你。”

贺元嗤笑:“那是像舅舅,不是像我。”

阮三顿时没了话,求她:“你别提他。”

贺元哪里想得起来,她还在自问:“他这般对我,可是因我有不了身孕。”

阮三有些哀戚:“那样的小人你何必记着。”

贺元顿了顿,才说:“不对,他就没欢喜过我,他比你还坏,他就是骗着我,无论我有没有孩子。”

她眼睛红了,鼻头红了,双颊也醉起晕红。

最终伏在石桌上,大哭了起来。

贺元说:“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哭得悲伤至极,阮三看着,想为她擦拭眼泪,又瑟缩收回。他将那酒壶丢开,青瓷声一响,他下垂眼泛着红,“我后悔了,我的贺元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贺元听着了,抬起哭花的脸,将手边的酒泼在阮三脸上:“你装甚,你方才还笑我是弃妇。”

阮三脸上落了水,眼中慢慢滑出一滴泪,他说:“我就想要气气你。”

他二十四了,说起话来还是个傻子。

贺元觉着好笑:“那你该高兴啊阮三,你瞧你过得差,我呢,我也没好日子。”

“不高兴,我难受的要命。等我回金都杀了他。”阮三醉得不行。

贺元有些怜悯:“阮三,你怎么又忘了,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废王,就连王良也不怕你。”

阮三摇了摇头,他喃喃道:“你信我,你再信我一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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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5、中秋夜

到了中秋, 阮七来了信,说长公主府正在修缮,问贺元何时回金都。又说只要她回来, 明华的东西一样儿也不少还她。

他似是低了头。

传信的太监是贺元的熟人,先前被她砸破过额头的小丰。

小丰小心翼翼传着话, 生怕又惹这位娇客恼怒,他道完又悄悄摸了把已好的额头。

贺元眼波流转, 她道:“那是我不要的。”可不是他阮三能还的。

她向来这般脾性, 玉石俱焚。

既放上那把火,她怎还会留念,尽管那是明华留给她的,她难道要为此对阮七服软?

贺元摆了摆手,五桃就要送客。谁想小丰还有话说, 他不安的抬起头, 看向贺元。

贺元歪在椅上,她今日穿了身藕荷色长裙, 许是怕冷,又着了略深的罩衣。周身立时柔软起来, 一点也无那时在王府的盛气凌人。

小丰擦了擦汗, 窘迫道:“圣上还给郡主备了节礼。”

他说完,看向门外, 那群等候的宫仆中走出来一个宫女。这宫女身姿婀娜,捧着一盒礼盒, 偏生古怪的是竟戴着幕笠。

贺元嘲道:“谁缺他这点东西,拿回去。”

宫女却像是听不到似的, 径直走向贺元。二莲忙挡在贺元面前, 呵斥:“你这婢子好生没规矩, 郡主说了不要!”

小丰忙补充道:“圣上说这是御赐,不许您拒。”

那宫女她缓缓跪下,将礼盒向前一捧。

徐嬷嬷不在,贺元房里都是五枣做主,她自是不得看贺元胡闹,就走来接礼盒。

宫女交过礼盒,抬起脸,突然伸手将那幕笠揭开,涩嗓道:“圣上还让奴婢带了话。”

惊得最近的二莲“啊”一声叫出,“还不把她带下去!”三桃倒吸一口凉气,就往外唤人。一时惊慌成一团乱麻。

小丰又跪下来,颤声道:“是圣上的意思。”

几个丫鬟就要为贺元遮住这不堪之景,偏贺元依旧看见。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在场的人都能看出,这张脸与贺元四分相似,却被从中到左一道已经结疤的鞭痕毁了干净。

她还弯了唇,对贺元笑:“圣上说,他有些想您。”

贺元惊得站起,脸色发白。她自是晓得这是那日被她鞭笞过的妃子,谁想还能再见。

“滚,给我滚!”贺元的嗓音尖利嚷道,她胸口刹那翻滚开来,直让人喘不过气。

几个丫鬟不知晓前因后果,见贺元被惊吓,俱气得不行,却又是阮七的旨意,只得将气撒给小丰。

小丰忙扯着那毁脸妃子走,妃子偏偏回头对着贺元笑,还伸手摸着那道鞭痕。

内室又乱作一团,贺元白得吓人,她死死抓着扶着她的三枣,生生抓出印子来,“他是故意的,他要折磨我!”崩溃般道不停。三枣忙安慰她,劝她,又拍着她的背,贺元表情才稍稍舒缓。

闹剧一止,五桃看着手上的礼盒,局促问:“郡主,这。”

贺元才看去,她不安道:“你拿过来。”

五桃捧着礼盒走来。

那礼盒模样老旧,花式仿佛还是好多年前的宫中款式,是个点心盒,贺元见惯此物,不以为意。

她舒口气,厌倦道:“给我往外砸。”

五桃自是听话,将盒子一丢,盒子竟是空的,孤零零散了开。

贺元不解其意,憎恶道:“疯子。”

晚间,太皇太后摆了团圆宴,不过三人成宴,一桌素斋,甚是凄凉。贺元与阮三各坐一旁,从入座到开宴,贺元是一眼未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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