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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服上边,则放置着镶嵌着十二颗北海珍珠的头冠。

蓝连枝眸子一缩,湿润如雾水,袖衫下的手微微攥紧,咽喉酸涩胀痛到说不出话来,看着不远处的皇兄,扯开了一抹笑。

蓝鹰会带着这些来,就是为了能够当着大燕臣民的面,风风光光把皇妹接回去。

如若皇妹执意留在上京,他便希望蓝连枝,能够堂堂正正,挺起脊背当一个公主。

坊间流言他听了不少。

真真假假掺着。

外人酷爱谈是非,作为同胞的哥哥,又怎能去随大众踩妹妹一脚?

“好!”

元和皇帝手拍桌面,“兄妹情深,感动鹿台,永安人在上京,身穿西齐服,才称得上是真正的两国公主。永安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却愿执意留在大燕,看来是与大燕有缘。”

“永安,谢吾皇隆恩!”

“……”

蓝鹰落座后,又有几个列国使臣和江湖宗门敬酒送礼。

直到——

乾天国使臣单手贴胸,弯腰行礼,“皇上,乾天国有一把弓,名为皓月弓,有一袋箭,是追星箭。皓月追星,乃祈福之说,能看出一国之国运,因此箭有灵气,对准身怀六甲的有喜之妇射去,能贯穿其腹部,而不留下半点伤,便意味着国运盛隆,反之,则衰败之景。”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整个鹿台,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沸腾不已。

沈宁瞳眸微凝,蓦地看向了沈钰身旁的二嫂,虞欣。

第265章 有光的地方,便有阴霾

鹿台宫武宴,席间勋贵家眷,身怀六甲屈指可数,而武将家中,唯有二嫂虞欣在列。

武将世家,当承社稷之重。

沈宁的双手,攥起了拳头。

下一刻。

看向乾天国使臣的眼神,比杀人的刀子还要锋利,渐浮起凶戾之意。

家人,是她心中不可撼动被亵渎的净土。

二嫂温柔如水,时而有英气,为沈家开枝散叶,又陪二哥当云游商人,虽在二哥面前说一不二,但不管沈钰要做什么,她的温柔,必然是沈钰背后坚如磐石的最大支柱。

高台上,龙座前——

元和皇帝皱紧了眉头。

满怀笑容的面庞,顿时冷凝成寒窟。

“林使臣,大燕之国运,焉能系于你乾天国的弓箭上,今乃佳节,不可胡诌。”

元和皇帝说罢,凶狠地扫了眼太子。

怒火中烧,隔着老远都让太子如芒在背。

太子不与父皇对视,如无事人般旁观这突如其来的闹剧。

“林使臣。”沈国山喝道:“大燕得天必有,又有真龙天子坐镇,国运长存,岂容你来儿戏?大燕乃礼仪之邦,有大燕的待客之道,你作为外臣来使,列国友邦,也该拿出你的为客之礼,而非在这鹿台,胡言乱语,如个江湖术士。”

“沈老将军,多年不曾驰骋疆场,雄风依旧啊。”

乾天国林使臣不恼不怒,笑望着雄赳赳气昂昂的铮铮老将沈国山。

“林某在乾天国就听说了沈老将军的神勇无比,征战多年,鲜少败绩,麒麟图腾,百姓心中神。林某,这厢有礼了,大燕老战神,名震四海之,列国臣民,多有敬意,闻麒麟,如仙神!”

林使臣的一番话,让整个鹿台的氛围都凝固住了,宛若极致的冰点,使这皇宫瞬如冰窟,空气里流动的风,似也裹挟着千年化不开的玄冰,自灯火中,彻骨而来,叫万千人,头皮发麻!

林使臣对待元和皇帝,态度敷衍,不屑一顾,毫无敬意,反倒是面对沈国山时,夸夸其谈,丝毫都不吝啬赞美之情。

尤其是仙神等字眼,让这天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让元和皇帝沉了沉脸,眸色变,展雷霆之厉颜。

沈国山可以是皇帝仲父,亦可是大燕战神,却不能是——神!

