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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坚信,再过个千百年,后世必会对他的至理名言,佩服到五体投地。

想要青史留名垂千古,还得靠自己剑走偏锋,另寻捷径才是。

沈宁看着秦老先生的背影,嘴角轻抽了下。

赫连远山、邓伯斐这些人,虽说早该习以为常,但每每听见,都是头疼不已。

“远山啊,你还别说,东境王和你年轻的时候,颇有几分相似。”

秦老抬着下颌,眯起眼睛。

赫连远山眼睛一眨,警觉起来,蓦地就有了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

只见那秦老先生优哉游哉地摸着下巴说:

“你当初为了抱得美人归,整日去令夫人身边说你养的狸奴会烧火做饭,还会后空翻……”

赫连远山两眼发黑,顿感到学生们惊奇的目光,窘迫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辈子。

“原来远山前辈的猫会后空翻。”

萧初晨笑吟吟地道:“那我们可更得去看看了。”

赫连远山的心都有。

没想到让他“晚节不保”的罪魁祸首,会是这管不住嘴的秦老。

沈宁浅笑着望着犹若活宝般的二老。

瓷白的雪花落在眉梢,似是举头三尺之神明在俯首为她描眉。

“小宁。”

秦老先生回头看来,“今晚,可得好好瞪大眼睛看看那一群狸奴后空翻。”

“是。”沈宁笑着,眼睛却微微红。

秦老先生严肃又疑惑地拧起了眉,瞪着沈宁看了好半会,突地伸出手,在沈宁的面庞上狠狠地一掐,硬是掐出了一坨肉出来。

“别忘了自己还是个年轻人,别总是一副看孙子的眼神,鲜活一点。”

“嘶~”

沈宁轻吸了一口冷气,无奈又无语地看着秦老。

冷不丁的,对上了沈大宗师的眼神。

尘灰在灯火之中雀跃飞舞。

耳边是东境军队气势雄壮的低吼声。

男人瘦长白皙的手,轻执精致的酒杯,深邃的眸浸着雾色和醉意,似是山河剑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宁看不到他眼中的自己。

鲜活,可爱的。

叫人爱不释手,更叫人怦然心动。

男人执半杯酒,垂首低低一笑,欢喜比酒要浓。

这一刻,骨髓里开出的霜花,带来的霜毒之疼,好似都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沈宁看着元和皇帝身旁的他,眼底就要泛起涟漪般的笑。

忽然间,便看到一张苍老又带点凶的脸横在了眼前。

“男人,没个好东西,大宗师也不例外。”

秦老先生说得苦口婆心,“不准看了,老朽和远山、伯斐几个,哪个不是英俊潇洒,老朽年轻之时,老王妃看见老朽,都说是美男子。”

沈宁:“………”

霎时,便是哭笑不得。

第277章 沈将军,是太阳般的存在

子衿的学生们,无不是被秦老先生逗笑。

秦老先生见此,浑浊的目光深处,掠过了稍纵即逝的柔和。

在某个瞬间,或许真像是个正儿八经的长辈。

却说东方寒的身子掠过长空,和身后的东境战士们,面朝元和皇帝单膝跪地,高声喊到脖子红又粗:

“小王东方寒,恭祝吾皇,寿与天齐,大燕有万疆之安!”

“好——”

元和皇帝笑着点头,“东境日后有汝,朕心甚慰,来人,给王爷上酒!”

东方寒接过大燕皇室最尊贵的旭日酒。

一口,肝肠热。

当他把战士们带回了原地,潜意识地看向了蓝连枝。

元和皇帝兴许察觉到了自以为流动在空气里的郎情妾意,便道:“寒儿,从此刻起,永安便是你的未婚妻,朕允许你,在宫武宴上,照料自己来日的妻子。”、

“小王多谢陛下。”

东方寒金甲着身,如从天而降的战神。

一步一步,走向了蓝连枝。

蓝连枝神情恍惚,指尖轻蜷起浓厚的毯子。

像她这般破败的人,应当在某一日,悄无声息的死在荒芜的大漠,任由漫天的黄沙吞噬掉她伤痕累累的身躯。

走过脏水的人,不该奢侈世间最圣洁的情爱。

拥抱时,会玷污了对方的华服。

“王爷,我在这看便好。”

