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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吸了吸鼻子,“小姐曾经跟奴婢说过,不可恨屋及乌,但能爱屋及乌,纵苦,也要苦中作乐,奴婢一直都知道呢。”
祈福节这天的晚上,采莲的爱情死了。
许是早就死了。
只是在这天,她才肯接受罢了。
沈宁并未多说什么。
情之一字,向来由不得人。
就像天色将亮未亮最是好看和期待,然而当看见朝阳破晓的时候,又会觉得不过如此,之后周而复始。
……
次日,天还没亮,沈惊风就来了清幽堂。
“小宁,有消息了。”
沈惊风喜道:“找到了埋尸的地方,果然,袁步丞一死,解忧楼那边就以为沈家迫于压力急于结案,想趁沈家疏忽转移尸体。”
“影卫暗中跟踪调查,发现昨夜祈福节,城郊有人行踪鬼祟,是要转移尸体去远地焚尸。”
“影卫并未将其拿下,父亲觉得对方不只有一处藏尸,想让对方继续转移,到时直接一次性拿下。”
沈宁闻言,不着妆色的眉目染上了几分欣喜。
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峰淡淡地颦起。
“此事干系重大,当初纳兰晴的事就瞒过了影卫,而且不排除纳兰晴背后之人与北幽之案有关联,影卫暗中跟踪,岂能如此轻而易举?”
沈宁警惕了起来。
沈惊风微笑,“有暗部的人帮忙,方才事半功倍。”
看着沈宁的眼神,多了一丝无奈地宠溺。
时隔数年,他这个妹妹,愈发的小心谨慎了。
沈宁当即松了口气,“原是如此,有暗部相助的话,确实很快。”
北幽之案终于有了突破口,对于沈家来说,是比过年还高兴的大喜事。
而在傍晚的时候,影卫又来了新的好消息。
便是甄府的树梢上,有红丝缠绕。
此乃她和甄夫人的约定。
当晚,沈宁便孤身前去与甄夫人相见。
即便未曾提前说好,就直接去了东墓园的外边。
果然。
甄夫人身穿斗篷,远远地等候。
“沈将军。”
甄夫人温声开口,刚要行礼就被沈宁拦住。
“沈宁是晚辈,夫人切莫多礼,我见甄府树梢有一抹红,夫人深夜与我相见,可是有话要说?”
甄夫人摘下了头上的斗篷,反抓住沈宁的手腕,眼眸泛红,泪光潋潋,紧攥着沈宁的腕部说:
“将军,我从家夫那里得知,半个朝堂的官员都有参与此案。”
“不仅如此,他们还私下把女孩卖给江湖上的宗门,赚了很多的钱财。”
“据我所知,京中被羞辱致死的女孩尸体们,已被他们销毁。”
“他们正在筹谋,害你沈家,切莫要相信任何的蛛丝马迹,一旦上了他们的当,沈家大厦倾塌,战神府邸将不复存在!”
甄夫人异常的激动,嗓音越到后面,越是哽咽发颤。
就连抓着沈宁腕部的手,都在猛然加深力道。
尖锐的指甲,一点点的,割裂沈宁的皮肤,留下深红渗血的痕迹。
“将军!”
“定要记住,他们即将害沈家。”
“我虽不知具体,我夫也只是大理寺少卿,不会知道太多。”
“但我可以万分肯定!他们已经拿出鱼饵,来钓沈家了。”
沈宁吃痛于腕部深深镶嵌的痕迹,面上却未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心疼地望着情绪难忍的甄夫人,立即道:“甄夫人,你今日不惜危险相送的消息,对我沈家来说太重要了,晚辈谢过夫人,也代北幽枉死的百姓和牺牲的战士们,谢过夫人。”
到了后边,沈宁虔诚地作了个长揖。
“我趁夜出来,不便停留太久,日后若还有紧要的消息,必与将军相见。”
甄夫人重新披上斗篷。
沈宁目送她远去。
等到甄夫人消失于夜色,沈宁再次颔首作揖,方才急色匆匆地赶回沈府。
……
沈府,书房。
沈国山坐在案牍前,细思沈宁带来的话。
沈修白:“这么说来,埋尸之事,是特地暴露的破绽?”
