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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嘉学起大人模样照顾她,还要哄她喝药。
贺元一病更爱哭,眼泪说掉就掉,“还是你最好。”
不得伤她。
阮嘉以为她被苦着,跑去拿了蜜饯,乖巧道:“姑姑,吃了就不苦,别哭了。”
贺元啊,更难受了。
她都不明白,阮玉怎会突然如此。
前几日还爱她要死,眨眼就成了这般。
她摸着疼要命的心口,这才懂了什么叫帝王之爱。
·
待病好,贺元也懒得做样,丝毫不去佛室,更别说烧香祈福。
成日与阮嘉在块儿,听得他念书舞剑。
阮嘉才念完话本一段,见着贺元又在发呆,他凑近,小声道:“姑姑,我们走吧,我们回南城。”
贺元顿时回了神。
她定定看着面前的阮嘉。
阮嘉童言童语,“姑姑呆在这儿不开心,有甚好呆。”
他这般懂事,惹得贺元眼泪包作一团。
她摩挲着阮嘉的头。
她想,她凭甚要走。
她生来就该享尽荣宠富贵。
哪里能离开金都,去那穷乡僻壤。
如今,阮玉这般待她,不过因他是帝王,有权琢磨不透心思百变。
不再是往昔看着她身影的卑微阮七。
贺元满心苦涩。
他一口一个欢喜她,待她如此决绝。
一个“不想见”就软禁她!
丝毫不给她半分尊重。
哪里是他的妻,他的后,分明只是玩物。
若是有一日,他彻底厌她。
定不会为她守身,不要子嗣!
贺元想此,眼泪顺着眼眶溢出,鼻头红得不像样。
“姑姑,别哭啊。”
阮嘉慌张的伸手为她擦泪。
贺元才又看他。
阮嘉乖巧听话,爱她护她。
冬至与韩方的醉言再次回旋脑海。
那日贺元不过是随口一说。
可如今,贺元竟真有了这般打算。
若是,阮嘉成了太子。
若是,她不再是傀儡皇后。
婚前,王良种下的那颗种子。
终得生根发芽。
作者有话说:
汪~!
嘤,我也没想到,还没结局!
不过下章真的是结局惹!\ufeff
第74章 74、全文完
冬风阵阵。
屋檐一排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曳, 飘起点点喜红。
贺元立于檐下,抱着阮嘉的斗篷,神不守舍。
阮嘉正给她舞剑。
风一起, 梅花吹落,飘散开。
一朵落梅端端正正坐在剑中央。
阮嘉觉得有趣, 他摘下梅,往贺元那跑。
“姑姑, 我送你。”
他已有小小少年模样, 双眸期盼。
贺元回了神,她没听清,只递给他斗篷,“穿着吧,冷了。”
他穿好斗篷, 看着贺元微肿的眼, 小心翼翼道:“姑姑,您别担心。”
贺元一听, 又要哭。
她不理他,往里走。
阮嘉才打开手, 丢掉捏碎的落梅。
一进屋, 贺元又拿起枕边信纸。
前日,王良送来。
随着贺元的入住清涧寺早封了寺, 他的门路也只得带了封信。
寥寥几句,看者惊心。
贺元差点晕厥。
远在许城的阮玉出了事, 他病了,正连夜赶回。
这消息几乎惊动了满城权贵。
贺元却被隐瞒。
如若不是日益增多的侍卫, 她怎么也不会信。
贺元这才明白, 为何年节将至, 看管后宫的嬷嬷不来劝她回宫。
她不能回。
贺元看着信哭得不停,她晓得事态严重,她是恨死阮玉。
阮玉出事是活该,是他报应。
可她一想,哭得更是凄惨,她才不想阮玉死。
她哭哭啼啼的就要往许城去。
她要见他!
