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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都过去了,再无小人,挡我们将军的青云之路。”

“听说那顾家母子不在黑水街了,准备返乡?”

“丢人现眼,哪还敢留在京都?倒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

熙熙攘攘的人群,沸沸扬扬的声音。

顾蓉倦颓,惨白着一张脸,疲乏无力地躺靠在牛车。

顾景南听到耳边传来的话语声,闭上了眼睛。

阿宁。

那日,我带永安回府。

你也是这般,心如刀割吗?

……

北街道酒楼,大宗师段千溯自半敞开的窗户往外看,恰好能够看到那龙吟剑气,声势斐然。

“龙吟剑气,极为耗损内力,这位大宗师,倒把沈家女郎放在心尖尖上。”

段千溯摇摇头,“堂堂男儿,满眼只有儿女情长,终归算不得什么出息的事,放在后世,都要遭人嘲笑讽刺的。”

坐在段千溯对桌的人,头戴帷帽,白色薄娟垂下遮挡了眉目,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披下来的青丝。

“段大宗师,所言极是。”

“皇帝的人,在本尊面前,连脸都不敢露吗?”

段千溯慢悠悠地喝着茶,浑浊地眼里锋芒闪烁,淡淡扫向了对面的帷帽女子,几分戏谑慢条斯理道:“这就是大燕皇帝与人共事的态度吗?”

“呵——”

薄娟之下,女子轻笑了声。

而后,缓缓地抬起了一双纤长的手,将垂帘往下的白色薄娟分开,露出了一张好看的脸。

“叶倾城,见过段老。”

“你就是沈国山长子沈宁长兄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子?”

“段老说笑了,我是为陛下办事的人。”

“有意思。”

段千溯兴味盎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落盏于桌,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就是不知,五皇子若看见他门下的医者幕僚,为大燕皇上办事,会是何等心情。”

“由此可见,陛下对段老的诚意了。”叶倾城微微一笑。

“诚意?”

段老微怔,大笑两声,“说的是,是很有诚意。”

这京都啊,越来越有趣了。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朝野纷争,帝王、将才各执一子,以天下人为棋。

段千溯眯起眼睛看着窗外城墙之上的那道身影。

男子执剑而立,目送将士们北去。

半透明的内力之龙,渐渐散去,与长空的清雪融为一体。

沈宁骑马,马儿往前,她回头看。

燕云澈背对着满城的人,摘下面具,朝她一笑,如那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沈云,祝将军凯旋,祈愿大燕无战事!盼安定之日。”

沈宁眼眶微红,笑意更深。

燕云澈的言下之意,是想和她成婚,祈愿那一日。

他们曾说过。

安定太平之日,便是成亲之时。

一滴泪,沿着沈宁的眼梢没入了风里。

她笑着看向城墙上的男子。

她这一生从不回头,但愿为了燕云澈回头。

燕云澈,是她的例外。

她深深地记住那一道身影,而后收回视线,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这一场仗,她只能赢,不能输!

第393章 严冬萧瑟,人也孤独

出征北疆的将士陆续出了京都城门。

郊外那一抹浓烈的红,渐渐消失在了燕云澈的视野。

他孑然一人,高高立在城墙之上。

严冬萧瑟。

人也孤独。

……

数年前,看她寥落孤寂披着红绸出嫁。

数年后,看她声势浩大赴北疆的战场。

昨日是她,今亦是她。

永远是她。

……

京都热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北疆战事之忧心。

顾景南在牛车旁侧站立了很久。

母亲问:“景南,我们还能回去吗?”

回到受人敬仰的高处,做那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之人。

顾景南没有回答。

城门外,看不到沈宁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看不到尽头。

“回不去了,母亲。”

顾景南笑时,流下了两行泪。

登高落低谷,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东山再起。

“走吧。”

走远一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京都过眼云烟,皆如槐安一梦。

顾蓉深吸了口气,苦涩地笑。

张了张嘴,也说不出几个字,只能竭力地扬起嘴角,将这份苦涩扩大。

人群渐散,顾景南看到了熟悉的一角。

公主府的婢女推着蓝连枝目送沈宁远去。

就在街的另一头。

“公主,内甲今早就送到军营了,沈将军定然知晓的。”婢女说道。

蓝连枝原想自己亲自送。

但沈宁的时间太过于宝贵,要与家人血亲分别,还要斡旋在这吃人的朝堂,便只将绣有永安花的内甲送到军营,就不用叨扰沈宁了。

只是于她而言,到底是有些遗憾的,毕竟还没来得及跟沈宁多说几句话。

蓝连枝红了一双眼,放置膝前的一双手,紧紧地绞着海棠手帕。

泪珠顺着眼梢往下流,恰好滴落在了盛开的海棠之上,浸湿了帕子。

“阿凝,她会平安的,是不是?”

“会的。”婢女阿凝回道。

蓝连枝笑了。

阿凝抿紧了唇,欲言又止。

她身为公主府的婢女,比谁都清楚永安公主为何在那么多的婢女里,独独挑选了自己。

因为她叫阿凝。

公主回回都能想到沈宁大将军。

永安抬头,不经意看到了顾景南。

顾景南扯开了视线。

“阿凝。”

“公主?”

“送点御寒的东西给过去吧。”

婢女阿凝顺着蓝连枝的视线看去,眉头紧紧地蹙起,心生厌恶都写在了脸上没有任何的掩饰,不情不愿道:“可是公主,他们——”

“已是尘归尘,土归土,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遇见沈将军。”

“是。”

蓝连枝不怨不恨。

没什么说的。

终归是自己年少无知,一腔热血换来冰冷。

自己选择的路,错做了事,自己付出代价理所当然。

顾蓉母子得到永安公主送来的御寒之物,俱已懵了。

“连枝……”

顾景南眼眶深红。

他抬头看去,已经不见永安的身影。

阿凝面无表情道:“还请不要直呼永安公主名讳坏了规矩。”

“公主为何不来见我?”顾景南问。

“我家公主是东境王爷的未婚妻,见你作甚,送你御寒之物,别无意思,只是感谢相遇一程,让她遇到了王爷。东西送到,我也该告辞了,还请你断了不该妄图的念想,我家公主与王爷情深似海,是天赐的良缘。”

阿凝略微润色了下蓝连枝的交代,就转身利落地离开。

顾景南望着御寒之物,自嘲地笑了笑。

他忽而想到,尚未回京时,永安说过,等到成亲那日,永安会为他绣上永安花,这一日,怕是永远都等不到了。

顾蓉已无心是非纷争和婢女的出言不逊,只抱着这些被褥,企图能更暖和一些。

“景南。”

“母亲?”

“走吧,不要回来了。”

“好。”

来时春回大地。

去时料峭春寒。

……

蓝连枝回到了公主府,管事忙道:“公主殿下,沈府的人来了。”

“是二嫂吗?”

“是虞欣夫人和小公子小小姐。”

蓝连枝想到沈姣姣,有些忐忑。

她能感受到,沈姣姣虽然认她为干娘,但多有抗拒。

“推我去前厅。”

“好。”

前厅,虞欣等候已久。

“公主殿下。”

“二嫂身怀有孕,无需行礼,且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礼数,你是沈将军的二嫂,就是我的二嫂,更何况还是姣姣和皓皓的生母。”

虞欣微笑,“礼数不可乱的,姣姣,小皓,还不见过义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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