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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
老人蓦地一惊。
他忽然踏步往前,颤颤巍巍的双手,把韩剑星扶起。
泪水流淌满面。
他说:“错了是为师错了,为师害了你。”
“师父。”
韩剑星说:“你没错,你看今日之大罗阵,如你当年所想,你没有错,是徒儿当年空有张狂而无相应的实力,找不到大罗之阵的核心和爆发点,以至于把错归咎在师父的身上,更不应该不告而别。徒儿既对不起故乡的父母,更对不起师父你!”
话音落下,双手撑在地上,匍匐之时直接连磕了几个响头。
秦老把他扶起,心疼地碰了碰韩剑星红肿的额头。
“你这孩子,怎么还和当年一样,一根筋的,就是不听师父的话,疼吧?”
“师父,徒儿不疼,徒儿心里高兴。”
韩剑星笑的像个孩子。
刘安河侧眸看来,眼神多了几分阴森。
宫武宴的意外太多,多到让他不痛快。
“你的腿……”
秦老欲言又止,万分心疼地看着韩剑星的双腿。
韩剑星笑着说:“是徒儿自己摔的,给师父丢脸了,还请师父责怪。”
说着,又行了一礼,作了长揖。
而这,让师父老人家心疼到了极点,眼睛赤红的,隐忍着万分的沉痛。
韩剑星知晓刘安河在燕京学宫如日中天,比当年的地位还要更高更稳固。
与其让秦老一把年纪还为他奔波,心生怒恨,不如藏起当年之事。
秦老咬紧了牙关。
徒儿没说。
他也没说。
只因说了没用。
若要有用,就得有个漂亮的万全之策才行。
秦老长叹了口气。
背过身,悄然擦拭着眼泪。
刘安河看见这样的画面,心底里的不痛快登时就烟消云散,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犹若个得意洋洋的胜利者般。
他便喜欢这看虚伪师徒的痛苦之情。
从前如此,现在更如此。
沈宁踏高台,垂眸看了眼。
目光缓缓扫过刘安河,眸底多了些心意。
大宗师陪着她一起走到了盛宴之地,对着御座上的男子行礼。
沈宁屈膝跪地。
至于大宗师。
以他的身份地位,让他作揖弯腰,就已是莫大的震撼了。
旁侧,阴影加重,男子行礼带着风。
“砰。”
他撩袍。
他屈膝。
他和心爱的女人,一同跪在痛恨多年的皇帝面前,如那忠诚的殿下之臣。
沈宁瞳眸微缩,侧目看去,眼底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心口一阵阵的发颤。
疼痛感传到了指尖。
十指连心,也不过如是。
男子跪地,脊背依旧直。
他侧头,对着沈宁笑。
“沈某说了,妇唱夫随,便一世都是妇唱夫随。”
于是,他转过身面朝皇帝两手拱起道:“沈将军未婚夫,沈云,叩见陛下,叩谢陛下之赐婚。”
元和皇帝的喜意和高兴都写在脸上。
这满座群臣,惊了又惊。
沈家人,沉默,再沉默着。
沈国山在无人看见之地,长叹了口气。
沈如是目光幽幽地望着大宗师,只道这般能屈能伸的男子,才能站在他家阿妹的身边,同行这神州大地,留下光风霁月又浓墨重彩的厚厚一笔!