沈惊风默然不语。
“甄夫人的这个消息,很重要。”沈国山望向沈宁,“阿宁,你认为,沈府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出动影卫围住沈府,加强戒备,大房、三房的那边的人也要防着。”沈宁正色道。
“好。”沈国山点头,“便如阿宁所说,影卫最高级戒备,不让任何一只藏有祸心的苍蝇飞进来。”
末了,目光落在沈宁的腕部上,“把手头上的事放下,给手上点药吧。”
沈宁的手腕,好几个指甲坑都藏着血迹。
风一吹来,就会带起新的疼痛。
沈宁低头凝视了一会儿手上的伤,而后扬起脸对着父亲粲然一笑,“好。”
沈国山见状,亦是笑了。
“对了。”
沈国山道:“后日午时,圣上宴请大齐的蓝鹰皇子和两国公主永安公主,此外邀请了一些肱骨大臣,沈家亦是在列。这几个月,你母亲亲手给你做了一件红衣,刚好完工,就穿这个去吧。”
后日皇宴,是沈宁休夫后,真正重回权贵群臣的视野。
他要他的孩子,穿上往日最浓艳的颜彩,彻底摆脱顾家三年的阴影。
北幽城,是战场。
皇宴,也是另一种没硝烟的战场。
沈家,从无败绩!
“好。”
这回,沈宁乖顺地答应了。
第209章 挽发,挽发,为女挽起福禄安康乐
皇宴在雁北行宫的望春台上举行。
当日清晨。
沈宁坐在镜桌前,身后,母亲为她梳发挽髻。
“宁儿小时,母亲最爱为你梳发了。”
郑蔷薇含着慈祥和蔼的笑。
梳发,梳发,为女梳去三千烦恼丝。
挽发,挽发,为女挽起福禄安康乐。
她有两个女儿。
夭折了一个。
沈宁是第二个。
她总想着沈宁是女儿家,不要去打打杀杀,安享富贵即好。
后来沈宁要嫁给顾景南,她是赞成的。
因为她要嫁给沈国山时,母家是不同意的。
只可惜顾景南虽然偶有刚毅,却经不起风霜。
流逝的时间就像驱散的尘灰,会暴露出原有的狰狞。
沈宁握住了母亲的手,望着镜内倒映出的彼此,笑着说:“那母亲可要为我梳发许多许多年。”
“好。”
郑蔷薇打心底里的高兴。
最后,沈宁穿上了母亲拿来的红裙,和父亲、兄长乘坐马车前往雁北行宫。
………
皇宴前,沈宁和蓝连枝去了取暖的岭南宫,沈家父兄则去御书房面见元和皇帝。
蓝连枝自打相逢,眼角余光就都在沈宁的身上。
“将军今日这一身,当真是好看。”蓝连枝由衷地夸赞。
她从未见过沈宁穿得这般浓艳。
“公主过奖。”沈宁浅笑,“听闻蓝鹰皇子来了上京,兄妹二人见面可要好好叙叙。”
“将军。”
说到这个,蓝连枝神色一变,脚步顿住,紧皱着眉头歉意地道:“抱歉,那日在驿站前的事我都知道了,皇兄他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将军切莫往心里去。实在要往心里去,也要把我划分出来。”
沈宁闻声,眸光微微一颤,看着紧张不已的蓝连枝哑然失笑,“好。”
听到沈宁这般回,蓝连枝便安心了许多。
岭南宫。
明华公主、燕长武、燕长临以及小侯爷楚夜这些人都在。
“十七皇叔往日都是最后一个到,今日倒是来得早。”
楚小侯爷披着黑色大氅,衬得白皙清俊、棱角分明的面庞,愈发有攻击性了,像是草原雪山上最充满野性的狼。
“话这么多。”燕云澈淡淡地看了眼他,“又想挨揍了?”
从前年幼时,楚夜回回入宫,都被燕云澈按在地上揍。
后来燕云澈从北渊封地回上京,也揍了楚夜好几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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