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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师父一代宗师,是去武帝最好的选择。
“师父——”
沈宁执笔写下自己的话,然后取来帅印按下,以及四哥沈如是所给的信物一并交给了李衡阳,“师父,这是武帝国二皇子的信物,饕餮玉佩,他与家中四哥有过一段交情,必要时可以拿出。”
“好。”
李衡阳微笑,一一收下,并道:“事不宜迟,我稍作准备就即刻启程。阿宁,别怕,师父无所不能,与人斗,与天斗,俱都其乐无穷也。”
“是啊,师父无所不能,这一回,定也是。”
沈宁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看向了云挽歌,“云挽歌。”
“挽歌在。”
“你执本将帅印,与周副将、陈副将共赴北疆。本将则和东境王,找准时机,躲避视线,率领东境军和半数镇南军前往东部。”
“末将云挽歌,领命!”
今夜营帐军令,便是这些了。
陈禄章有些不高兴。
不只是惆怅于黄泉之下的蛇蝎人心。
最烦闷的是,沈宁那丫头骑在自己身上就算了,如今还来了个云挽歌。
他很生气。
故而,敷衍行礼后就匆匆离去。
一把年纪,还不如女娃娃。
周永顺便提着酒,来了他的营帐。
“禄章,喝两口?”
“不喝, 睡了。”
周永顺大笑,直接阔步而来,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让我猜猜,禄章这是在生哪门子的气,是气沈宁没把北疆主将的位置让给你我二人,还是气云家小妮子摇身一变,成了你我二人的顶头上司,心中不忿难以释怀?又或是二者兼有之?”
陈禄章被戳了心窝子,直接坐起来,泪光闪在眼眶,手掌豪迈一指,“周永顺,你虽然名为永顺,但老子不信,这口气你能咽下去。”
“如何咽不下去?”周永顺反问。
“反了天了都,来来来,你告诉老子,要怎么咽?老子今儿还就告诉你了, 老子自打出生起,就没受过这样的气。”
“谁说的,你不是孩提时就被陈老将军揍到大的,后来娶妻生子又是个妻奴,时不时怨恨自己受尽委屈到大,好不容易膘肥体壮了家中还有个母老虎。”
“………”陈禄章瞪着眼睛如鲠在喉,涨到面红耳赤脸大脖子粗,几分窘迫让他心底里把周永顺的祖宗十八代都轮番骂了个遍,暗道说人不揭短的,这厮毫无道义可言,着实可恶。
“行了,你一把年纪,还没两个孩子看得通透。”周永顺说。
“此话何意?怎么就看不透了?”陈禄章很不服,他脑子一向灵光,舅舅从小就夸他。
“你想想,主将换人,中途转道去往东境,不管胜败,皇上那边会彻底得罪死的。这么说吧,你敢担这份责吗?这动辄诛九族的事,你敢吗?诚然,我是不敢的。故而,云挽歌出来担责,谁当主将,谁责任最大。云挽歌固然年轻,本事还是有的,若有你我二人辅佐,又有衡阳宗师周转,是最适合去北疆的。”周永顺解释分析:“你想想,这俩孩子,一个代表国公府,一个代表战神家,都非池中物,还都是立下军令状来的,都是抱了死志的。这是在为你我二人好,怎么你这个榆木脑袋就看不出来个中意思?”
“你才榆木脑袋,你全家的榆木脑袋。”
“行行行,我全家的榆木脑袋,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陈禄章神色缓和,有些不自在,“其实我早已看出来了,只是暂时不告诉你而已。”
周永顺嘴角狂抽,忍着暴揍这厮一顿的冲动。
陈禄章忍不住又问:“听说,云挽歌和沈宁自小交好,是京都双绝色。”
说到这个,陈禄章就有点儿气。
他早就不服了。
怎么就双绝色了?
他女儿怎么就不绝色了?
这不是孤立人么。
陈禄章哼哧哼哧两声说:“沈宁嫁给那顾景南后,我可听说这两人数载都没个来往,好似闹掰了,你说,沈宁今朝主将之举,是不是故意折腾报复这云挽歌的?”