这大燕的神,只有一人。

那就是当今的皇帝。

天子之尊严,九五之皇权,绝不容任何人的挑衅,哪怕是戎马一生,战功赫赫的沈国山!

“林使臣!”

鹿台无垠,演武之地的列阵处。

子衿武堂最前侧,沈宁手执扎地的破云枪,忽而高声道,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林使臣回头看来,目光犀利。

“这位,便是沈宁将军吧,不知有何见解。”

“林使臣,仙神之说,多是仙逝者,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林使臣布不满贵国百姓对家父赞赏有加,因而愤懑,千里迢迢而来,只为了当众咒一声家父?”

沈宁直视使臣的眼睛,言辞锐利堪比她手中的那把破云枪。

此话一出,引得宴中人纷纷侧目。

元和皇帝的神色,好似也有所缓和。

望向沈宁时,深邃眼底泛起的涟漪,是笑意。

林使臣面色骤然一变,眸底暗沉若阴沟。

“好在——”

沈宁拔高音调,朗声再开口。

与此同时。

“砰”的一声,将破云枪插进地面。

两手高抬起朝紫气东来之方向接连作揖。

声如铿锵响鹿台。

“好在吾皇龙威沐泽江海,大燕之八方六合,得吾皇之福瑞,家父作为吾皇之臣,当不怕任何宵小之人的诅咒,应是堂堂正正做事,浩浩然然做人。”

燕云澈作为大宗师踏足鹿台,便听到了这掷地有声的一席话。

万众瞩目下,唯那一人张扬浓烈又刚正。

沈如玉、沈如花两姐妹扭头侧目,神色略有古怪。

沈从武眉头紧皱。

陈琼目光微闪。

倒是其父陈禄章,鼻孔朝空,低声哼哼:“上了战场,可不是靠一张嘴取胜的。”

鹿台四面,凉风流动。

众人心思各异,葫芦里卖着不同的药。

“好!”

元和皇帝大笑出声,由衷地夸奖。

林使臣的神色变幻莫测,良久,高声语:

“若大燕皇上当真有此龙威,怎没庇护好北幽百姓?如若大燕国运昌盛,北幽为何死伤惨重,血腥满城?”

元和皇帝目光阴冷,杀气腾腾卷暗潮,似若凝为实质般去将这惹人烦的林使臣给绞杀掉。

林使臣得意洋洋,得寸进尺,笑容骄傲,如胜利者般看向了沈宁。

满朝文武,不寒而栗。

宽阔鹿台,骤降的低气压逼仄而至,叫百官及家眷诚惶诚恐,心底暗骂这不知死活的使臣可莫要殃及他们才是。

反倒是明华公主之流,眉梢轻挑,仿若不知晓大燕皇家颜面将要荡然无存,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巴不得近日来一日高歌的沈宁因此吃瘪,再一落千丈最是好。

云挽歌就要起身说话。

旁侧手执拐杖的燕老太君,苍老如枯树皮的手,充满十足的劲道,一把抓住了云挽歌的肩膀,并如山重般将云挽歌按得坐回椅上。

“你对她有心,但不合时宜。”燕老太君压声:“稍有不慎,定国公府难得安宁。”

云挽歌面无表情,清冷如月,眉间隐现飒爽英气。

她凝起了眸,于无人发现时,深深地注视着沈宁。

四下里,一片死寂。

刘安河看了过去,嘲讽写在脸上。

乾天国林使臣步步紧追,咄咄逼人,难倒满朝英雄汉,沈宁一女流,当是束手无策。

“林使臣,此言差矣。”

沈宁字字铿锵,往前踏出一步走。

再朝东方连作揖,接着声调更高,沉有力——

“日出东方,紫气东来,我大燕真龙之威,于光明普照下。自古有光的地方,便有暗,暗处阴霾,有过街老鼠奸诈者,北幽城,正是这暗!好在,邪不压正,我大燕的太阳远高于阴霾,正因如此,北幽城的主谋,方才恶有恶报,死不足惜!”

鹿台寂静如斯。

她镇定如初,声似钢铁。

一番话下来,让乾天国的林使臣面色黑如锅底,比土灰还难看。

第266章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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