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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只觉她娇滴滴不行。

他怨道:“这宫宴还要许久。”

殿中,歌舞笙箫却是开始。

贺元看了会儿觉得闷得慌,要出去赏月,她能出行自如,阮玉却不行,只得眼巴巴看她,让她快些回来。

而女眷中,有人见此,也起了身,正是乐安。

承珠殿外有一高阁,最适赏月。

宫仆早早备好水幕,照得夜空的圆月落了水,让贵人赏看。

贺元今日着了淡紫襦裙,腰带更为色浅轻盈,她站在月下,倒有了出尘之态。

伴着承珠殿的笙箫声赏看圆月,贺元却不由想起了去年大明山的冷清。

身后传来梯阶响动,贺元回首,乐安正走了来,手里还拿着一壶白玉酒。她身姿摇晃,对着周遭宫仆一摆手,“给本宫下去。”

却没人听她。

还是贺元开了口,才得退下。

乐安仿佛醉了,她摇晃走来,低低笑:“表妹还未坐上后位,已有了后权。”

贺元懒得理她,她往旁一坐,拿起案上摆好的小饼,还未入嘴,乐安又在说:“表妹,今年月亮怎么不圆呀。”

那夜空中的月亮似了白玉盘,哪里不圆。

乐安入了座,怪腔怪调道:“你怎么走得那般急,我走时,七弟可是被妃嫔围住敬酒呢。”

贺元冷冷看她。

“怎么,生气了?有什么好气。”乐安笑出声来。

她压低了嗓,作出神秘模样,“歌舞好看吗,可都是七弟的妃嫔呀,元表妹是不晓得罢。”

说了一半便不开口,等着贺元问她。

贺元耐不住性子,嗤道:“你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乐安见得逞,笑着往贺元心口扎着刀子,“不晓得每年中秋宴夺得头筹者,可都得侍寝呀。”乐安轻描淡写往贺元心中扎着刀子。

果不其然,贺元神色大变,她眸色闪过一丝难堪,“去年呢。”

乐安古怪看她,“自是照例。”

贺元羞恼不已。

她今日还口口声声说阮玉多欢喜她,可在去年那日,她受着从未有过的苦,他却心安理得睡着旁的女人,还派人羞辱她。

贺元按下心中愤恨,强撑道:“今年怕是不得照旧。”

乐安往杯盏倒着酒,却是不屑,“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能防一世。”

“表妹啊表妹,你既要为后,这些事哪里能逃得过,难不成还想着独宠。你要知晓,妃嫔可得独宠,皇后可是不行呀。”

她饮下盏酒,似为贺元叹气。

小饼落地,贺元恶狠狠瞪她。

乐安捂着嘴娇笑,“你看你气得,这不也好嘛。”

她的视线转至贺元的肚子,“到时候,你再抱养过来。”

贺元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乐安半站起来,近身悄声道:“我说啊,贺容的妹妹正好适宜。”

她疯疯癫癫,神神叨叨,贺元伸手一把抓着她下巴,“你该庆幸我没了鞭子。”

这话一出,乐安乖觉起来,似那懵懂小孩,自个儿捂了嘴。

贺元才甩手放下。

“我就不明白,表妹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守着一个男子有什么好呢。”乐安嘀嘀咕咕不停。

她神色迷茫,“他敬你,你就是了皇后,不敬你,就是玩宠。你怎么还信这样的爱呢。”

她这般古怪,贺元眸色渐渐浮现怜悯,“乐安,你竟然用了药。”

乐安才几分清醒,见贺元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乐安,你完了。”

“不,不会。”乐安焦躁起来。

贺元却没再看她,她站起身,望了眼月亮,朝下走去。

·

贺元要出宫,宫禁也拦不住她。

外已夜色当空,圆月高悬。

白日的侍卫正好当值,小心翼翼带着贺元去往关着王良的杂屋。

那杂屋是侍卫随手让手下找的,这一去才知晓尴尬。原来这街道比邻好几座花楼,这中秋夜,也闹腾异常。

贺元坐在马车里,她往外一看,轻道:“他们不过中秋的吗。”

