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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说过。

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头。

他脑子本来就不好,被踢坏了,以后就要痴傻度日。

沈国海泪流不止,四肢百骸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他好痛啊。

他整日吃肉拜佛,也不见佛祖保佑他。

沈国山。

我错了。

今日我不该置气出门的。

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他也总是不听话,喜欢跟两位兄长唱反调,东家长西家短都少不了他,还故作聪明去挑拨离间。

他对妻子和两个女儿都不好。

今天买的饼,还没给沈国山。

饼……

对,他的饼。

沈国海的双手不抱着头了,护在胸前去护着饼。

“砰!”

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沈宁看见屋内的场景,刹那间双目猩红,睚眦欲裂。

沈国山微微瞪大了眼睛,震怒不已。

沈国祥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爹……”沈如玉张了张嘴,泪水狂涌而出。

“张霁!”

沈宁低吼出声。

张霁看向站在光里的沈家人,皱了皱眉,暗骂黑甲卫苏统领是个玩忽职守的,竟放了这么一群狗东西进来,实在是恼人得很。

“去死。”

沈宁执枪,直接冲了进去,枪挽狂花势如长虹,直奔张霁而去。

张霁冷笑,年纪虽大却还算是矫健,躲掉了沈宁的枪法,并且躲过破云枪直接蛮力抢走。

“小废物,真把自己当成东西了?”

随即,脸色大变,直接沈宁忽而近身,抽出腰封里的匕首,一匕首扎进了张霁的肩胛骨。

她自知不敌,故意露出破绽让张霁疏忽,这近战的匕首才是重中之重。

张霁身体内力涌动,这一匕首沈宁用猛了力,却不能完全地贯穿肩胛骨。

张霁握住了沈宁的手腕,死死地掐着,劲道之狠,快要把沈宁的手掐碎,沈宁依旧发狠地看着他。

倏地,沈国山腾空而起,跃到了张霁的身后。

一脚踹到张霁的身上。

“咔嚓!”

张霁的肩胛骨被沈宁的匕首贯穿。

他反手枯骨掌打向沈国山。

沈宁拽着张霁的头发,近乎连着整张头皮都要拔起来的灼热,直接让张霁的头撞到了旁侧的桌角。

“轰!”张霁犹如愤怒的野兽施展出浑身的力量冲向沈宁。

他的宗师之力对沈宁有灼烧割裂的痛。

但沈宁丝毫不在乎,任由双手被割裂,血液流出。

拽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桌上。

他趁沈宁在暴怒之中,聚集内力,汇为枯骨一掌,正欲打向沈宁的太阳穴。

沈国山接下了这一掌。

他的内力,像是燎原之火。

一代宗师,不容小觑。

沈国祥立即出现,共同承受内力灼烧。

然后,一个又一个沈家人,一同出手,无惧此等痛。

沈如玉照顾了下父亲,便也来到张霁身边,不怕张霁的内力反噬,掏出匕首,扎进张霁的身体,哪怕她的力量只能扎破一层皮。

一代宗师张霁,就这样被人束缚住。

沈宁、沈国山、沈国祥的手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口。

沈宁提起旁侧的椅子,一椅子打在了张霁的脑袋,张霁的内力耗损得差不多了,这才消散。

椅子破碎成无数飞扬的木屑带起尘烟舞动,散了一地。

“尔等宵小,岂敢张狂!?”

张齐之等人在门口拔出兵刃,怒视着屋子内血腥的一幕。

沈宁回头看去,目光沉寂,却如烟火炸裂开了无尽的戾气。

她拿着沈从武递来的破云枪,踏步朝张齐之走去。

掌心血液,染红了破云枪。

她跨过门槛,直面张齐之。

她走一步,张齐之后退一步。

“沈宁,你疯了?”张齐之盛怒:“你可知你自己在做些什么?”

来此之前,张齐之就已经去请大宗师段千溯了。

但段千溯久久不回。

张霁虽有宗师之能力,但到底上了年纪,又因为多年来沉迷于权色,掏空了不少的身体,方才会被沈宁等人制服,若是早年前的张霁,便没这么简单。

“张狂了,如何?”

沈宁沉声问:“疯了,又如何?是他张霁作恶多端,咎由自取,留其一条狗命,便是看在雪女城的份上。张齐之,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大燕京都,何时轮到你来说话了?怎么?想动手?”

沈宁扯着唇笑,继而前行。

门外,还有沈家的影卫和府兵。

张齐之咬紧牙齿,只道大宗师的人怎么还没来。

倏地!他嗅到了一丝大宗师内力的味道,便欣喜地扭头看去,却不曾看到雪女城的段老,只看到一身月牙白长袍白玉为冠的男子,正是京都大宗师沈尊。

沈宁的未婚夫。

张齐之缩了缩眸。

沈宁红着眼睛看向自人群之中朝自己走来的男子,攥紧破云枪的手又加深了几分力道。

沈大宗师淡扫了眼内外四方,大抵就知晓了些什么。

“枯骨张霁,为老不尊,心思歹毒,在外败坏雪女城的名声,实乃雪女城和列国共同的祸患。张齐之,你身为其徒,助纣为孽,罪不容诛,应当一并交由段大宗师带回雪女城请雪女城主发落。还有何人,要为张霁出手?”

一番话下端的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平静的深海,却藏着野兽噬人般的暗潮。

四下,张霁身边的人不敢有所动作。

沈大宗师抬步走到沈宁的身边,握住了沈宁的手,用内力治疗着沈宁被伤的地方。

“你来了。”沈宁说道。

“嗯,我来了。”

他这样回。

暗部之人,自驿站外鱼贯而入。

列国使臣都被这声势浩大给惊得诧然。

西齐蓝鹰皇子摸着下巴,好奇地看着整齐有序的肃然之列,挑起了眉梢,喃喃自语道:“看来,又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暗部、影卫犹如江河之水汇聚成的大海,在沈宁和大宗师的号令之下,一并封锁了此地。

沈国海被打被折磨之事说出去无妨,但曾经的那一段往事,当务之急务必镇压下来,只能暂且封锁消息。

“啊啊啊啊啊。”

屋子里,沈国海还没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双手抱头,惨叫出声。

破碎的记忆,犹如雷霆闪电劈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光芒不断地闪烁,破碎一直变换。

每一个血腥幽暗的记忆里,都是他年少时的无助。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愿意有那样的记忆。

就好似一把尖利的兵器,不由分说,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刺破了他长久以来的平静和信念。

那时,他意气风发,与家中兄长不合。

他自以为有一身抱负将得以施展,他便要去天高海阔之地大展拳脚。

他想要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让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都以他为荣。

却不曾想到,活成了一种耻辱。

他忘不掉!忘不掉被绳索勒破皮肉摩擦出血的痛,忘不了身体和灵魂是如何被撕碎的,尊严和衣裳支离破碎,正如他血肉之心早已千疮百孔,更忘不掉张霁那歹毒丑陋令人恶心的一张脸!那是该下地狱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还没下地狱,若有天道轮回,若有邪不压正,为什么上天不赐予他报应!

为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国海撕心裂肺地惨叫,两只都是血的手不停地打自己的脑袋。

沈如玉忧虑交加,哭着抱着父亲,钳制住父亲的手。

“爹,不要,不要,是我,如玉来看你了。”

沈国海拼命地摇头,“滚,滚,都给我滚。”

沈如玉泪流满面。

她只庆幸,母亲要跟着一起出府找寻父亲的时候,被她拦着在家了。

否则见此情形,如何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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