蓝连枝生疏冷淡。

她知东方寒是好心解围,她不该以此来得寸进尺。

“圣上既已开了尊口,公主还要拒绝不成?”东方寒反问。

蓝连枝微愣。

东方寒为她整理好绒毯的时候,低声说:“公主殿下,我那里,与沈将军离得近。”

听闻此话,蓝连枝紧绷着的神情松弛了些。

东方寒早已了然于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好。”

蓝连枝垂眸,低声应。

东方寒正欲起身之际,蓝连枝的手,握住了他发热的手掌。

登时,像是有蚂蚁拖着酥酥麻麻的电流,从东方寒的指尖,顺着骨血走到了心脏口,骤至的激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抬起了发颤漆黑的睫翼,琥珀般的瞳孔倒映出近在咫尺的脸庞。

蓝连枝盯着他的眼睛,凑近了几分,在他的耳边说:

“王爷今日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王爷遇到了心上人,我不会耽误。”

冬日里的一簇火,便被蓝连枝的三言两语给扑灭。

“好。”

东方寒不自然地回道,而后从宫婢的手中,接过了轮椅,小心翼翼又缓慢地推到了演武列阵之地。

路上。

东方寒问:“小王冒昧的问一句,在公主殿下心里,沈将军是怎样的存在?”

他知晓,这世上的情爱,并不被男女固定。

有断袖龙.阳之好。

也有女子间的悸动。

轮椅侧畔,人影匆匆于斑驳稀碎的光色中。

她的视线,落在了沈宁的身上。

沉默良久。

就当东方寒以为蓝连枝不愿回答的时候,蓝连枝轻咳了声,盈盈笑着,苍白病态的小脸染上了明媚的光辉,眼中的焦距聚在了一个点。

她说:

“是太阳,沈将军,是太阳般的存在。”

只有在长夜漫漫里万念俱灰过的人,才知晓日光的弥足珍贵。

东方寒似懂非懂,若有所思,沉吟着把蓝连枝推到了演武列阵之地。

沈宁蹙紧了眉头。

永安伤势极重,应当好生休养才是。

蓝连枝好似察觉到了她的不悦,自轮椅之上回头过来,朝她浅浅一笑。

风雪之中,一张脸,更显得苍白。

就像是身患绝症的人,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公主为何不留在凤栖宫?”沈宁问道:“鹿台寒气重,公主身受重伤,若不好好调养,焉能安好?”

“宫武宴难得一见,若不来,我会后悔。”蓝连枝笑着说。

沈宁的心脏,却是猛地颤动。

她眸光微闪,默然时凝视着蓝连枝。

永安言下之意,仿佛已经知晓沈宁接下来将会做什么,特地而来般。

“刀锋剑气太重,公主小心为好。”

沈宁说至此处,忽而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便道:“有王爷在,叶某便不担心了。”

东方寒为蓝连枝整理了下盖在身上的厚重绒毯,在人前故作宽慰道:“永安,莫怕,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此话一出,东方寒便发现蓝连枝和沈宁的神情俱是一僵。

他并不知晓蓝连枝不能再生育的事,原是想安慰下蓝连枝,再在人前佯装出恩爱之意,做实了两人的感情,哪知说出口的话,刚好就是扎入蓝连枝咽喉的一根鱼刺。

东方寒怔了片刻,以为是自己唐突了,便酝酿着措辞想要挽救。

蓝连枝垂眸一笑,回:“好。”

东方寒唇角勾了起来。

沈宁望着蓝连枝的侧眸,神情恍惚。

一刹那,好似回到了同年的秋日,她初见蓝连枝时,提着一杆红缨枪跟在顾景南的身旁,明明是战败国的公主,却因所谓的情爱,如打了胜仗般,眉目青涩而桀骜,眸光浓烈且张扬,似对余生有着十分的自信和美好的憧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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