侍卫不肯,不许她出去。
一口一个让她放心,她如何能放心。
她满心都是阮玉,她抹着眼泪,心想这回她就不生他气了,她大大方方原谅他。
只要啊,阮玉能活着。
身边最先知道的,是阮嘉。
阮嘉虽不喜欢阮玉,但也得变着法子安慰贺元。
就如此时,阮嘉进了屋,看贺元拿着信,眼泪一个劲儿掉。
他只得上前干巴巴道:“就这几日了,一定没事。”
他自己都不信。
清涧寺的防守越加严密,他虽小,但也明白。
如果阮玉真死了。
没有子嗣的贺元就是众矢之的。
贺元捏着信,哭道:“我去找,”
她说了半截,不肯说了。
她能找谁。
贺家早败了。
阮嘉立时鼓起他还有婴儿肥的脸,“您可别信王良,他是坏人。”
贺元一丢信,她咬着唇,心如打鼓。
她想找的,是韩方。
可也只是一想,她是再不会见他了。
·
年节将至,兆头不佳。
金都权贵没人过好这个年尾。
王良的信又来了。
是让贺元早做打算,不少世家已经盘算起嗣子的人选。
如若一旦成真。
贺元这个太后是坐不稳。
贺元气得要撕烂信纸,阮玉还没个确切消息,这些人就变起脸。
王良还当她是傻子,她难道不知晓他的打算。
他胆大包天,想做托孤臣。
贺元看着费心哄她的阮嘉,心里又何尝不清楚,阮嘉没半点儿机会。
可是,与虎谋皮。
更是骗她一次又一次的王良。
贺元满心焦灼,心态到底有了变化。
谁都知晓,太后比皇后有意思。
她又恨起阮玉,让她遭这些罪。
最终,她回了信。
·
这年除夕宴,竟在了清涧寺。
阮嘉是欢喜的,他看得出贺元的愁绪,将欢喜小心隐藏。
贺元倒没哭,只是发呆。
她想起去年,阮三还在呢。
今年,只有阮嘉。
在此时,宫中来人,带来圣旨,请贺元回宫。
贺元眼泪立时掉了,对着传旨的太监絮叨不停。
“他可好些,几时回的,怎么才告诉我。”
她一点儿也不掩饰,哭哭笑笑。
太监将她请入马车内,叹口气道:“娘娘,圣上才回了殿,半晕半醒,不太好。”
阮嘉看着远去的马车,他垂下眼。
一桌的菜肴已然冷却。
贺元慌张起来,半掀起帘子又要开口,被太监阻挡,说回了宫定全权禀告。
贺元的眼,鼻头红了一块儿。
她怕极了。
总算进了宫,一下马车,往承金殿去,那太监当真絮叨起来。
说得贺元心惊肉跳。
离殿门几步,贺元哽咽道:“到底是何病。”
虽然正主不在宫殿,承金殿也是细细打扮,没一丁点冷清。
檐角高悬着的灯笼上画着的是夫妻和美恩爱模样。
太监抬起头,满脸难过,“您知道许城,是时疫。”
是了,来得这般迅猛的病情,又是灾情连连的许城。
贺元的步子几乎立时停了下来。
她惊疑看着太监,方才落的泪还未抹尽。
素容依旧艳媚,无半丝狼狈。
四周伫立着的宫仆,邻近的太监几乎都看见了。
贺元那张尤物容颜上,闪过了迟疑。
她站在那,竟不敢进去。
贺元啊,她是怕死的。
是啊,谁甘心死。
此时,殿里急匆匆蹿出太监,焦急道:“娘娘您可算来了,圣上等着您呢!”正催促她。
贺元满心惶恐,最终,往里走进。
殿里弥漫着药味。
一进内殿,殿门被拉拢。
仿佛再回那几日的软禁,贺元心绪再难平静。
走进殿后,一眼见着床榻上半坐起的阮玉,正看着她。
阮玉肤色已成惨白,眼下一片青黑。
似乎瘦了。
看着凄惨。
贺元难过起来,脚步却缓慢。
阮玉开口,他嗓音沙哑,“表姐。”
贺元一听,眼圈立时红了,脚步快了些。
阮玉往旁边一看,“表姐,把药拿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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