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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也得趁着过年去找枯骨大师,挨两巴掌才是正经事。
“沈将军的逆境晋升,阴差阳错之下,巩固了自己的脉络和体质。”
魏老先生惊叹道:“逆境晋升,多是走火入魔,没想到对于沈将军来说,竟是一件好事。北幽城后,将军的体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枯骨掌多有裨益。不过……
枯骨掌的毒素必须清除,否则的话,不出三年,将军的身体必然垮掉。老朽稍后会给将军写一方清除毒素的方子,还有一套内力心经,将军切记要每日都打一遍,便能继而清楚掉余毒。”
沈宁点点头,“有劳了,沈将军。”
“宫武宴事,老朽听说了,沈将军不负于民,或许不是皇权眼里的好将军,但会是平头百姓口口相传的巾帼将军,沈家后人。”
魏老先生收拾起了药箱。
沈宁浅笑了两声,随即看向了燕云澈和沈惊风,凝色道:
“大宗师、阿兄、老先生,我能够痊愈的消息暂且不要传出去,先瞒下来。非但如此,还要把我身体糟糕透顶的药石难医的消息传出去。”
“好。”
“……”
追风和沈青衫都不明白,沈宁这般做是为什么。
分明都能痊愈,魏老先生也有对症的方法,还特地来这么一出。
很快,这消息便传了出去。
“阿姐,为何?”沈青衫问。
沈宁看向窗外,“为了见一个故人。”
燕云澈和沈惊风脑子里俱都想到了一个人,互相对视了眼,便陷入了沉思。
“故人?”沈青衫不解。
阿姐有什么故人,是他不知道的吗?
追风却是如丧考妣般垮着了一张脸。
沈将军说的故人,该不会是黑水街陋室里的那位顾景南吧?
他不瞒地撅起了嘴,似能挂个油壶,把逐电看得心情是一言难尽。
沈家之人听闻这消息,沈国山、郑蔷薇、沈从武通通来到了暗部楼阁。
奔雷宗的人也来了。
沈象低着头不说话,一副任由打骂的样子。
沈国海急的踱步来去。
“沈天佑!”
沈国海气得怄火,指着沈天佑的鼻子就骂,“我家孩子出来拜个年,怎么就挨了枯骨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事是你奔雷宗惹出来的,你奔雷宗若有点英雄气概,就自己去扛。尤其是你,沈天佑,我家孩子不懂事,是个热心肠的正派人,你一个老东西,你也不懂事吗?你还让她挨张霁的巴掌?那张霁在皇宫还是驿站,我现在就去找他算个清楚明白。”
脑子一热,他便迈开腿便要往外去,大有跟张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步至玄关却踌躇。
他干咳了两声,眼角余光扫了扫沈国山和沈国祥。
这些个人,也不知拉他一把,真是没良心的。
他这般文弱,哪里能打得过人家张霁。
拜托。
那可是枯骨大事张霁诶。
沈国海越想越不对劲。
颅腔内,似裂开了一道缝,断了神经般的疼痛。
他收起了恼怒和稍纵即逝的窘迫,脸色变得凝重和认真。
沈国海看向了沈国山,讷讷地问:
“沈国山。”
沈国山看向他。
沈国海再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张霁?”
脑海深处,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沈国山浑身僵住。
沈国祥蓦地望来。
沈家众人包括知晓内情的沈天佑,神色齐齐一变。
“怎么会。”郑蔷薇回:“张霁在雪女城,你在上京,怎会相见?老三,你气糊涂了。”
“也是。”沈国海收回了思绪,瞪向沈天佑,“我告诉你,我家孩子要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我跟你们奔雷宗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国海一口气说完,心中万分畅快。
难怪这世上如过江之鲫的人要去当大将军。
威武喝下,沈天佑只敢夹着尾巴做人,就是痛快。
沈国海又骂了几句,享受这份痛快。
思量着自己果然是个当大将军的料,可惜没有伯乐发掘他这个千里马,否则的话这大燕战神哪里还轮得到沈国山?
