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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嗯”了一声, 回到营帐之中。

段芸芸回头看去,满眼的嘲讽。

虽说彼此都是宗师。

但罗刹的宗师,是堆积仙药而成。

她不一样,她靠的是实力。

岂是罗刹这等人能够媲美的?

段芸芸在冷风之中轻吸了口气,面颊浮现起了笑容。

她闭上眼睛扬起脸,面带微笑地感受着天地间的这份寒意。

……

同时,沈宁东行之军,半道上收到了宗师衡阳送来的信。

烛火下,她拆开冰冷的信笺。

“怎么样?”东方寒问。

除他之外,还有一人,便是跟着沈宁的君光耀。

沈宁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拿着信笺的手却是抖动了下。

刹那间,眼眸猩红,拿着信笺的手颤动着。

哪怕不曾听到答案从沈宁嘴里说出来,东方寒似也心知肚明了。

他满身的力气仿佛在欻然间被抽空,浑身乏力软若无骨似一滩烂泥倒在了椅上,却还是用含有希冀之光的眼睛,无力地看向了沈宁,希望是自己脑子愚笨猜错了方向,期盼能够得到一个和自己所思皆不同的答案。

沈宁抬眸,血红的眼睛看向了东方寒,沙哑着声,一字、一字充斥着肃杀道:“家师衡阳宗师,以暗部之势传信来我东行之军,字迹吻合,烙有宗师印,内容干系仙药之药材,其中两味药材,一是人血,二是喝了少女血的人……”

真相一目了然。

字字泣血。

君光耀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即便如此,他依旧是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沈宁。

“北幽屠城,东境之危,竟是我大燕国主所为?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他已是一国之主,还有什么不瞒住的吗?他身为皇帝,不应该以生民为己任,就算中庸无天资,那也不该做出这天怒人怨神鬼厌弃之事来啊,那简直是毫无人性!”

君光耀的信仰崩塌了。

崩了两次才塌掉。

第一次,是得知父亲为北幽城凶手的时候。

第二次,就是今朝。

他还记得,从北幽城回来,元和皇帝泪洒从前。

他真真切切地看见了。

元和皇帝心有不忍,愧疚万分,红着眼睛看那一车车从北幽运来的尸体。

彼时,从北幽城死里逃生的君光耀,心里有点儿暖,眼睛有热意。

暖了心的他不只是他,是许多从北幽城幸存的人。

他想,小胖子这些人在天有灵,英魂必得慰藉,必能瞑目于那九泉之下。

君光耀而今才知,那些英魂,当时该有多么的失望啊啊啊啊!

“ 嘭”的一声。

君光耀失了心智般跌倒在地了。

黑夜里,寒风凄凄,呜咽声起。

大雪飘摇,碎玉乱琼,雾色弥漫军营之中。

烛火缓缓地摇曳,一下一下映在君光耀的脸上。

沈宁朝他看去。

他则泪流满面,抓着了沈宁的臂膀。

“沈将军,怎么办……怎么办,大燕要怎么办啊……”

“有这样的帝主,是天要亡我大燕啊。”

“小胖子他们在黄泉路上,会不甘心啊,会不得往生,成为厉鬼的啊。”

君光耀嗓音嘶哑,泪流不止。

沈宁闭上了眼睛,唇部干涸发白,随后用尽力气,紧紧地抿起。

“亡不了。”

沈宁再度睁开了眼睛,反抓住了君光耀的腕部,坚定道:“亡——不——了!”

君光耀木然呆滞,眼神空洞地看着沈宁。

沈宁盯着他的眼睛,凑近了几分,继而说:“光耀,大燕有良心者比比皆是,有大义凛然之人会前仆后继不怕死亡,王朝病了,我们就给它治病,我们的国家有了蛀虫,我们就亲手抓出来,一个个弄死,他合纵段千溯因仙药视东境为无误视百姓为猪狗,那我们就护下东境,他害人不浅,我们就好好活着,回京都,取他狗命,以他的鲜血,暖我军英魂的黄泉之路!君光耀,站起来,活下去,拿着你的兵器往前走,我们东行之军,不能输!”

