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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如此。

才有天下百姓心目中的麒麟意志,甚至能够覆盖万疆!

随着话音止,滚滚泪珠便沿着眼眶流出。

沈宁不语,拿出绣有海棠花的素帕,轻轻地擦拭去了沈如玉眼尾的泪痕。

“阿姐。”

沈如玉哽咽。

“嗯。”

“活着回来。”

“好。”

“不许骗人。”

“好。”

“骗人是小狗。”

“好。”

一连三声好,句句都应她。

“多大人了,还跟孩子一样。”

沈宁笑了笑,轻抚腹部:“晨起上朝,这会儿才归,还真是有些饿了。”

她拿起沈如玉做的第一碗清汤面,沈如玉还没来得及劝阻,就见沈宁把清汤面连面带汤一滴不剩都给吃完了。

末了,放下碗筷走出厨房。

门槛处,她停下,回首看向泪眼婆娑的沈如玉。

“如玉。”

“阿姐?”

“你很好,只是你不自知,你总是去看旁人的好,用此来践踏自己的好,从而看不见,便心生怨怪,陷入了无限的循环轮回之中,在你的精神里,脑海里,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你自己。这不应该,你本光风霁月沈家女郎,不当如此。”

沈如玉眸光微闪,神情恍惚,连带着呼吸都加深了。

她愣在原地讷讷地看着沈宁往外走,走向光里的背影,却是释怀一笑,两行清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阿姐,抱歉。”

年幼无知,终归是伤害过你。

好在,为时不晚。

来得及……

一切还来得及!

……

清幽堂。

沈宁和沈惊风数位兄长讨论北疆之事和朝堂格局。

关于军令状,只有最小的沈青衫哭着闹着抱着沈宁的腿扯嗓子喊:“阿姐,不要军令状嘛,不要嘛。”

“青衫,过来。”

沈惊风眉头紧皱,满面威严,似有从军戍边之气势,直接外放,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刀剑般的锋利气息把沈青衫震慑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阿兄……

“大哥……”

沈青衫有些怕,但还是不愿意松开沈宁的腿。

他年纪小,不知道那么多,也不懂得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只知道阿姐要走了,走得很远,比顾府还远,可能还不回来了。

“大哥现在说话没用了?”沈惊风问:“还是在你眼里已经没有了我这个大哥?”

沈青衫撇着嘴心有戚戚地咽了咽口水,犹豫再三,还是垂头丧气地耷拉着个脑袋,乖巧懂事地来到了沈惊风的身边,还不敢去看长兄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鞋面看。

他惶惶说:“大哥,我不想阿姐走,阿姐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以前去了顾府,还都在上京却也几年每见一次,这次去往北疆,远好多,我怕我想阿姐了,我走不到北疆。”

沈惊风神情稍缓,心疼地看了眼胞弟。

沈宁是诸兄的心头肉,这最小的胞弟也是掌心宝。

沈青衫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说话都是哽咽的。

那三年里,沈家和阿姐决裂,一日之间天翻地覆。

他总是趁着没人注意的间隙,偷偷溜去顾府,远远地看一眼阿姐,见阿姐无虞,才悄悄回府。

北疆多远啊。

他还没什么方向感,容易迷路。

他就算一个人走断双腿,都找不到阿姐。

他舍不得阿姐。

沈青衫哽声说:“我不想要什么巾帼女将,什么大英雄,我很自私,我只想要我的阿姐,自小陪我长大的阿姐,这天下人,这黎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何生在沈家,就得去卖命?我不服,我不愿意,这凭什么?我就要阿姐,就要阿姐!”

哭着喊着倒也来了勇气,便仰起头看向沈惊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寒风里鼻子通红,倒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可怜。

沈宁垂眸,不发一语。

“沈青衫!”

沈惊风喝道:“你阿姐已是难做,你还要她难上加难吗?你已非孩提之时,不可拖你阿姐后腿,你可懂?”

沈青衫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抽一抽。

“青衫,来嫂子这里。”

虞欣拥着沈青衫,“陪嫂嫂出去,好吗?”

沈青衫看了眼沈宁,才点头离开清幽堂。

直到看见大白从府外来,心情才好了些。

他蹲下来抱着狗嚎啕大哭。

沈宁听着清幽堂外很远之地传来的哭声,心绪复杂又沉重。

人生之路,向来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无法顾全太多。

而别离原就是人生常态。

沈青衫哭够了,红着眼睛看虞欣:“二嫂,我是不是不懂事?”

虞欣摸了摸他的脸,抹去泪痕,微微一笑,说:“青衫,你很懂事,你只是舍不得阿姐。”

想到沈宁这些日里连轴转的辛苦。

原就承受满城风雨和诟病休夫回家,还要以瘦弱之躯扛起府邸老小,步步泣血去谋算出一个安稳日子,朝堂之局瞬息万变,她竟敢对峙皇权,既能低头谄媚,也能有棱有角展锋芒。

虞欣深吸了口气,眼睛也红了一圈。

一滴泪珠,落在沈青衫的脸颊。

“青衫,长大吧,长大就好了。”

第358章 常留上京闲散王

清幽堂。

沈修白靠着廊柱,略微垂首,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小宁前脚走出御书房,北渊王后脚就进御书房,王宫那位,是何用意?”

“北渊王声色犬马名在外,虽有封地但常留上京当闲散王。”

沈惊风道:“这其中,必有缘故,而绝对不是所谓的手足之情。”

皇家深宫吃人连骨头都不如。

那巍峨恢弘的建筑,古老庄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看似富丽堂皇,辉煌的外衣之下,便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沈如是执起酒葫芦喝了口,眉如远山剑似深潭,只沉声道:“北渊王有把柄在皇帝那里。”

沈钰点头:“今日之局,皇上难解,许是想要北渊王从中作梗,就看北渊王接不接招了。”

说话时,众人看向了沈宁。

沈宁未曾说过霜毒之事,沈家兄弟猜不到霜毒,但也是个八九不离十。

这算是两人感情上的一次考验,也是一种权衡。

沈如是道:“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性本善、人性本恶,因为二者兼并,共同存在,是矛盾的,复杂的。”

在段大宗师之女段芸芸这件事上,或许燕云澈忠贞不二。

但若是元和皇帝以类似于生命的沉重来让他做出选择呢?

他会如何选?

“小姐。”

采莲步伐轻快而来,声如黄莺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什么事?”

沈宁一眼便看到了采莲手中的请帖,但还是问了一声。

“王府来帖啦,北渊王在望月楼设宴,今晚亥时初,请小姐你过去赏月呢。”

清幽堂的氛围赫然凝固住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沉重。

采莲心思单纯并不知晓这些个含义,只当成了真正的赏月宴。

“小姐不高兴吗?”采莲忐忑地问。

沈宁摇头,接过了望月楼的请帖,缓声道:“严冬雪将,哪有什么好月光来赏。”

“那小姐去吗?”

“去——”

沈宁唇角微勾,眸底似要溢出了光,“王爷设宴,自是要去的,去查查看,共同去望月楼的,还有谁,如若我所猜不错的话,还有陈禄章、周永顺两位将军,有定国公、燕老太君和云家挽歌。”

这是一场……鸿门宴。

不!更准确来说,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宴。

君权之下的弊端和窒息,便在于,有时候明明知晓,却不得不匍匐于王权。

世道皆如此。

沈宁起身,“那便更衣,稍晚乘车去望月楼吧。”

“小宁。”沈惊风眉头紧蹙。

沈宁与长兄擦肩而过时顿住,笑容清浅:“阿兄,新年雾浓雪重无月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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