第303章 陪她入地狱,舍富贵
沈宁半垂着微红的眼眸,唇角勾着笑,心有几分悲戚带怅然。
大宗师这一跪,意味着日后的大宗师,不再是和九五之尊平起平坐的存在。
这一跪,如定海神针般,让风雨飘零的沈家,能够短暂地稳住。
对于现如今的沈家和她来说,这短暂喘息,极为重要。
世上人海茫茫。
有他——
陪她入地狱,舍富贵。
元和皇帝大笑出声,从御座走了下来,把沈宁扶起。
他握住了大宗师的手,把沈宁的手,放在大宗师的掌心。
“云卿,可要好好记着你今日的话,小宁既是沈家的金枝玉叶,更是皇室的掌上明珠,还是这大燕河山不可或缺的将才。若非你云卿是人中龙凤,朕可舍不得。”
元和皇帝宛若家中长辈,既不舍自己的孩子成婚,更为其觅得良人而由衷的高兴。
四方群臣,权贵满当,心里都有了计较,知晓沈家必然如日中天,重回当年之辉煌。
沈宁触碰到了燕云澈的手。
对方,将她握住。
指尖连带着心,有酥酥麻麻如小电流般的感觉。
男子的手,很好看。
握起来,很舒服。
冰冰凉凉的,如一块打磨过后的翡玉,是这人间难得的稀世珍宝。
沈宁对元和皇帝咧着嘴笑:
“有圣上为沈宁撑腰,沈宁自是去哪都横行的。”
“你啊你。”
元和皇帝指了下沈宁的脑袋,笑得更大声了。
太子幽幽沉沉地望着这一幕,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是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
“陛下安心,沈某这条命,都是小宁的。”沈大宗师握着沈宁的手不肯松开。
这一握,偏要缠着半生之久,死也不松开。
“好,好,好。”
元和皇帝一连三声好。
楚皇后也站了起来,“大宗师,我们小宁,可是大燕的明珠。”
“她同是沈某的天,看来沈某日后在这大燕,还要沾了小宁的明珠之光。”
沈云含笑道,一派长袖善舞之模样,引得笑声连连。
这御座前的温馨和谐,如一家团圆之人。
兰贵妃盯着场景看了几下,犹豫再三,还是笑脸起身,温声道:
“小宁日后与大宗师成婚之日,如玉和长临可以同日成婚,这不,好事成双。”
沈如玉听到这话,心脏蓦地跳了下,不由朝兰贵妃和沈宁的方向看去,眼底的阴霾积郁难散,有些不高兴地抿紧了唇瓣。
今日之前,兰贵妃对她多加疏离冷淡,还私下派人与她谈过婚约之事。
有意让九皇子去迎娶定国侯府的女儿……
大宗师与沈宁的婚事敲定,她这沈如玉连带着也看顺眼了,还真是沾了沈宁的光,而这是她最不想的。
她自小就被父亲拿着去跟沈宁比较,唯有沈宁外嫁的三年,耳边少了些刺痛人心的唠叨。
后来沈宁休夫回娘家,原想着屋檐之下压其一头,没想到半年不到,沈宁就能扭转乾坤。
她心中自是不痛快。
同为沈家女郎,凭什么她沈如玉就得低人一等。
凭什么她的婚约,还要沈宁来稳固!
她爱慕九皇子,既爱这个人,也慕钱财地位。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想凭借自己的实力去得到,而不是被施舍一般,感觉自己就像是路边要饭的。
楚皇后淡看了眼兰贵妃,不言。
沈宁则笑道:“如玉阿妹,自小就很优秀,有自己的想法,若能同日成婚固然是好,但也要看如玉阿妹的意思。”
兰贵妃脸色一变。
楚皇后笑道:“小宁所言甚是。”
元和皇帝点点头。
沈国海一怔。
沈如玉僵在原地,眸光微颤,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为自己说话的沈宁。
沈宁这一番话,算是彻底得罪了兰贵妃,却是给她长了脸面,让她有了地位。
“阿姐……”
沈如花阿妹拽了拽她的袖子,欲言又止,眼底有懊悔。
她先前,不该欺凌沈宁阿姐的……
但她又恨又恼。
恼沈宁为了一个男人连家都不要。
既是不要,何故又要归家。
幼时看不懂,后来沈府举家进了一次刑部大牢,方才知晓有些事,并不是明面所展现的那样简单。
“小宁说的是。”兰贵妃僵着脸,强行挤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说:“如玉是个有主见的,她与长临的婚事,还得多看看她的意思。”
“小宁,把大宗师,带去给你父亲他们看看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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