她咬着牙,字字铿锵。

每一道声,都像是雷鸣,平地惊起般轰炸在了君光耀的颅腔之内。

君光耀竭力地睁大了眼睛。

沈宁攥着他的臂膀,一个用力,就把他扶起来。

东方寒亦有所感触,深深地望着沈宁。

他问:“此事,可要宣之于众,让东行军上下都知道?心里有数?”

“暂且按捺下,只 让他们知晓东境有危险即可。”

沈宁坐镇,凛声道:“我军,士气军心,皆不可乱。真相,已经延迟了,再晚一些让人知道,也是可以的。不过,一些实力高强之心腹和信得过的人,还是需要告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手底下的人,都是听从上头指令。”

“那要不要通知京都沈家、燕家?”

“估计通知不到了。”

沈宁叹了口气。

第408章 一枪破云穿脖颈,凌迟加餐慑细作

“此番贸贸然派人回京都通知,只怕会打草惊蛇,暗部那边的力量暂时不能动,须得掩盖东、北两支行军。师父发信之时,定会想办法去通知京都,若能行的当然好,若不行,我们差人也是多此一举,反而有暴露的风险。”

且不说帝王之心叫人寒心。

父兄大抵也能猜到几分。

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

退一万步讲,她的手中固然有九皇子带来的仙药,亦无证据。

内忧外患,东、北两战,还想要在京都顺理成章去夺位,大罗神仙来了也做不到万全,只能尽人事,走一步,看十步。

之后。

东行军中,挑了几个得力干将,作为心腹,暂提拔为新副将之一。

“公孙先生呢?”沈宁问道。

“公孙先生称腿脚痛,歇下了。”东方寒说。

沈宁沉了沉眸。

这公孙耆老,算是看着东方寒长大的,在军中地位很高,但过于迂腐,不服被女子管教,从行军开始,就保持沉默,正是这份沉默和忽视,说明了他的桀骜。

沈宁敛起思绪,而后和东方寒道出了东境实情。

“怎,怎么会……”

众人脸色煞白,失望透顶,寒心之意都写在了脸上,充满了震惊。

“沈将军,此事非同小可,会不会有假?”

其中一位叫做钱广的人,甲胄缠身,眉头紧蹙,不愿相信此等帅身。

沈宁看了眼。

这钱光,是东境军中的能手,老王爷一手提拔的。

“千真万确,东境危矣。”沈宁说道。

“沈将军,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老王爷一直说了,大燕天子宅心仁厚,宽以待人,先前北幽城出事,皇上泪洒朝堂是真,亲自来迎也是真,将军你查出幕后真凶是太子,皇上他为了江山社稷,连太子都能诛。这样的皇帝,我不相信他能做出此等事来。”

沈宁淡淡地看着口若悬河的钱光。

这些个副将,其中以钱广最是不信。

其余人等,都在摇摆不定。

还有个较为沉默的,名为孙胜。

他沉默了一阵子,率先说:“沈将军和王爷说什么,我便信什么。”

沈宁和东方寒不易察觉地对视了眼,而后徐徐道:“东境危在旦夕,能否守住东境,还要靠在座的诸位。今日之事,暂时不要说出去,军心一致,才能守东境之地,不必要的麻烦最好尽早解决掉。都退下吧,本将要睡了。”

众副将退了下去。

沈宁看向了东方寒。

东方寒点点头,便也退出营帐。

只余下君光耀一人。

“害怕吗?”沈宁问。

“怕。”

“怕什么。”

“怕死,怕杀人,也怕自相残杀,更怕国破。沈将军,我已亡家,不可亡国。”

“不会的。”沈宁微微一笑,宽慰道:“会好起来的。”

“将军,我瞧那钱广,不是好人,适才有扇阴风点鬼火之意,该不会是细作吧?将军,可要留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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