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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二公子鼻青脸肿的疼痛,却有几分沾沾自喜。

不管怎么说。

这凌空庄的宗师讲学里,丢脸到连狗都不如的人不知他一个,还有顾将军呢。

回去挨的板子估计能少些。

白鹤亭上。

只闻“Duang”的一下,沈宁便把体重巨大的大白放在了椅上。

旧师李衡阳坐在桌前,望见一只大狗,眉峰跟着抖动了好几下。

站在李衡阳身后的女弟子,是个年纪尚小的女孩,眼睛就没从大白的身上挪开过。

“晚辈沈宁,见过衡阳宗师。”沈宁拱手。

“礼貌了不少。”李衡阳淡淡道,“来,下一盘。”

桌上,放置的不是围棋,而是古形象棋。

沈宁悠悠坐下。

故人相见,没有针锋相对,如流水般平和。

李衡阳下完一棋,道:“象棋大有讲究,既如兵法,也似处世,有人愿为王称霸天下,有人是马飞天走地,沈宁,你呢,你是什么?”

沈宁并指推了个“卒”字——

“晚辈此生,愿为走卒,步履虽缓,却不会后退一步。”

李衡阳拿棋的手蓦地僵住,亭外的风吹来掀起了他鬓间灰白的发。

第55章 戍边征战三年,立下赫赫军功

“走卒啊……”李衡阳若有所思,低声自喃。

好一会儿,笑出了声,乐呵地道:“你与北渊王,却是选了同样的棋。”

“王爷?”

“他也走卒,不过开局就将了老夫的军。”

李衡阳说到这里,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宁闻言,却是诧然,实在想不出燕云澈那是怎么个下法。

李衡阳见她迷惘,便解惑道:“他说他的走卒,与世上庸人截然不同,要打破万恶的世俗章法,从而成为一步登天的人中龙凤,故而回回与他下棋,都是他赢。”

沈宁低低的笑出了声。

这般狷狂无章法的棋道,确实像是燕云澈那等人能干出来的事。

“伤好了吗?”李衡阳问。

沈宁波澜不兴的眸底,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放在桌面的手,长指轻轻蜷起。

李衡阳:“灵珠。”

立在后头的女弟子,梳着尽显俏皮可爱的飞仙髻,水蓝色的华衣覆身,衬得肌肤雪白。

灵珠“嗯”了一声,拿出了两个晶莹剔透的药瓶,放在了沈宁跟前的桌面。

“沈小姐,这是师父这几年来出入江湖,游历北墓山和神农海,特地寻来的药水,能根治沈小姐右手的旧伤。至于另一瓶的药水,是专门针对烫伤后遗症的。”灵珠细心的为沈宁介绍。

沈宁轻点了点头,红唇轻勾,“宗师知道我与顾景南的事了?”

“上京城,何人不知女子休夫第一人?”李衡阳拂袖哼道:“下去吧,莫听信了灵珠小丫头的话,以为那药水是我为你寻的,不过是旁人不要的,丢了也是丢了,倒不如送你,还算是物尽其用。”

沈宁面庞含笑,从容淡然的收下了两瓶药水。

小老头还是像从前那样,性子拧巴得很,能直言的话非要拐弯抹角。

为了把两瓶药水送出去,还要办一个武道讲学。

殊不知,数年前李衡阳拒绝讲学的时候,挥袖说过:“所谓讲学,就是冠冕堂皇的坑蒙拐骗,假仁假义伪君子做的事,我李衡阳此生绝不讲学!”

想到这里,沈宁眉眼间的笑容温和了许多。

她妥善的存放好药水,向李衡阳弯腰作了作揖,才准备走出白鹤亭。

“沈宁。”

李衡阳苍老的声线从后边传来。

沈宁步伐顿住,原地不动。

李衡阳说:“当初怎么走出去,如今就怎么走回来,要昂首挺胸,也要堂堂正正。”

“好。”

沈宁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跨步离开白鹤亭。

“瘦了。”李衡阳叹息。

灵珠眨巴眼睛,不理解地问:“师父,你老人家明明很想大师姐,为何不认?”