四周跟着的宫仆垂头不敢答话,侍卫们自是不敢乱言。

长久沉寂下,贺元心中冷哼,男人啊。

她不禁又开口,“你们主子可来过。”

侍卫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慌张道:“这般腌臜地,圣上怎会踏足。”

贺元更是冷笑,是了,宫里的百花怕是都看不过来。

等到了杂屋处,四周吵嚷更显得此间僻静,往外看去,连烛火也未点。

侍卫殷勤的将门打开。

屋内黑漆漆的,更无烛火,只靠那窗外的暗淡月光。

身后宫仆忙不知从哪找来烛火,燃亮了杂屋。

贺元才看见王良,他正坐于靠窗椅上,面前的案桌摆了几叠小饼。

他仿佛没有喜怒般似的,温和道:“你来了。”

贺元挥走身后人,屋内,只剩了他们两人。

这对昔日夫妻如此作态,令屋外的宫仆忍不住私语,“这要是知晓,咱们都要完蛋。”

侍卫面无表情,“打从出宫就晓得。”

宫仆连忙闭嘴。

贺元走来,盯着叠中的小饼,嗤道:“这帮人倒也谁不招惹。”

王良拈起一块小饼,“滋味不错。”

“元元,可要一尝?”他伸手递来。

贺元还没发脾气,王良就已收回,他低声笑,“这般哪里能入的你眼。”

就如此刻。

明明还有空椅,贺元宁肯站着,也不会再坐。

王良眸色一略贺元,“元元还是这般,中秋时总爱扮那月中仙。”

他们在一起时,也是过了足足六个中秋。

“哦,不对,这般说你会生气,我得说,”

“够了。”贺元打断他。

“得说我们元元胜似月中仙。”王良轻道。

贺元怔怔看着他,她拈起碟中的小饼,朝王良脸上砸去。

她放缓了动作,一个又一个。

月下君子般的王良那张脸立时沾上不少油污碎渣,看着狼狈。

贺元开口,“你说起旧事,我听着有些恶心。”

似乎每每见这张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皮相受了脏污贺元就会愉悦。

她心情好起来,“你最适宜这般模样。”

王良似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只道:“元元,手脏了。”

贺元才想起,她看着自己那只手,沾染不少油污,有些厌弃。

眼前一张手帕递来,王良说:“擦擦吧。”

贺元自是看见那帕上绣的什么。

青竹。

分明是心仪女子为他所绣,自是柳氏。

贺元更加恶心,“滚。”

王良似是无奈道:“元元你从未为我绣过甚。”

他却看见当今天子有意无意炫耀过的香囊,那般粗制滥造,出自谁手,他心中晓得。

贺元不应他。

她往窗外一看,夜空圆月,周遭花楼声更是清晰传来,暧昧迷乱。

“这般中秋好吗。”

贺元故意问道。

王良轻笑,“圆月佳人,再不得妙哉。”

贺元轻点头,“以后也如此吧,你既这般高兴。”

话虽如此,心中却几分焦躁,她讨厌王良每每怡然自得的模样,那层假象仿佛不得已撕开。

思此,贺元恶意道:“我已让人去王府通禀,说你今日在花楼,不回了。”

她露出笑,“你府里人当你去花天酒地,可哪晓得你被困在此,只得听听声音。可怜呀。”

王良看她却像个耍着性子的孩子。

他一开口,似是教她。

“元元,这种感觉好吗。”

“什么?”贺元没懂。

“傻元元,这就是权利呀。”王良的声音似带着蛊惑般,他音调愈轻。

“你能随意玩弄我,要我生死,这就是权利。”

贺元眸色暗淡,“我要不了你死。”

她露出几分委屈来。

王良却一步一步教她,“没有关系,等你做了皇后,总有法子。”

他唇边含笑,“皇后,可不是有名无权的郡主,也不是昔日区区三品的探花夫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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