周永顺瞧着这厮一脸热切八卦,适才黯淡恼怒转瞬就烟消云散,颇为无语,“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碎嘴子?旁的就算了,同行了几十里路你还看不出来?这俩人关系好到不行,快成神仙了,天各一方都能心意互通,这等默契是那大宗师都望尘莫及的,衡阳宗师尽收眼底,偏偏你夯货看不出来。”
“谁夯货了?”陈禄章很生气。
周永顺大笑。
营帐外头,沈宁听着那笑声,眉眼弯了弯。
身后,沙沙地踩雪声响起,不用回头大抵也知是何许人。
“如若李宗师此行成功,北疆休战,我会带上一支急行军,前往东境。”
“好。”沈宁回头一笑,“往后的路不好走,要辛苦你了,挽歌。”
“天下之事,谈什么辛苦,责任在我们身上,而不是一人身上。”云挽歌眉眼漾着月光,一身清冷许是与这冰雪天地融为了一体,“大燕太大,王朝过重,岂能都压在你一人之身,让你孤立无援,未免太不公道了些。陈叔那里无需担心,他没什么心眼,纵然有都写在脸上,抛开诸多不谈,是个合格的为将者。”
“陈叔人不坏 。”沈宁点头,抬头望月,“还记得吗?”
“记得。”
那年那时那月。
初雪罩京都。
俩人爬上高墙,举杯邀明月,共谈未来。
有朝一日,云挽歌要和沈宁,同行天地,驰骋疆场,立汗马功劳,耀后世安定。
“阿宁。”云挽歌眼眶微红,“若回不去了,便不回去了。”
能葬在一处,也算是永恒。
若埋骨东境北疆,天各一方,遥遥相望也好。
怎样都好。
只要是你,阿宁。
……
沈宁看向她,同样的眼热发红。
对视一眼,彼此都有泪。
“挽歌,上天总归是待我不薄,既让我生在沈家,享尽富贵的同时,又有父兄母亲的疼爱,往来有你和倾城阿姐这样的朋友,还得师父庇护。这人间一趟,我总归没有白来,若不守住沈家的麒麟意志,却也对不住这天眷的恩赐和三尺之神明。”
她深吸了口气,“还好,与我同行的,是你。”
年少的感情,总要比金坚。
还在京都的陈琼则莫名地耍起了性子,想到此行路上沈宁和云挽歌的点点滴滴,就泛酸得很,家里的狗都看得万分不爽了,觉得是个没用的东西。
第402章 才知巨兽吃人不用咀嚼无需吐骨
天未亮,月淡淡。
沈宁一行,送宗师上马。
“师父,一路平安。”
“师父吉人天相,小宁别担心。”
李衡阳道:“仙药我切了一点,剩下的都留在你那里,若是查出来了,确定剩下的两味血性之药,我会想办法联系暗部的人,送信给你。”
“暗部?”
“沈尊将暗部各地的联系方法给了我,估计此行你也需要,誊抄一份留在了军营之中。小宁,大宗师是良人。”
沈尊做了很多沈宁不知的事。
出京前,沈宁太忙了。
便把暗部的事交给李衡阳。
“说起来,那大宗师还拜访了我。”陈禄章道。
“巧了,我也是。”周永顺眯起眼睛笑,道出拜访之景。
沈尊只带着追风逐电两位侍卫,好礼加上,优雅矜贵,堂堂大宗师作揖谦逊道:“小生崇拜周将军,此行盼望平安。”
言简意赅的一番话,哪是什么崇拜,分明是希望他能对沈宁好一些,再好一些。
行止间,便如润物细无声。
沈宁眼眶红了些。
陈禄章则疑惑,“他竟然不是真的崇拜我?”
周永顺:“………”人家大宗师怎么可能崇拜这厮。
他就说,陈禄章怎么突然之间容光焕发,就差背后插个尾巴冲到天生去,原来真相在这里,果然,聪明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流,放在糊涂笨蛋上是秀才遇到兵,一点都不好使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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