“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师父的人,为师凭何去想?”李衡阳冷哼。

“汪!”

趴在椅上的大白,忽而叫了声。

随后在师徒的注视之下,趾高气昂,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灵珠耸耸肩,撇撇嘴,对师父的口是心非看破不说破。

……

白鹤亭外,都在猜测李衡阳为何要单独见沈宁。

明华公主道:“以本公主对衡阳宗师的了解,衡阳宗师定是去训斥沈宁了。”

沈如玉:“数年前,沈宁堂姐为了顾将军,背负逆女和不孝徒的骂名,几载时光都难以洗涮干净 。而今全城都在取笑沈宁,顾将军却是抱得美人归,真让人不禁唏嘘。”

她虽厌恶沈宁事事都压自己一头,但沈宁怎么说都是沈家人,顾景南的所作所为依旧让她不齿。

顾景南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如玉小姐莫要误会,本将也是为了大燕。”

“好一句为了大燕。”

沈如玉拍了拍手掌,“看来大燕没了你顾景南,怕是得亡国了呢。”

“如玉小姐慎言,这可是掉脑袋的话。”顾景南脸色一白,骤然喝道。

沈如玉自知失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会儿。

沈宁拂开雪纱,从白鹤亭徐徐走出。

顾景南走来,问:“衡阳宗师训斥了你吗?起风了,你也是的,出门怎么不知多穿两件衣裳,披个披风也好,你身子一向不好,就算不在顾府,也得照顾好自己。”

沈宁不知顾景南是为了展现他的重情重义从而不让人说闲话,还是虚伪惯了,才作出这令人恶心的姿态。

“景蓝。”

她轻轻的唤了声。

顾景南眼前一亮,心中大喜。

他便知晓。

一个会为了他放弃荣华富贵的女人,怎么可能对他决绝?

虽然两人已经和离,但在顾景南的潜意识里,沈宁一直都是他的女人。

“我们走吧。”沈宁又道。

“好。”

顾景南眉开眼笑,就要去抓住沈宁的手。

却见沈宁伸手接过了大白嘴里咬着的绳子,牵着大白施施然的走进人群之中,吝啬于多给顾景南一个眼神。

那一霎,顾景南心如刀割。

蓝连枝从始至终都是沉默寡言的。

她远远地望着自己心中英勇无比的男子,竟会去做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黛眉淡淡的蹙起。

“沈小姐不愧是将门之后。”明华公主笑道:“本公主听说,被衡阳宗师训斥过的人,多数都会被吓哭,沈小姐却这般的淡然处置,本公主佩服。”

“哪里哪里,公主不必佩服,多努把力,加把劲,你也能做到的。”沈宁一面撸狗,一面笑吟吟的说。

明华公主的嘴角轻抽了好几下。

这厮,还真当自己是在夸赞她?

明华就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女人。

现在的沈宁,比之数年前风华冠绝上京的沈家千金,更加的让人讨厌了。

……

太子妃和宋青玉低语了几声,便拂袖朝众人说道:

“诸位,请入武场,衡阳宗师将要讲学了。”

一席话,叫人沸腾如水。

众人陆陆续续的进入武场。

灵珠将白鹤亭四面垂下的雪纱都挽了起来。

雾色未消,却足以看清衡阳宗师的庐山真面目。

“叮~”

衡阳宗师枯老的手随意地拨弄了下琴弦,发出一道闲散懒倦的音。

“本座听闻,顾将军戍边征战三年,立下赫赫军功。”

“哪位,是镇国将军啊。”

无数双眼睛,都望向了顾景南。

顾景南的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

若能被李衡阳看中,成为李衡阳的弟子,他来日的地位,只会水涨船高,拥有无限的风光。

第56章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顾景南似要拜见皇帝般,甩了甩两手的袖子,又整理了下束发的玉冠,方才昂首挺胸的往前走了几步,清了清嗓子,昂声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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