楼阁,内屋。
沈惊风独独留下。
他看着床榻上故作生病模样的沈宁,问:“你在等她来?”
许是觉得说的不对,便再道:“你是想逼她出来?”
“试试吧。”沈宁浅笑。
今早,她思来想去许多,从纳兰晴到北幽城,再到这上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皇权。
她将一切串联,便觉得,叶倾城,或许不在天边,而在眼前呢。
如若叶倾城在上京,得知她受伤严重,定会出现。
“不会的。”沈惊风苦笑。
不会在上京。
也不会出现。
沈宁听着外头沈国海的骂骂咧咧,抿唇无言,只淡淡一笑。
……
这时,夜色幽幽,一人撑伞戴帷帽,白色薄纱垂下遮眉眼,颀长身影出现在月下楼外。
第338章 白衣不语
夜色浓浓,伞渐抬。
那人隔着帷帽的薄娟,看向了屹立在前侧的高楼,久久不动。
直到门前的守卫对视一眼走了过来。
“劳烦转告一声,在下略知医术,或许能帮一二。”
“姑娘是……?”
“夜,夜不语。”
“……”
楼内。
沈惊风收到了皇宫里的消息。
“沈公子,皇上召你过去,一来是过问沈将军的伤情,二也是想知道白日里的冲突详细之经过。”
“是,劳烦公公走一趟了。”
沈惊风坐在床榻边沿,抿着唇,目光幽邃地望着妹妹。
“阿兄,你去吧。”
现下的皇宫虽是龙潭虎穴,但这才新年,沈家势头正猛,圣上断不会轻举妄动,只想着秋后算账。然而,等到元和皇帝想要跟沈家算账个清楚明白时,已经晚了。
这上京,水深火热,血雨腥风,却也锦绣繁华,是她自幼生长的故乡。
她热爱着她的国和城,眼里才容不得沙子,才敢搏命去赌这天下正道不会死在宵小虚伪之辈的手里!
哪里有灰烬,哪里就有过火光。
故而。
她不怕死于一抔冬日里的灰烬。
“我很快就回来。”
沈惊风起身,想到沈宁所说的叶倾城,是欲言又止。
他想看到走散多年的人,愿再沐一回幼年时的白色月光。
但他更有着近乡情怯般的忐忑。
害怕再见陌路,物是人非已无当年的羁绊。
沈惊风匆匆离去,踏过庭院深深走出楼阁。
光火明灭交织,细雪忽现翩跹。
他与被暗部侍卫带进楼阁的女子擦肩而过。
一人白衣如雪,不见眉目,亦能感受到超然脱俗的气质,不像是这凡尘世俗该有,如那谪仙人,飘飘兮恍惚一见。
一个黑袍着身,褪去了少年青涩,俊朗的眉目更显坚毅,晦暗不明的庭院里,他像即将展翅的雄鹰。
擦肩而过,便继而往前,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却都是一样不回首的人。
这晚乍现的风,掀起了女子瓷白如雪般的衣裙。
如盛开的海棠花。
……
“沈将军,这是夜不语姑娘,听闻将军之事,要来医治将军。”
逐电介绍道。
沈宁看向了沉默不语的女子。
她放下了那把油纸伞,只戴着帷帽。
沈惊风走后,屋子里便多了燕云澈、沈修白等人。
“有劳不语姑娘了。”沈宁薄唇泛着白,轻声说。
“沈将军,大宗师,夜某治伤时,不习惯有旁人。”
夜不语的声音清冽,如犀利的风,略带几分有距离感的空灵,似山谷回响。
“这怎么能行呢?”
追风的嘴,叭叭起来宛若新年的鞭炮、白昼烟花的响。
“我从未听说过列国和江湖里有哪一个出了名的医师叫夜不语的。”
“我家将军那可是大燕的巾帼女将,还是我家大宗师的夫人,现下正遭人嫉妒呢,你们二人共处,要是我家将军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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