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1 / 1)

加入书签

('

燕长临道:“如玉不必这么感动,日后我还会更关心宁小姐的。”他还以为沈家堂姊妹情比金坚,沈如玉因此感动到无以复加呢。

“皇兄惯会打趣儿。”不远处,传来一道莺歌般清亮的声音:“子衿武堂内,都是一群不学无术的人,若说武学排行,那群人都在最末流,沈宁作为沈家百年武将之后,又曾被先皇和父皇相继夸赞过,拿个子衿的考核第一,九皇兄怎生恭喜?这应当是沈家的耻辱吧?”

来人华服着身,穿得姹紫嫣红,几乎把所有明艳的颜色都穿在了身上。

分明眉目还很青涩,年纪轻轻的,却挂了一脑袋的珠光宝气。

宛如行走的太阳,满头珠玉,斜插步摇流苏簪,摇摇晃晃的啷当作响,还刺拉拉的晃人眼球。

排行十二的明华公主燕玲珑被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出现,似那迎风盛开的牡丹,行为举止,一颦一笑,都彰显着“富贵”二字。

而围绕在十二公主的青年和姑娘们,曾经都是在燕京学宫跟在沈宁后边的那些人。

除此之外,还有顾景南、蓝连枝两位。

“明华公主所言甚是。”一位折扇轻摇,俊秀肤白的青年说道:“作为衡阳宗师以前的爱徒,纵然结束了师徒关系,此番作为和成绩,也实在是太丢衡阳宗师的脸了。”

沈如花赞同道:“传去别国,丢的是大燕朝的脸呢。”

明华公主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并肆无忌惮的言谈:

“我府上的李婶,出去买菜,听人说现在坊间都说什么好母鸡就得日日下蛋,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只能被宰了。”

“这话说的,让我们宁小姐情以何堪。”

“诶,想到当初我与宁小姐同楼饮酒,骑马过郊园,就觉得晦气。”

“她今年的岁数是十八吧,那还是比土鸡要好看的。”

“再好看,也不过是景南哥不要的东西。”

“……”

这群作为曾经和沈宁交情最深的朋友,如今话说的一个比一个难听。

不似权贵名门的孩子,倒像是市斤上的长舌妇。

沈如玉听着这些话满含笑意。

这会子,沈家的马车停下。

偌大的马车,垂着厚实的布帘。

在一群华丽的马车之中,这一辆马车,颇显得陈旧,有种难言的历史感。

沈修白和沈青衫兄弟俩人,分别走了下来,一左一右的拉开了厚帘。

沈宁身穿素净的长裙,未施粉黛,挽着最简单的发髻,只斜插着一根旧年的流苏玉簪。

她款款走下马车,在深秋的日辉下,白的宛若生光。

只是……

她有一双不算好看的手。

那是习武练枪十五年,并洗手作羹汤三年的手。

尽管如此,却依旧如月光般的白。

白到,晃眼。

第48章 君二公子,当真是个孝子

“别往心里去。”沈修白压低声音道。

“嗯。”

沈宁按捺住想要冲过去大干一架的沈青衫,随即攥着弟弟的手,和沈修白同步走向了明华公主、燕长临等人,款款行了个礼,端的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而后,望向了明华身后的紫袍青年,语气平淡道:

“君二公子,当真是个孝子,竟当众夸赞令母是个会下蛋的好母鸡,如此孝行,感动天地。”

“沈宁,你怎能侮辱家母?”君二公子咬牙切齿。

“原来是侮辱啊,君二公子不解释,我还真不知晓呢。”

沈宁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君二公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君二公子与令母有何过不去的节呢,何须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侮辱令母?”

君二公子的话原是想侮辱沈宁,却不曾想沈宁的嘴比之三年前,凌厉了不少。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了。

沈宁见君二公子哑口无言又气到不行,唇角轻勾起了若有似无的弧度。

眼前的大多数人,都是她三年前的旧友。

曾几何时,一起喝过酒,骑过马,如今却不得不针锋相对。

沈宁敛起了思绪,眸光冰冷的望向了一袭霓裳如开屏孔雀般的明艳少女,“李长月,你既说当年骑马饮酒是晦气之色,足以见得贵人多忘事。”

李长月下意识就对沈宁有长伴多时的恐惧感,瑟瑟的往后退了退。

“沈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看来长月姑娘忘了当初为和我去郊外玩,对我端茶送水,揉肩捏腿,甚至还长跪了三个时辰,我才心慈手软,带你一程,才让你有机会接触到明华公主。”

沈宁说到了这里,语气的尾音拖到很长,还低沉了不少,问:“长月姑娘莫非是在说明华公主晦气?那你可真是狗胆包天啊。”

“我没有,没有……”

李长月吓得脸庞煞白到毫无血色,着急到几乎快哭出来了,“明华公主,我……”

“啪!”

明华公主反手一掌,直接甩到了李长月的面庞。

手指上熠熠生辉且尖锐的“护指”剐过李长月细嫩的皮肤,登时留下了几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李长月抬手捂脸,又吃痛的放下了手。

低头一看,手上有些刺目的血迹。

她惊恐的望向了明华公主,忙不迭的跪下来,低着头说:“明华公主,长月并无此意啊,是她沈宁曲解了长月的意思。”

明华公主好整以暇的把玩着精致的护指,淡漠的扫了眼李长月,“不长眼的东西,也敢在本公主面前作祟,这次饶了你,再有下次敢乱说话,本公主定是拔了你的舌头丢去喂狗。”

沈宁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心如明镜似得,清楚明华公主这是在杀鸡儆猴,一派威风都是做给她看。

“是,是。”

李长月接连磕头数十下,“公主教训的是,长月下回再也不敢了。”

“哼。”

明华公主傲然的轻哼了一声,方才正眼看向沈宁。

数年前的她,亲眼目睹皇室中人和权贵世家的年轻一辈,都喜欢跟在沈宁身边。

那时她还是个备受冷落的公主,乞求父皇的宠爱,可恨连父皇都对沈宁赞不绝口。

不过短短的三年,她与沈宁,便如清尘浊水了。

她要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沦为泥潭浊水的沈宁。

“沈宁,好久不见。”

明华公主笑着说道:“听说燕京学宫暂不收你,你怎么不与本公主说一声,本公主可为你帮忙说情,毕竟你也不是贩夫走卒的女儿,而是沈家所出,怎能在子衿武堂与那些三教九流混到一起去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家没落,怪我大燕皇室苛待沈家呢。”

“明华公主,慎言。”

沈宁缓抬右手,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明华公主蹙眉。

沈宁:“燕玄宗幼年之时,是王府车夫的儿子,也就是公主口中的贩夫走卒。燕玄宗推翻前朝登基的那日,对着大燕的文武百官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车夫之子,也可称帝。后世大燕皇室若有负于天下人,他盼望有英雄群起,推翻荒道。公主这话,可是大不敬的话。”

“沈宁,你以为你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胡说是非吗?本公主不是吓大的。”明华公主喝道。

“公主当然不是吓大的。”

沈宁言笑晏晏,“只是公主在冷宫长大,如今的万千宠爱来之不易,我这是担心公主因一时的失言而断送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跟着明华公主的李长月、君二公子、沈如玉等人闻言,俱是精神一震。

明华公主最大的忌讳,就是在冷宫生活的那些年。

活的,怕是连街边乞丐都不如。

上回有个权贵之女,无意提了一嘴。

不出三日,就溺死在湖边。

她沈宁怎么敢的?

蓝连枝看着沈宁,有些出神。

顾景南抿紧了唇瓣。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